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见王丰要走,急忙起身拉住,道:“王兄请再稍坐片刻,容我倾诉肺腑之言。”
王丰于是又顺势坐下,看着孙富道:“你表演吧,哦不,你说吧,我听着呢!”
孙富道:“我想着,虽然家有悍妻,但我长年在外打理生意,回家的时间并不多,若能纳个小妾在身边,一来可以派遣寂寞,二来也希望能有个一儿半女,传宗接代。”
王丰道:“孙公子既然已经有了打算,自去纳妾就是了。以孙公子之财,无论是吴楚佳丽,还是燕赵美女,都不难购得吧。”
孙富正色道:“我非色欲熏心之人,非真心喜欢者绝不会要。实不相瞒,这年余以来我走南闯北,未尝遇到心动之人。却不想今日一早,偶见王兄家的丫鬟金莲,顿时一见倾心。王兄,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可否将金莲割爱于我?”
王丰故作惊讶地道:“原来孙公子看上了我家金莲!她不过是个洒扫丫头,虽然长得还算可爱,但却完全不通琴棋书画,孙公子怎么就突然看上她了?若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孙富迟疑了一下道:“今日一早那金莲在船边洗漱,我见他一双小脚勾入水中,荡起阵阵水花,清澈的河水,红嫩的小脚,珠圆玉润的脚趾,那真是如同出水的金莲,令人流连忘我。不瞒王兄,我一见就喜欢上了。还请王兄千万成全小弟。”
王丰顿时恶寒了一下,么的,这是恋~足癖啊!禽兽,人家还是个孩子啊!
王丰套出了孙富的龌龊心理,顿时也就没有虚与委蛇的心思,当下起身道:“不是我不成全孙兄,实在是此事有些困难。金莲虽说是我家丫鬟,但家母早有言在先,家中丫鬟的婚嫁都是听其自愿的,我也不能胡乱做主。这样吧,孙公子还请耐心等待些时日,容我回去禀告家母,再问明了金莲自己的意思,再给你答复。”
孙富自忖自己如此豪富,那有丫鬟不愿意攀上来的?只要王丰愿意,那金莲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欣然道:“王兄速去速回,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丰微微点了下头,走出船舱,看了看自家的船在七八丈外,当下纵身一跃跳了过去,低声对船家道:“船开快点,远离那孙富的船。”
船家闻言,当即摇橹转向,与孙家的船拉开了距离。
进了船舱,王丰就把孙公子抛在了脑后,自去揣摩道法,任由那孙富在后面挥手呼喊也无动于衷。
当日船过芒砀山,又往前行了近二十里才停泊下来,回头望望,那孙富的船早就不见了踪影。
王丰于是安心打坐修炼。不想到了二更时分,上游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王丰急忙收了功来到甲板上观望,就见上游一艘大船顺水而下,船上已经燃起了大火,火光之中人影幢幢,喊杀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王丰急忙叫船工拔锚开船,自己则准备上前看看,若是遇到水匪抢劫,那能出手的还是得出手帮一下。
船家闻言,急忙熄灭了船上灯火,随后拔锚起航,悄无声息地离去。王丰则要了一条大船上准备的救生筏子,拿一根长竹竿撑着等待。
片刻之后,上游的船只靠近,王丰仔细一看,认出了这是孙公子的船。
原来这沿河一带渔民百姓本就彪悍,多半也兼职做水匪,那孙公子白日里露了财,三十几两银子就买几条鱼,早就被渔民惦记上了。那渔夫回去就联络了一伙盗匪暗中追来,准备趁夜劫财。
而那孙富一心惦记着金莲,见王丰的船走得快,于是也叫船家加速追来,天黑之后还追了一阵,距离王丰的船本就不远了,因此水匪攻击之时,船家仓皇开船逃窜,这才很快惊动了王丰。
王丰仔细看了看水匪人数,约莫有三十余人,都手持砍刀斧头,十分彪悍。不过武艺却似乎都不高,自忖自己能够对付,于是大喝一声,飞身而起,直落到孙富的船头,连挥两剑将正在欺辱侍女的两个水匪砍翻在地,随后大喝道:“你们这些贼匪好大的胆子,云河之上也敢劫掠,不怕官府问罪吗!”
眼见半路里杀出了王丰这个绊脚石,正在劫掠的众贼匪急忙围拢了过来,王丰夷然不惧,挥剑杀入贼匪之中,每人刺了一剑,随后一脚一个,将所有水匪受伤的匪徒都给踢到了运河之中。
正准备往船舱里面去解救被困的人,就见一个悍匪用刀押着孙富走了出来。王丰当即停下脚步,喝道:“放下兵器和人质,饶你不死!”
那悍匪冷笑了一下,道:“想不到竟然跑出来个多管闲事的!你可知道我们都是九山王的部下,在这芒砀山一带,惹怒了我们,你还想讨得了好?小子,我劝你乖乖放下兵器,向老子磕头认错,哄得老子开心了,说不定能放你一马。”
王丰扬了扬手中的宝剑,笑道:“你在威胁我?你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吧!”
那悍匪厉声道:“我有人质!”说着,把刀在孙富的脖子上拉了拉,那孙富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血痕,吓得孙富大声求饶,不断祈求王丰救命。
王丰却充耳不闻,口中笑道:“我与这位孙公子不过今日才认识,并无什么交情,你想拿他来威胁我,不是太可笑了吗?”
孙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颤抖地道:“姓王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这位大王,你饶我一命,我这船上有两名姬妾,五名丫鬟,另外还有金银细软等合计一万三千两,我全都送给你。哦,对了,这个姓王的是官宦子弟,身上必定有钱,他人在这里,船也必定不远。他船上有一名小丫头,长得是水灵灵的,便是扬州城里的名妓也未必能及得上啊,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雏儿!这位大王,你可以去抢了来做压寨夫人!”
那悍匪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对身后的船舱喝道:“你们听到了,还不快去。”
就听船舱里面跳出了两个人影,一下子钻进水里,直往下游而去。王丰见状,顿时急了,看着孙富骂了声:“蠢货!”随后双脚一踏,飞身而起,落回不远处的筏子上,撑杆一点,直往下游而去。
就听身后那悍匪大笑道:“伤了我手下这么多人,你还想跑?”说着,从脖子上掏出一块黝黑的铁牌,从刀上抹了一把血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地道:“恭请鬼仙降临!”
那铁牌上顿时冒出一道黑气,落在船上,化作一个恶鬼,那恶鬼甫一出现,便伸手抓住还在哭喊不已的孙富脑袋,用力一拧,顿时将一颗血粼粼的脑袋拧了下来,随后捧着脑袋抓出脑花一口口地吞进肚子里。
吃了孙富,恶鬼这才满意地回头看着王丰,口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化一阵黑雾直往王丰冲来。
王丰眼见恶鬼杀来,急忙运起疾风电剑奋力往前一劈,那恶鬼想不到王丰居然也是修士,躲闪不及,被这一道蕴含雷电的剑光当头劈中,顿时惨叫一声,顷刻间化为飞灰。
同一时间,芒砀山一处隐秘的地宫之中,大殿之上密密麻麻亮起的油灯忽然熄灭了一盏,高坐主位的一名头戴王冠的大鬼顿时睁开了绿油油的眼睛,良久才用嘶哑的声音地道:“左军第四队的鬼使被人杀了,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
“遵命!”地宫中顿时阴风大作,似乎有什么强大的东西离开,片刻之后才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