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走的时候,魏西晨还没有醒过来。她还了马车,立刻找了机会瞬移到了县城里。
“什么,我家公子找到了?”掌柜压着声音,立刻将黎清拉进了内室。进了内室,掌柜的仍然是不敢大声说话。
“在那里?还好吗?”
黎清道:“大叶柏村的姜大夫家里,受了伤,失忆了,眼睛也看不见了,不过……”
还没等黎清说完,掌柜的惊呼,随即愧色难当。他家公子怎么会落到那般田地?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公子,让他差点儿丧命。早知道就该自己去了,都怪他。
“别急,正在慢慢恢复,以后还是如同正常人一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黎清道。
“人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掌柜说着说着竟然从怀里抽出手帕抹泪。
黎清顺便将话本卖给了掌柜,前些日子生病闲置在家,写了两个话本,揣着八十两银子,黎清回到了自家铺子。
掌柜目送走了黎清之后,转身进了暗室。
“主子在大叶柏村,派暗卫前去守候,切记不要声张,遇刺之事,定有蹊跷。”掌柜对暗处说道。
“知道了。”暗处传来一句话之后,便再无响动,亦如之前。
掌柜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刀,仔细看了之后又放了回去。
这算是欠了黎娘子的情么?
掌柜走出暗室。
…………
“主人,那人死了。”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对面前的人禀告道。
“哦?尸体见到了?”主位上一男子低头把玩着手上的两颗珠子,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地上跪着的黑衣人。
“二十几天了,死不见尸。”
“没有见到尸体,你让我怎么能相信他死了呢?”男子伸手一抓,两个珠子相撞,受到压力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主人,他被我们的人砍了一刀,脑袋上挨了一闷棍,落进了水里,二十几天都没找到,估计是喂了鱼了。”
“哈哈哈哈。”主位上的男子忽然站起来,扶起地上的黑衣男道:“那些人处理好没?”
主人竟然亲自扶他,黑衣人受宠若惊,顿时他说话也结结巴巴了:“已经……已经处理干净了。”
“好,做得好,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男子面带微笑,捡起地上的一个球,拉着黑衣人问道。
“是的,此事只有我和主人知道,再无第三人。”
黑衣人忽热觉得背脊发凉,然后闻到一阵异香,随后脑子一痛,鼻子一凉,鼻孔里缓缓流出一注鲜血。
“主人……你!”
黑衣人缓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只有死人才不担心暴露。”男子掏出一把短匕首,狠狠的插在地上黑衣人的胸口,随后慢慢的将他的手放在匕首手柄上。
“来人啊!”
立刻有人推开门进来。
“主子。”两个侍卫抱拳道。
“处理干净。”主位上的男子嫌弃道。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方丝帕,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指。
“是。”两个侍卫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觉得分外晦气。又是一个急于向主人表达忠诚的人。
“呵!死了,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男子走进内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插着针的布娃娃,使劲儿的蹂躏它。
他双目赤红,宛若疯子。
“你死了,你那个贱人母亲就会郁郁寡欢而死,我母亲就是府上唯一的女人,我看这府里,谁还敢欺负到我们头上。”男子将手上的巫蛊娃娃扔进一旁的火盆,不过片刻,那娃娃就烧成了灰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魏西晨醒来之后喷出了一口淤血,他的眼睛又清明了许多,后脑勺的淤青逐渐在消亡,脑袋里的记忆由最初的迷糊没有画面,逐渐能够想起一点点。
他想见黎清,但是黎清不来,他没法子找到黎清。
就这样熬过一个月之后,黎清再次去送药。魏西晨的眼睛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他死死拉着黎清的袖子,让黎清带他走。
“你认识我,为何不带我走?”魏西晨可怜兮兮的,拽着黎清的衣袖不松开。那模样与当初的睿智魏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黎清心神一动,道:“我已经告知你家人了,他们没来接你回去吗?何况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哪里能够将你带走呢?”
不对啊,按照掌柜对魏西晨的重视,他不会丢下魏西晨一个人在此处不管不顾的。
这么一想黎清便问姜复生:“没有人来找过他吗?”
姜复生道:“只是见到门口放了些名贵药材和银两,并未见到人。”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这公子果然不是寻常人。姜复生虽然这般想着,但是心里更担忧的是魏西晨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黎清疑惑,这就奇了怪了,掌柜居然没有派人来早料他家主子,那么只有一个缘故——魏西晨遇到的不是普通的贼盗。
如果是普通的贼盗,掌柜除了送来东西,必定还会派来丫鬟等的照顾。这悄悄送来了东西,不问不理,必定是有鬼。
黎清伸手握住魏西晨的手臂道:“听着,你叫魏西晨,在这里休养是你目前最好的去处,我家并不安全。”
暗处的暗卫目睹了自家主子像个孩子似的拉着一个妇人不放手,不觉得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
他们想若是主子恢复之后还记得今日的所作所为的话,定然会悔恨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你认识我,那么我也一定认识你,你给我一种熟悉感,我要和你走。”
魏西晨失忆之后,连说话的吐词都变得油腻而幼稚了,黎清在心里吐槽。
她当然不能答应魏西晨的要求,家里除了孩子外,就只有女眷,更何况她家根本就没有住的地方。
最后两方妥协,黎清每七天来看他一次,魏西晨必须保证自己好好养伤。
这么一来,妙玉对黎清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三分敌意,对黎清的态度也没有了以前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