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就在这时候,一头狼形战兽向他扑杀而来,血盆大口张开,小豆呼吸就能闻到腥臭味。
这一头战兽远不是小豆能对付的。
“畜生!”一个中年武者吼声来,他出现在小豆面前,一拳打出,砸在了狼形战兽的脑袋上。
狼形战兽落地,摇晃脑袋,狼的脑袋本就坚硬,这一拳打下去对它照不成伤害,反而激起凶性,对着中年武者张开獠牙,锋利牙齿间还有唾液线相连上下齿。
另一边有悲痛之音传来。
那是一些年轻的大秦人,他们目眦欲裂,痛苦万分。
他们是抱着热血而来,壮志万千,然而等到他们上了战场才知道残酷,四面八方皆是敌人。
对于这些年轻人,没有人敢说他们轻狂和傻。
有的是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
因为他们敢上战场。
这些人是方玄来时在路上遇到的那批张扬活力的少年郎,他们想要报效大秦,经过了七天的时间磨合,终于上了战场。
他们因为相熟,所以在一个队伍内。
而就在刚才,他们与敌人碰撞,瞬间有人被重创,腹部被剑洞穿,鲜血淋漓。
同伴立刻帮他,那是队伍中最年轻的人,他们不想他死。
“嗤”
血溅长空,这群年轻人都发狠,他们是师兄弟本就配合默契。
然而,敌人太多了。
队伍被冲散了。
他们焦急,想要找受伤的同伴。
所有人劈杀着敌人,剑出,敌人浴血。
“啊”
有怒吼声。
少年郎们心颤,他们回头,瞬间睚眦欲裂。
受伤的同伴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举刀深深扎进敌人的心脏,而他的脖子也被破开,血喷涌,那种情况怎么捂都没用根本止不了血。
这个年轻人他没有捂主脖颈,有的是手推着敌人,刺透敌人的刀又扎进了另一个敌人的胸膛。
“别管”受伤的同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只是他没有能说完,也说不出声,喉咙被破开无法说话,声线没了。
唯一可见的是蠕动的薄唇,隐约说着别管两个字,之后他眼神黯淡,生命停在了这个青春年华。
啊!!
同伴们心在滴血。
剑杀敌,蓦然回首却是泪千行。
“为什么你那么傻!”有少年低吼,眼睛血红,双眉倒竖。
队伍最年轻的人死了,他很冲动,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在同伴看来很傻。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能活下来的,只要护住,就有生的希望。
只是他没有那么做。
年轻人一向冲动,他本就是处在冲动、青春活力的年龄,会冲动是必然的。
而他就是这样的人,做了一件冲动的事。
只是这件事在沙场上没有人会说他这是冲动,这样不好。
他为了同伴而死!
这个冲动举动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在这个战场上,没有冲动的说法,没有什么年轻鲁莽。
他不想同伴护着他,而导致手脚被束缚,那样对他们不利,他不愿意看到这种景象,也不愿意同伴因他而受伤,甚至死去。
他做的事不是冲动事,而是为同伴舍身的事。
“死!”
小豆杀来,他将那个被刀尖扎穿的人杀了。
补了一刀,杀死了那个人。
无声,所有人都是回头,目中含泪,继续杀敌,战场上容不得多余的情绪。
这是战场,生命本就是最廉价的东西,如同草芥,在这里只有杀到癫狂,杀到敌人一个不剩,那时候才能有多余的情绪,才有资格去拥有其他的情绪。
“他们”蓝蝶看着这片战场,她的手在颤抖。
血腥的画面。
冲击着这一个纯真少女的心。
她不敢看下去了,那里仿佛是地狱,所有人都是疯了,到处都是恶鬼。
不止是她,其他的弟子亦是脸色苍白。
名为彩蝶的弟子就是其中一个。
她面无血色。
“那个人那些人他们比我们还小。”蓝彩颤音,指着画面一角。
她看到了小豆,也看到了另一些少年,那些人比她年纪小,但是他们却处在了战场上,活在那种地狱之中。
为什么他们会在战场上。
是为了什么?
