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宾的严格训练，她的小队总是最后解散。

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这次解散后，大部分人都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选择现在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原因是有皮克请客的汽水喝，所以今天留在甲板上的人更多。

“皮克博士，真是大方啊！”A1行动队的队长芬说到。

“没关系的，皮克可是诗怀雅家族的有钱人。”诺亚说到。

皮克推了下诺亚的头，说到：“我这是用工资买的啊，你白瞟不要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

“炎熔，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垃圾食品了哦。”芙蓉抱住她的妹妹炎熔，“把博士发的汽水交出来，明天你才能喝。”

“哈？！凭什么啊！”炎熔把汽水抱在胸口，“明明是新博士第一次送的东西，你都要没收？”

克洛斯从炎熔胳膊的下方一下抽走了汽水：“不要吵~架~明明是姐妹为什么老是要吵~架呢？”

炎熔这才反应过来：“喂！把它给我！”

克洛斯张开双手，汽水已经神秘地消失了。

“喂！你藏到哪里了？”炎熔开始在自己身边摸索寻找。

“在~这~里~哦~”克洛斯从旁边斑点的兜帽里拿出了饮料，扔给了芙蓉。

“嘿咻！”芙蓉接住了饮料，“干的漂亮，克洛斯！”

“你！把汽水给我！”炎熔叫到。

斑点冷漠地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几口喝完了自己的饮料。

“我先回宿舍了。”说完，斑点起身离开了。

皮克看着罗德岛小队的各位玩闹的样子，感到相当欣慰。不过他也注意到了甲板边缘处的一个人，她是个总是在高处凝视着远方的鹿角少女——守林人。

“为什么每次到甲板上都能看到她在执勤？而且执勤那么久？”皮克心想。

这时，穿着厨师衣装的古米从电梯里走出来。

“各位！”古米用汤勺敲了敲平底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已经这么晚了，都赶紧去食堂吃饭啊，不然角峰特别准备的高原烤肉都要凉了哦！”

“啊！高原烤肉！！！啊啊啊啊啊！”卡提听到后大叫了起来，身后的尾巴也不停摇摆。

玫兰莎赶紧拉住她：“卡提，声音太吵了！”

卡提立刻开始向楼梯跑过去，顺带把玫兰莎也拽了过去。

“等等，不是有电梯么？”皮克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一脸懵圈。

听了大厨古米的话，大部分甲板上的罗德岛干员都去了食堂。

甲板上，除了皮克以外，只剩下了倒地不起的诺亚，还有远处巡逻的守林人。

“你还能不能起来啊，兄弟?”皮克笑了笑，向诺亚伸出了手，“就算你能做五十个俯卧撑，也不用那么拼吧。”

“我...有点起不来了，皮克，能不能帮我带点高原烤肉，求你了。”

皮克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向了电梯。“好吧，还要什么其他的么？”

“黑面包，多加奶酪，十分感谢。”诺亚躺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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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从食堂里走出来，一手拿着堆满食物的餐盘，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用塑料纸裹着的烤肉。

“这也太香了，感觉开个谢拉格餐饮店一定会很成功。”潜移默化地，皮克已经充满了商人的思维方式，“话说，银灰的合作要求我还没有回复。不过谢拉格局势复杂，多考虑下也不是坏事。”

走着走着，皮克到了教官总管办公室的门前。

曾今皮克因为抽卡时太过丢人被姐姐拉进过这间办公室，不过现在诗怀雅在龙门忙碌，这里应该是杜宾管理的办公室了吧。

“要是有人的话，打个招呼吧。”皮克这么想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打扰了，杜宾教官。”皮克擦了擦嘴边的油。

只有杜宾的办公桌开着台灯，办公室其他地方都比较黑暗，不过借着那一点光芒，皮克也能注意到，这比自己老姐在的时候整洁多了，尤其是洗漱台，就连老姐留下的化妆品都被整齐排列了起来。

“军人就是军人啊。”皮克这么想到。

“啊，有什么事么？皮克博士。”杜宾停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用站起来的。”皮克说到，“我就是想起之前忘了来拜访一下，路过来看一下。”

“那些形式主义的象征性行为我是不怎么在乎的。”杜宾坐下继续在纸上写了起来，“不过别人不一定这么觉得，所以皮克博士还是心细一点好。”

