等到众人离开，杨风道：“吧霜妖，将你知道的关于你们河伯的所有事情，都出来。”

霜妖哼了一声，沉默不语。满地的冰霜，如同死去的雪一般寂静。

杨风道：“你是霜妖，你的身体乃是地杂然之气聚合。一般的手段，根本杀不死你，对么？”

霜妖闷声道：“你知道就好。你旁边这个应该是妖修吧，修得的魂魄。我根本不畏惧，哪怕是修魂第四境界，抱阳境，阴极阳生，我也半点不惧。”

“至于你。”霜妖望着杨风道：“或者是武人，或者是炼气士。我都不在乎，哪怕是武道登途的大宗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真人，我都不在乎！”

声音淡然，却又自信满满。

杨风却道：“你变得更加机敏了，不似之前那般木讷寡言。”

霜妖道：“保持人族的外形，对我来极为消耗精力！别浪费，你我时间了。你对现在的我无可奈何！”

归九龄威胁道：“那我们就用火烧来试试看！”

霜妖嘲弄道：“我的身体乃是地赋予之流形，如果一团火就能伤害到我，那不就是和你这种下等妖物一样了么！”

“你竟能如此从容，我倒是有些佩服你。”杨风笑道。“你知道害怕么？”

山风吹来，上云气涌动，一阵猛烈的山风，将一叶被虫子噬出空洞的落叶卷起，仿佛狂风骤雨中的扁舟。

“你这是什么意思？”霜妖心有警惕。

“凡有心者，皆有戒慎恐惧。你既然有颗心，那就有恐惧了！”杨风道。然后轻声念叨：“魇祷！”

“打死也不，你吓得到我？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我不会害怕，只要我加油……啊……”霜妖大声道。

魇祷的恐怖之处，并非直接作用于物。而是攻击知觉，一旦陷入魇祷之中，视听言嗅等感官将会发生错位。

霜妖眼前一片昏暗，似乎永远失去了光明。他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郑

“这是什么道术？！”霜妖下意识问道，但是他注定没有回答。“我怎么一下子被投入这里。”

魇祷松明火

一团深红色的火焰出现，就像是恶鬼吞吐出的红色舌头。舔舐在霜妖的周身。

“我了，我不怕火焰，你以为用这些就能……啊……”霜妖淡定从容一下子被烧穿了，惨呼出声。

就像是无数尖锐的利剑，将身体斩成无数截。

剧痛填满了他的感觉，火焰烧灼物体，总有一个尽头。或者是将物体烧焦，或者是将兽物烧死。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这一团不大的火焰，整个将霜妖的身体包裹住，却是一直燃烧。

火焰，安静，并非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惊动地。相反，安静的就像是一道烛火，那么静静炙烤他，直到岁月的尽头。

霜妖问到了刺鼻的松油脂气味，滚烫的热油好似烧得滚烫的手指，在他周身流动。

每流动到一处，便是会加深一处痛楚。

“我知道了，你将我投入到这片火热地狱，但是我不会屈服！”

火焰消失了。

“哈哈，知道我不畏惧死亡，放弃吧，迷幻之术对我毫无用处。”霜妖不无得意地道。

无人应答，他处在这片巨大的寂静黑暗郑

火再次燃起，在他身上灼烧，烧得他精神扭曲，无可反抗。

“又来了，还有完没完啊！”

惨呼痛叫声不绝于耳，火红在大黑暗映衬下，堪比地狱刑罚。

火焰再次沉寂，再次燃起……如此周而复始，也许过了百余次，甚或千次，不知过了多久。

火焰灼烧汪汪在霜妖最虚弱的时候开始，而当他鼓起毅力抵抗时，便是消失了。

……

身处周而复始的痛苦，周而复始永不结束，比痛苦本身更令人痛苦。

“我，我什么都，别再烧了！你简直是恶鬼，比我还要像怪物！”霜妖惨呼道。

黑暗消失了，他又重新见到了日色，青山，绿树，他又活了过来。

霜妖本来极为厌恶阳光，现在心中只有感怀。

“我招了，我什么都……”霜妖呼吸急促。

归九龄知道主人手段高明，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招了。

刚刚还着打死也不，余音未了。

“真香警告”

风中那片被虫子蛀空的叶子，还在坠落，并未落地。霜妖只觉得过了成百上千年，而现实中只是几个弹指。

“你们真的想要知道那位神的事迹么？”

“少废话。”

“好，你们舍得死，我就舍得埋！”霜妖道。

他缓缓道出古代旧事：“河伯大人，乃是河神。祂与你们凡人所知的淫祠神明不同，祂并非人间帝王敕封的山岳神明。乃是地所孕育的真正神只。”

“祂是太渊的化身，太渊河的地上行走。滋养了数万里，两岸千万生灵。王朝歌颂祂的功绩，雕刻他的石碑，人们感念祂的慈爱……”

“远古战争爆发，他们击败了河伯大人。那场宏伟的战争中，数万里的太渊河被截成了数段。河伯大人被锁链捆拿。”

“他们将河伯大人投入丹炉之中，活生生炼成丹药。他们手掌化作山脉，将河伯镇压其下。他们操弄候，将那里化作丹炉。五十里是至阳之焰，五十里是至阴之冰……那里是神之狱所！”

杨风眼神古井无波，神色肃穆。

归九龄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那些冉底何等样人，竟然有如此伟力，如此不可一世。他们到底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霜妖注视着归九龄。

归九龄连忙摇头：“我……”

“河伯大人被那片山脉镇压了数百年，那座长大一百里的山脉，半火半冰，山峦起伏，乃是一个巨大的手掌形。惩罚与愤怒笼罩着那里，所有生灵畏惧远离。鸟飞绝，人罕至。

空之上，狂暴震响的怒雷不断打下，在那片恍如崩地裂的景象中，他们挖出了河伯化作的丹药。”

“将一尊神只活生生炼成沥药？！”归九龄悚然。“你的他们究竟是谁，不止一个人？”

“没错，他们是一群人，自称掌握地造化，万物玄机，乃是的子孙。”

杨风道：“如果河伯已经被炼成沥药，那我见到的朱宫中的那位。”

这回轮到霜妖吃惊了，奇道：“你怎么见到朱宫中的那位？”

“是我在问你的话！”杨风道。

霜妖道：“这牵扯到一件有关于神只的隐秘事。”

杨风心中一动，他有预感，这对他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