其他弟子颤抖,有人已经哽咽,亦是有人止不住的呕吐。
茹易长老叹息。
西灵圣地教导很有一套,方玄都曾经夸赞过,纯真天性很好,可是这不能是全部,有时候也要让她们看看,世间的恶面。
“他们是迫不得已,也是必须要面对。”这时候蔡凝雪长老出声。
她看着画面,对着弟子说道。
“你们能活得平静安宁是因为在西灵圣地,可是出去,也许你们不用面对这样的惨景,可是世间的阴暗面不止是这一种”
轻音荡开。
不止是西灵圣地,其他的道统、古族也在做着类似的事,说着类似的话。
茹易长老眸光看着画面一角,那群落泪的少年郎。
她微微叹息。
这就是大秦千百万年来一直面对的。
每个道统都有自己的理念,西灵圣地也有着自己理念,一直保持着中立,她不会去评价大秦皇朝和西灵圣地的理念好坏,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批评别人的理念,去批判大秦。
此刻,她心中有敬佩,大秦皇朝的理念她是敬佩的。
大秦皇朝,这个不被修者容忍的势力数百万年来承受的压力谁知?
一个势力独对众敌,承受了多少风雨。
本应该早早就消亡的势力,一次又一次的存活了下来。
弟子们看到了是最真实的画面,战场拼杀,而这些只是表面,真正的展现是大秦面对的压力。
一直以来大秦皇朝都在坚持夏一、夏民、夏姜姬等一代代人传下的意志,为天下苍生营造乐土,苍生大于果位。
这个想法很空洞,甚至被人嗤笑,在这世界这样的念头就是个笑话。
没有人能理解夏家为什么能坚持下来。
茹易长老也有些不理解。
而现在看着这一切,她忽然有些理解了。
看着弱小的小豆,他在做什么?他很年轻,是整个战场最小的孩子,只有十四岁,要知道大秦参军标准是十六岁,不到这个年纪是不能参军的,而小豆却上战场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小豆他是安国王府的人,他没有选择安静的待着,而是出站,他要跟随少爷的脚步,要追随王爷,不可能安逸,也不会安逸。
小豆是穷苦家的孩子,因为少爷才有了安稳,他胆小怯弱没错,可是他懂得感恩。
茹易长老不知道小豆情况,这些也不重要。
她看到的是一个孩子,因为生在大秦感到自豪,心怀感恩所以站出来。
这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造就这样的一切?
大秦皇朝一直在贯彻着自己的理念,花了无数代人的心血。
而今,苍生大于果位的理念埋在了大秦人的骨子里。
大秦给了每个人一个安稳的环境,而他们感恩,用真心回馈大秦。
每个人都是爹妈生的,因为天生给的资质差就要弱人一等,这合理吗?谁家的娃儿不是娃?
世间也许本就不公平。
有时候真的不公平,你努力了,可是得到的回报却小于努力,修者天赋资质很重要,很多人努力了一生,却得到了别人十年就能轻易得到的成就,是他们不努力?不是,是他们天生弱了。
这真的公平吗?
这只是不公平的一角。
大秦在做一件很傻的事,想要一个公平,尽量公平的世界,至少不会那么残酷。
看看玄境上的画面。
两百万人,大多是都是弱者,修为不高的武者,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大秦理念在奋斗。
这些人很傻,但是却很可爱。
大秦皇朝为什么会坚持下来,也许正是他们看到了这些人,每一代夏家人都看到了类似的这些人。
世间从不缺苍生大于果位理念的人,真正缺少的是像大秦皇朝这样的势力,为大秦人遮风挡雨,为那些挣扎在这个残酷修炼世界的人遮风挡雨。
一代代人的理念早已深入骨髓,造就了大秦这样的环境。
茹易长老看着那片沙场,她没有再说话。
“杀啊!”
杀喊声振聋发聩。
这片边境大地化作了修罗战场,天变得血红,明明还未到傍晚,苍穹红如血,赤云厚重,那是血气与鲜血的原因,凄艳的色彩,妖异无比。
鲜血成片的喷溅洒落。
夏邮胸膛被刺了几个洞,前后透亮,他咳血,喉咙仿佛有一头凶兽,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
“啊!!”夏邮疯狂,他竟是一个人拼死了两尊人神境存在。
他的气息弱到了极点。
短暂的时间斩杀两个人神境,没有人能想象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夏邮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身上有数个前后透亮的血洞,其眼皮微微垂下,他握着的剑在颤抖,尽是连握剑的力气都要没了。
“夏邮退后!!”