“杜宾小姐，有吃饭么？食堂里有雪国方式烹饪的烤肉呢。”

“谢谢提醒，我需要先完成这些记录。”

皮克走了过去，“你想尝尝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

“多谢了，不过我从不在办公室吃饭。”杜宾的动作相当有礼貌，同时相当遵循行为准则。

“那好吧。”皮克看了看杜宾手里的记录，“哇？！这记录也太详细了吧。”

皮克本来以为杜宾只是严格而已，没想到她准备得其实相当全面。

这些记录上，有每个人的多次体检记录，还有杜宾专门制定的训练计划，每次计划执行的成绩都会再记录，然后根据实际情况修改。

看到了诺亚的训练计划上的标注：“如果能完成50个俯卧撑和长跑的话，考虑加大训练的强度。”

“啊哈，这小子惨了。”皮克心想。

“其实啊，本来我想让杜宾教官对大家要求不要太严的。”皮克说到，“不过看到杜宾小姐制定的计划，想想我还是太业余了，就按你的方法来吧。”

杜宾停下了记录，说到：“真是幼稚的想法啊，指挥官。”

“啊？”皮克说，“我不会给各位干员安排很困难的任务的，麻烦的事情我甚至可以亲自出场。”

“你是个有点理想主义的人呢，皮克。”

“嗯？”

“培训出来的干员和士兵没有差别，如果我现在对他们放松，就是未来对他们的生命不负责任，那怕是强大的你，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护所有人吧?”

“杜宾说得对呢。”皮克尴尬地笑了笑。

“我并不是讨厌理想主义的人，只是，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想法的人，在经历了残酷的现实以后，一蹶不振或者走向极端了，所以把我的经验和你分享一下。”

“这...倒不至于吧，我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好大家而已。”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杜宾的语气越来越严肃。

“请说。”皮克也放下餐盘，郑重地回答。

“我听说过你的力量，可以让普通人原石化，还有引爆源石化的人，对吧。”

“是的。”

“这个能力不可逆转，也就是说，你的法术攻击的人，基本就是被判处了死刑。”

“这也没错。”

“而且你的攻击有距离限制，目前的极限距离是4米左右，可以通过媒介连环引爆，也就是存在敌人摸索出规律，然后躲避引爆范围的可能。”

“是的。”

“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恶魔的力量呢。”

“可以这么比喻，不过我不会过分使用的。”

“那么，现在是我的问题。”杜宾的眼睛盯着皮克。

“假如现在出现了特殊的战略局面，你对友军干员释放法术会得到极大的收益，你会去这么做么？”

“对友方干员释放，你的意思是...”

“换句话说，假如有必要的话，你会‘引爆’罗德岛的干员来获得战争的胜利么？”

皮克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力量用来伤害身边的人。

“看你的样子，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呢，皮克。”杜宾站了起来，和皮克四目相对。

“如果芬就在塔露拉的身边，而只有芬在你的引爆距离，作为指挥官，你会不会指挥她继续靠近，然后....”

“别说了啊！杜宾。”皮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杀掉手下的干员的，大家的生命都很宝贵。”

“那么，芬还是被塔露拉杀掉了，凭她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杜宾像是咬住猎物一般，对皮克追问，然后“塔露拉杀掉了你指挥小队的所有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我...我会想出别的办法的！”皮克说到，“那，杜宾小姐，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杜宾不再贴着皮克，坐回了座位上，“我的责任就是培养起这些干员们，决定他们是生是死，幸福还是消失的人，是你，皮克。”

皮克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出这个话题来，让你思考一下战争的残酷性，不要太放在心上。”杜宾说着，整理完手中的文档，再次站了起来，拍了拍皮克的肩膀。

“新人都会经过这一步的，我相信你，慢慢来吧。”杜宾在皮克的耳边说完，走向了办公室门。

“果然还是先吃点烤肉吧，光闻着馋死我了。”杜宾的语气轻松了下来，“你看到的训练计划，可不要告诉他们哦，皮克博士。”

说完，杜宾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皮克呆滞在原地，看着餐盘里被烧制的有些焦红的肉，陷入了沉思。

仁慈者在战争中只会成为灰烬，残忍和不择手段之人才是战争选择出来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