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杀人封喉不眨眼的易葭衣当然不怕,只是对这种手法感到好奇,这就是外科么?皮肉组织原来还能如此直观的研究,迫不及待的想看人体解剖了,现代医药学果然有趣。一边想着,某妖女眼中大放异彩,嘴角不自觉上翘。
落在旁边男生眼里,皆开始自我检讨,难道胆量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么,于是按捺下心中不忍,一个个瞪圆了眼睛认真看,渐渐向前靠拢,遮住了后面女生视线。女生都是抱着看恐怖片的心态看,想看又怕,看不到又想看。可看的缝隙都被男生遮住了,于是都垫脚或站在椅子上看。
专注于演示的导师做好最后一步,抬头时发现这个新生班格外的热情和专注,于是讲解也特别的详细和耐心。
自此,这个新生班的好学也传遍了阡州大学教师之中,之后班级中各人成绩和发展也是远比其它几届要强,后话暂且不表。
自解剖打开了新大门,易葭衣越发专注于医药学,也有了让莫家父母骄傲的新目标。获得个什么科研奖项,攻克个什么难题,致力于解决某项疑难杂症,对于书香门第的上一辈人来说,应该是值得满分的骄傲值了吧。
坚持不懈未曾放弃的冯朝时不时会来表白,上大课帮她占个座,图书馆偶遇,食堂吃饭凑一起,操场跑步一前一后,都是找着周围人多的时候。易葭衣多次拒绝无果之后,已经习以为常,听之任之。
连莫家父母在周末都会偶尔问起冯朝,听说那小子又给你表白了?
真的是阴魂不散啊,这人的爱上一世也是这般,来势汹汹,绚烂而至。来的炽烈,燃烧也快,火烧完了,就剩一片狼藉的灰烬,这灰烬的余温还会灼伤人,幸好莫研研还算清醒,重来一世没再强求在一起。
被拒绝了18次的冯朝噗的打了个喷嚏,搓了下鼻子继续看书。他的室友阿羽从冯朝第一次表白开始全程围观,已经准备好写一本书了,书名《拒绝冯朝99次》。
这样一直到了大二,易葭衣开始频繁进出实验室,四下无人的时候尝试用现代手法提炼从前常制的毒药,不过实验对象就有点麻烦了。人是肯定不行的,实验室动物也不能擅自动用,野猫野狗不忍心。想来想去,难道要去抓麻雀?现代的条条框框真是多呀,头疼。
第一回用现代器材制药,易葭衣尝试的是最简单的迷药,看着瓶中的液体,还在思考着怎么试药。
突然旁边凑近一个脑袋,观察着桌上的试管,饶有兴趣的样子。易葭衣的身体灵敏度随着内力的练习已经提升了些许,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的接近,也不知道这人来了有多久,她立刻升起警惕心。
易葭衣双眼紧紧盯着这个悄然走进的男子,这人头发像是刚睡醒还没理整齐的样子,几缕落下挡住了一侧眼睛,露出来的鼻子高挺,侧脸立体,看着十分的俊美,身形瘦削,包裹在宽大的白大褂里,脸色苍白,嘴唇轻抿,似在对着桌上的液体做什么研究。
易葭衣见这人不说话,只得开口“你是谁?过来做什么?”
男子仿佛此刻才见到易葭衣,抬头看她,良久才缓缓开口说“这什么?”
易葭衣满脸问号,哪里来的怪人??
见她不回答,男子又盯着易葭衣看了良久,才回过头,从口袋中取出手套,小心举起装药的试管,看了眼易葭衣,然后向外走。走到实验室门口,回头见易葭衣跟着走了过来,嘴角微微上翘点了下头,转头继续走。
易葭衣打量着前面的男子,个子挺高的,但这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敢对自己不利三两下就解决掉。凌晨了还在实验室晃悠,是彻夜做实验的学长?还是说这人脑子有问题?
不过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里,需要为安全担心的不是易葭衣,所以她还是跟着这怪人走了,看他要做什么。
男子一手举着试管,一手插口袋里,一路寂静无声的在前面走,深夜电梯关闭,两人一前一后走楼梯下到了地下一层。大学的楼梯宽敞而空旷,这两个人的脚步声却都非常轻,几不可闻,沉默的步伐,竟十分的协调。
在走廊尽头,男子停下了脚步,打开前面的门,带着易葭衣走了进去。
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线,易葭衣打量着这间实验室,面积不大,器材齐全,墙边的冷柜存放着许多盛放药剂的器皿。男子将装迷药的试管放在实验台上,走到一个恒温箱前,转头看向正在四周打量的易葭衣。
察觉到视线,易葭衣看过来,歪着头看男子,见他不说话,只好走过去问“怎么了?”
男子下巴点了下恒温箱,易葭衣打开,看见里面许多实验用小白鼠。
“让我试验药效?”
男子点头。
“可我这样私自用学校的小白鼠不好吧?”
男子摇头。
“没关系?”
男子点头。
“这些小白鼠属于学校?”
男子摇头。
“那是你自己的?”
男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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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你不头晕我头晕。。
易葭衣不想再跟男子演哑剧一般的对话,正愁没处试药,送上门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于是这便宜一捡捡到了天亮。
小半管的迷药量不算少,这样精确剂量提炼的迷药药效比以前的好。易葭衣从一滴开始,不同的老鼠不同剂量试药,计算着时间,反应,药效等等。等到这最简单的迷药各项记录在案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算了算时间,洗个脸吃早饭,还能赶上10点的课。
想起来旁边还有人,咻的回头看过去,怪异男子坐在角落一眨不眨看着她,看来是看着她做了一夜实验。
易葭衣走过去准备跟这个怪人告别,走进才看到他眼底有轻微的黑眼圈,苍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十分明显。
“我走了,上午还有课。”
男子点头。
易葭衣扯了下嘴角,如果不是一开始听到他说过几个字,还以为这人是哑巴。不过,不耽误自己行事就好,脑子有问题也无所谓。
上午的课听的昏昏欲睡,再好的身体也不适合通宵熬夜呀,好困。易葭衣打了个哈欠,想起来那个沉默的男子,就这样一言不发看着自己做了一晚上实验,真是个怪人。
“你知道3号实验楼负一楼尽头的实验室是干什么的么?”易葭衣手肘碰了碰旁边坐着的舍友,小声询问。
“负一楼走廊尽头?那里不是放大体老师的么?怎么了?”
大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