宋会统领浴血而来,他冲向夏邮。
另一个人神境修士杀至,天罗宫强者沈虞五指化大山对着夏邮镇压而下。
“轰隆!”
夏邮避开,宋会遇到沈虞交手,杀进了九天。
“呼哧呼哧”夏邮喘着粗气,他感觉到了自身血在沸腾,一股庞大的生机在滋生。
他竟然有迈入明道境的趋势!
难体。
在无尽的压迫中成长。
而今他进入了大蜕变,短短的几日进入人神境巅峰,而今居然要走入明道境,可在神朝封王侯,圣地做长老!
“恩公。”
夏邮低语,他明白这一切的变化。
方玄给他的刺激很大,短短几天时间挖掘着难体能力,尤其是前两天那套古怪的压迫功法。
他抬起头看向星空。
皑皑白云之上,比九重天更高的天外上,宇宙星空,星辰遍布,硕大的星体漂浮在其上,远方更是有一挂挂星河,璀璨而美丽!
星空上,突兀的出现一片天地。
仙岛座座,云雾缥缈,烟雨斜雾,瀑高九千尺,似若银河坠九天。
轰!
骤然,仙岛崩,规则絮乱,烟尘弥漫,仙境被破坏。
其上有两道匹练在这片仙岛天地纵横,举手投足间带着修者无法理解的威,雷霆万钧,一金一白像是两颗恒星在碰撞,恐怖到了忌惮,溢散的力量能轻易覆灭数千万里大地。
各大势力都在关注飞仙与大秦的战斗,但是他们更加关注的是天外星空的这场圣人战!
上清锁魔困邪大阵图将方玄吞了进去。
张成双与方玄在里面交手。
若非如此,圣人之战动静早已传到了沙场上,绝不会有这般安静。
方玄踱步,一步步出,虚空生金莲,座座仙岛崩,他踩在了大阵图的破绽上,每一步都是恰到好处,蕴含道家韵味,容纳多种道意理解。
一双眸子深邃似九天寒潭,乌发浓密,随意披散在肩头。
“你飞仙帝经不适合这件法宝。”方玄开口,眸光划过仙岛群山,他的身上有一缕缕五彩法力悄然溢散开来。
整个人气机越发的幽邃,执剑一劈,仿佛就能开天辟。
张成双看了一眼方玄踩过的步伐轨迹。
他身涌混沌法力,金乌刀吞吐炙热光辉,将天地精气都是融化成烟气,将张成双遮笼,让其越发的缥缈。
“真是让人意外。”他开口,虚空颤动,规则光辉飘絮。
他口中在诉说着意外与惊讶的语词,然而其语态却是平静,仿佛在诉说别人事。
而这一切原因是他道心稳固的原因,让其心中意外,脸上却没有显露太多的情绪。
他在意外方玄竟然懂得大阵图这件法宝。
这种懂是精通,仿佛就是出身道家圣地,来自道门三大圣地之一。
方玄的话没错。
可是这个不适合是相对的,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能达到圣境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错误。
他唯一错误的是方玄懂得通天大阵图,对其十分熟悉,所以才有了方玄的那一句话,一点小瑕疵照成了巨大影响。
“对于你的来历,我很好奇。”张成双开口,冰冷眸子有其他的神绪。
方玄来历,不止是他好奇,只要了结方玄这个人的强者都是好奇,究竟方玄来自哪个势力。
他说着眸光看向方玄后方朵朵虚空金莲,“八景宫?还是玉虚宫。”
听着这一句话。
观望的人心脏骤跳,他们和张成双有相同的想法。
想要这么了解上清锁魔困邪无极大阵图,只有道家三大圣地的人,也许还有其他的强者知道,可是那是少数,更别说方玄的身份手段,基本排除非帝统道统的可能。
八景宫的弟子相互对视。
讲道理,他们也信了,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他是我们师兄吗?”
一个八景宫弟子出声,问着身边的师兄。
闻言,师兄翻白眼。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懵啊。
玉虚宫一样有弟子疑问,并干脆问了身边的师父长老。
玉鼎宫长老一脸错愕。
老脸楞,白眉皱。
他也是懵的。
方玄还真有可能是他们玉虚宫的弟子,那么厉害,除了他们玉虚宫,还有谁能培养出来。
难道是玉虚宫内封存的停血闸寿的古代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