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鳄君上了伤药,换了衣服出来,置酒送天使离去。
天使喝了一杯酒,随后对鳄君道:“刚刚我与这位王公子攀谈了几句。王公子才华横溢,又有大功德在身,虽然冒犯了鳄君,但毕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鳄君乃三界有名的大神,何必要跟他一个小娃娃计较?就大人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吧!”
鳄君闻言,瞪了王丰一眼,随后道:“天使放心,我不会将这小子怎么样的。他不会在我这水府里少一根汗毛!”
天使闻言,目光一闪,随后点头笑道:“那就好,人家都说鳄君性情直爽,是各耿直之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公子,你还不谢过鳄君不罪之恩!”
王丰急忙拱手就要向鳄君道谢,就见鳄君将手一摆,道:“先不忙着谢,待会儿我还有事劳烦你。”
王丰闻言,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天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他虽然是天帝近臣,但论法力,论官阶,却还是不如鳄君这个封疆大吏的。刚刚提了一句,鳄君也很给面子的说了不会伤害王丰,如今再要更进一步地提要求,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于是天使放下酒杯,在鳄君的陪送下出了水府,化一道金光返回天庭去了。
天使走后,鳄君脸色苍白地领着王丰回了大殿,默坐了片刻,这才道:“你倒是好运,居然有天使为你求情。看来身有功德,果然是能够遇难成祥。”
王丰拱手小心地道:“这也是鳄君大度,不与我计较!”
鳄君哼了一声,道:“我什么时候不与你计较了!刚刚我只说不伤你一根汗毛,却没有说就此放过你。不伤你,难道我还不能软禁你了?哼,就算我放你走,以后你路过我这扬子江的时候,心里能不忐忑难安?”
王丰闻言,觉得这事终究还是要解决,当下道:“鳄君到底想要将我怎么样?还请直说,能办的我绝不推辞!”
鳄君点头道:“好,我就爽快的说了。这些年我一直谨守扬子江水域,安分守己,从不往外侵占一分。但东海却仍旧咄咄逼人,如今天帝震怒,削减了我的水域,使我神权大跌。我已决定,不再隐忍。扬州以下水域如今由西岳大帝派人代管,暂时拿不回来,那我就去争其他水域。天帝不是撤销了十处水域的龙君吗,我就将这十处水域都抢回来,让东海龙王大大地吃一个亏。”
王丰吃惊地道:“鳄君此举可行吗?各地水主难道可以明抢?”
鳄君道:“无主之地,自然是有德有能者居之。”见王丰有些疑惑,鳄君于是解释道:“欲成山神水主,一般有三个途径。其一是获得册封。天帝、人皇、四海龙王都有权利册封山神水主。此外,管理掌管土地山川林木的中岳大帝,掌管江河湖泊走兽的西岳大帝,也有巡察推举以及任命山神水主的权力。其二是让百姓自发修建庙宇,供奉香火,以香火成神。但是香火神若是没有获得册封,那就只是野神而已,不如品级。其三则是自己争取。凡名山大川,必定灵气充沛,自有灵性。若是能将这股灵性掌控,炼化为山、水神印,融入自身,则立即就能进位为此处山神、水神。事实上,在上古时期,第三种方法才是成为山神水主的正统方法,以这种方法成神的,实力也最强。”
王丰道:“鳄君的意思,是要走第三种办法?只是鳄君已经是扬子江水君了,还能成为别处水神吗?”
鳄君摇头道:“只要炼化了水脉,将之融入扬子江水脉之中便可。只是我若亲自动手,影响太大,恐怕东海那边立即就要有所应对。故而我不能贸然动手,还要你来帮忙。而且炼化水脉并不容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我的意思,还是要走册封的方法先占住水主之名,然后再徐徐图之。我麾下能臣猛将不少,找出十人执掌各处水域并非难事!”
王丰道:“可是我又有何德何能,能为你求来册封诏书?”
鳄君道:“你不是与张老相公、潘刺史、金陵知府等人的关系都挺好吗?只要让他们上奏人皇,请求几封册封诏书,应该不难吧!”
王丰苦笑道:“鳄君高看我了,无缘无故地,别人怎么会贸然上奏?人皇又岂会胡乱册封水神?”
鳄君哼了一声,道:“那我不管,反正我就这点要求,你看着办吧!”
王丰闻言,皱眉苦思了半晌,这才道:“就这么去请求册封是不可能的。鳄君若是信得过我,便请将十名水府大将调派给我,容我徐徐图之。”
鳄君沉吟了片刻,点头道:“他们要去争夺水神之位,本来就不能再担任我水府的官职了!我现在先将他们免职,叫他们跟随着你,配合你行事。只是一个月内,我就要见到成效。若是不能,后果你自己掂量!”
说着,鳄君唤来十名水府大将,分别是五名鳄族后辈,一名龟族,一名豚族,一名鲟族、一名鲶族、一名鳝族。
最次的都有八百年修为,早已修成元婴。
十名大将一字排开,气势迫人。一起脱了铠甲官服,交回了官凭印信,从此成为自由人,哦不,自由妖!
王丰问了姓名,五位鳄将军以鄂为姓,分别以金木水火土排序,叫鄂子金、鄂子木、鄂子水、鄂子火、鄂子土,龟将军叫龟延寿,豚将军叫豚九,鲟将军叫鲟江,鲶将军叫鲶勾,鳝将军叫鳝杀。
王丰想了想,道:“诸位日后要去人间行走,性命太古怪了容易引人注目。五位鳄将军和龟将军的名字还好。至于其他几位将军干脆就以杨为姓,改名叫杨九豚,杨寻江,杨念和杨善吧。”
众人都觉得不错,于是改名之事就此定。
当下王丰领着十人辞别鳄君,转身出了水府,直往金陵而去。到了金陵,就见哨船探马不断往来,显然金陵城中各衙署如今都极为繁忙。
王丰来到刺史府求见,言明有紧急军情。不多时,潘刺史传令叫王丰进去,询问详细,得知扬州府情况有崩溃之势,顿时大惊,道:“想不到扬州的情况居然崩坏至如此地步!当日你叫叶姑娘传信,说扬州知府弃职脱逃,扬州府内存粮短缺,我便已立即行文江北道观察使董佩,叫他择人暂代扬州知府之位,并立即调拨粮草支应。我还不放心,前几日又从金陵拨了五万石粮草前去,何以这么多天过去,不但新任知府没有就任,便连粮草也没有送到?莫非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王丰闻言,想了一下,道:“难道是有人截杀了新任扬州知府,又抢劫了粮船?不管怎样,如今扬州府的情况极为不妙,刺史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潘刺史点了点头,道:“既然白莲教已经造反,那么扬州就是战区了。我这刺史平时不管民政,但战时却有便宜行事之权。我当接管扬州各处军政要务,尽快发兵。当务之急是不能让白莲教乱兵继续壮大,因此那十几万流民必须保全。这样吧,我先调一千精兵给你,并从军粮之中分出一万石粮草,今夜装船,你连夜出发,先赶到真州去稳住流民,待我大军到来,四面合围,再彻底剿灭白莲教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