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昭在杨广下首,坐了下来。
杨广依旧在看书,一边儿看着,一边儿时不时的跟柴昭聊上两句。
“喜欢看书吗?”杨广问道。
“还好,自小便读书,但是读的多,记住的少。”柴昭说道。
他看书可不会去死记硬背,看过了,知道了,体会到书中的精髓就足够了。
他又不去参加科举,要逐字逐句的背诵全文,干嘛要费那功夫呢?
“书是好东西啊。”杨广说道:“读书,能够让人的脑袋变的聪明。”
“陛下说的是,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算术使人周密,格物使人深刻,道德伦理使人庄重,而逻辑修辞使人善变,凡有所学,皆成性格。”柴昭说道。
杨广听到柴昭的话之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恩,说的有道理。”杨广呵呵一笑:“当初朕登基之后,最先想到的,便是要让天下人读书,因此,朕下了一道诏书,要兴学,要修书,要整理前朝书籍,现在,也只是小范围内有了些结果而已,真要是让全天下的人都读书,谈何容易。”
“陛下有此雄心壮志,臣佩服,但是这件事,可能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读书培养人才,任重而道远。”柴昭说道。
柴昭发现,杨广也并非只是全天都将自己的精力放在吃喝玩乐上,至少人家下令兴学,人家早上起来利用最好的时光,手不释卷了。
而且,杨广的确是有雄心壮志,心里有想要天下人读书的想法,有给大隋培养人才的想法。
只不过他的这些闪光点,都被他的败家给遮掩了而已。
“你说的,朕心里也清楚,毕竟,朕也是自幼读书,知道读书也不易,也是需要经年累月。”杨广说道:“先前在大兴城外兴办一处学校,这两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杨巡。”
“老奴在。”杨巡躬身应声。
“让派人回去,穿个消息过来,朕要看。”杨广说道。
杨广也是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想起来,就要去做。
“是。”杨巡躬身应声,然后退出去安排去了。
“柴昭,你说,如果朕要兴学,当如何做?”杨广看向柴昭问道。
“按照寻常的做法呢,应该是朝廷调拨款项,在地方修建学堂,然后是请一些教书的先生,到学堂里去教学生。”柴昭说道。
“那,你有什么不寻常的做法吗?”杨广问道。
“有道是有,但是实行起来,恐怕太过理想。”柴昭说道。
“无妨,说来听听。”
杨广自己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所以他喜欢理想化的东西。
“臣觉得,兴学这种事儿,肯定是不能一蹴而就,不妨在几个比较繁华,比较大的郡县先实行,现在有了大兴城,那接下来可以在洛阳,江都等地方开设书院,吸引学生来读书,另外,陛下甚至可以亲自做个名誉山长,只挂头衔,无须在书院常驻的那种,这样,天下士子对陛下的书院,岂不是趋之若鹜?”柴昭说道。
“好主意。”杨广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兴奋。
“至于书院的教书先生,先前大兴城之中有不少御史被罢官,他们因顶撞陛下而获罪,那也就别让他们在大兴城闲着了,朝廷的官员,都是有识之士,陛下可人尽其用,到时候书院建成,让他们到书院去教书,一来能够造福读书人,二来,也是陛下赐予他们的恩典。”
杨广一边听柴昭说,一边连连点头。
这样的办法,可行。
至于那些烦人的御史,整天在他面前说这个说那个的,把他们扔到书院里教书去,自己也能落个清净。
好,好,好!
柴昭这一招,可算是保全了一些御史的性命。
反正劝谏杨广,杨广也不会听,惹怒了杨广,还丢性命,又何苦呢?去书院里教书,清净清净,对他们自己也好。
至少性命有了保障,前提是他们自己别再作死了。
不然的话,柴昭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如此的话,朕就下令,在洛阳江都两地,兴办学堂。”杨广说道。
提起办学堂的事儿,杨广心里燃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杨巡才刚刚从外面回来,然后杨广便又吩咐杨巡去做事,便是关于在洛阳和江都兴修书院的事儿。
杨巡回来气儿还没有喘匀呢,就又被派出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杨广兴奋的拉着柴昭在车架之中谈论关于兴修书院的事儿,而柴昭也是挑着些有的没的跟杨广说。
至少兴修书院,百十来个人,用不聊一两个月,就能给修起来,比起让人去修运河,书院这点儿事儿,都不叫事儿了。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知道,书院修好之后,能够源源不断的给大隋提供人才。
教育的事儿,是好事儿,是要紧的事儿。
中午的时候,柴昭告退,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说实话,昨天晚上都没睡够,一上午又被拉着谈论这个那个的,柴昭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到了午后,着实有些困倦了。
让庄寿守在马车外,柴昭自己在马车里,除去外衣,然后盖了个厚实的毯子,就睡下了。
队伍依旧缓缓的朝着北方行进。
就这速度,从上郡到延安,估计要走上半个月左右。
睡到了快傍晚时刻,柴昭醒了过来。
外面有人替庄寿驾马车,庄寿就来到了马车之中。
“少爷,您睡醒了。”庄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水囊递给了柴昭。
柴昭睡醒之后正是口渴的时候,接过水囊打开了盖子,咕咚咕咚的往自己肚子里一顿灌水。
嗝
舒坦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在陛下面前,说实话,有点儿累。”柴昭无奈笑道:“昨天晚上喝了酒,虽然睡着了,但是总觉得睡不够。”
“少爷,陛下在车架之中,依旧在饮酒作乐,估计今天晚上,还会有宴饮。”庄寿说道。
柴昭长长的叹息一声。
还喝呐
可千万别再传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