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姓冯的明显是精通此道,他并没有选择三个不开窗的石料看哪个里面有料,而是将三个都有翡翠的石料取来看哪个价值更高,这难度绝对是相当高的,因为判断有没有玉和判断玉的价值,压根就不是一个难度等级的,甚至这种判断更难。
可事已至此,石福鸣也没有别的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去看了看三个石料。
开窗的位置以及切口,都是行家手段,从窗口里可以看到各自石料里的玉瓤,石福鸣取出专门用的手电,贴在开窗上研究了起来,虽然可以看出一些门道,但是不能确定的事情更多。
这件事关系重大,他看完之后,又叫了刚才给风自成解石的那个老师傅过来一起研究,很明显,这个老师傅是品石斋资格最老,也最有经验的师傅,要不然,石福鸣也不会把姓冯的带到这里。
风自成刚才正准备走,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事情给耽搁了,他在一旁也大概看出这是要做什么,两帮人打赌,要看三个石料里的翡翠更值钱,就是这么简单。
这一点,风自成刚才就弄清楚了,只不过这事儿和他没关系,所以打算先回聚贤山庄。
就在这时候,本来准备走出去的风自成,立刻是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因为就在昨天坑了石福鸣一把,一百多块钱,买了人家价值三万多的石料,这人还是不错风自成也不想白白讨他的便宜,就想这是个机会可以帮助品石斋的老板石福鸣赢得这一场赌局的胜利,又可以还了些因果。
通过半个月的修炼恢复,风自成灵修早就恢复到了结丹初期,体修经过天雷的淬炼已经到了炼脏境,瞳术的眼力也已经练到了入微阶段,真假在他面前一目了然,因为有了估价能力,所以判断三块石料没有任何难度,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告诉石福鸣。总不能直接上去告诉对方那块石料最好吧?
如果是那样,对方肯定要问为什么,自己又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说不定还可能惹来一些麻烦,再说就算是这样,对方信不信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话还是两说,如果对方不信,那不管对方最后输赢如何,自己都算是尽心了。
虽然胸有成竹,但风自成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一个办法可以告诉对方那个石料价值最高。
而此刻,品石斋那个老师傅将三个石头一个个看过去,又一个个看回来,明显也是拿不定主意,石福鸣更是满脑袋流汗,他自然看得出,自己店里这个老师傅怕是也没有把握。
“难道,自己这一次要输?”想到那块顶级帝王绿翡翠,石福鸣感觉自己嘴角开始抽筋了,他这是气的,可是眼下他又真没法子,除非是赢下这个赌局。
那边的冯总见状,却是冷笑一声:“没事,还有的是时间,石总得多看看,千万别走眼哦,不过石总你也是行内的老人,想必早就看出端倪,胸有成竹了吧,哈哈!”
他这是故意气石福鸣呢,别人不知道,他这三个石料可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里面的水种很难判断,拿来之前,他找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都看不出三个石料谁好谁坏,只能是继续切开,到时候才能真正的知道质地和水种,如果不切开,只是从开窗看,那就是鉴定大师也不能确定。
所以冯总认为自己这次赢定了,到时候不光是可以将那个顶级帝王绿翡翠料抢过来,还能大大的羞辱石福鸣,除此之外品石斋也会因此而名气大跌,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石福鸣一听,脸更黑了。
这是在换着法子催促自己呢,虽然恨不得将姓冯的按地下狠捶一顿,但石福鸣知道自己真那么做了,那麻烦就惹大了,不说姓冯的本身就很难对付,听说冯氏珠宝企业里,还有一些大人物参了股,所以姓冯的不能招惹。
“咳咳!”石福鸣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还在仔细研究三块石料的老师傅,终于是忍不住靠上去小声问道:“李师傅,怎么样了?”
李师傅抚了抚花镜,冲着石福鸣伸出三个手指头,那意思就是说他只有三成把握。
当即石福鸣就绝望了,三成把握,这怕都是高估,这么看来,这一次自己输定了,只是他虽然恼火无比,也没有什么办法,李师傅可是有二十多年鉴玉的老师傅了,他都看不出,那就是真看不出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凑了过来,说了一句:“我能看看么?”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帅气的年轻人,穿着和样子都很普通。这人自然就是风自成,眼看石福鸣就要弃子认输,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说实话,风自成站出来说话的时候还没有想到对策,不过话音刚落,他反倒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
自己没必要多想,直接选择帮忙就好,至于自己的来历,胡编一个就好了,例如家里有一个喜爱玉石和对玉石鉴定有很深造诣的爷爷,如此一来,自己的能说出哪个玉料值钱,也是合情合理,反正任务一完自己拍屁股走人就行,对方想查也没地儿查去。
风自成这么一站出来,所有人都愣了。石福鸣看到风自成,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那替风自成解石的李师傅立刻道:“他是今天来解石的客人,对了石总,他带来的原石料不错。”
意思就是对方可能是行家。
石福鸣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风自成呵呵一笑,道:“怎么小伙子,你也懂赌石?”
这时候,风自成知道不能躲,所以点了点头:“略知一二,我今天带来的石头,就是昨天从你这里买的。”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说那原石是自己看出有价值所以才买的。
此刻风自成神态淡然,沉稳自若,有一股大家风范,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很有底气。无论什么年月,有本事和有背景的人才有底气,光这一点,就让石福鸣高看风自成一眼,他估摸眼前这小伙子最多是大学刚毕业,能有这种心境和沉着之势,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家境不凡。
“既然如此,那小伙子你就来过过眼,看看这三块石料!”因为不知道风自成底细,所以石福鸣也不敢怠慢,谁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人,万一来头很大,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就不好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对谁都要礼敬三分,肯定不会有错。
不过同样的道理石福鸣懂,那冯总却是不懂,此刻他三角眼一瞪,似乎对突然冒出来的风自成很不满意。
“一个黄毛小子懂什么,你以为这赌石是儿戏呢,石总,你不会打算让这小孩帮你选石吧?”话语当中充满了讽刺,风自成听的眉头一皱,石福鸣也是脸色一沉,不过两人都没有吭声。
石福鸣是不知道说什么,也就任由对方说好了,而风自成则是压根懒得理这三角眼,对方这么说自己,那风自成更是打定主意要让石福鸣赢了这场赌局。
这下,风自成也不用客气,直接走上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三个石料。他是外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反正他早就知道哪个石料含量高更值钱,所以一番‘演戏’一般的研究后,指了指那个他无法估价的石料道:“这是最好的一个,也最值钱。”
说完,无论是三角眼冯总还是石福鸣和李师傅,都是大吃一惊,他们都算是行家里手,尤其李师傅更是从业二十多年,他们之前都看过三个石料,可以说风自成所指的那个石料出高品质翡翠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只是风自成言之凿凿,似乎极有把握。
石福鸣心中存了一线希望,就问了一句:“那小兄弟,这石料有什么说法么?”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你凭什么说这石料最贵最好,你怎么看出来的,依据是什么。
风自成哪知道这个,他目前对理论知识和鉴宝根据没有没有深入研究,根本没有什么依据,唯一的依据就是望气之术带来的估价能力,可是这事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好在来之前,风自成早想好了对策,此刻他表现的极有自信,指了指那块石料:“听我的没错,这种料我见多了,我爷爷捣腾了一辈子玉石翡翠,他和我说过,越是看上去不起眼的石料,越有可能出极品,这石料符合极品玉料的特性,至于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恕我不能多说,这是家传手艺,不便外泄!”
石福鸣还在琢磨风自成说的是真是假的时候,那边三角眼冯总已经是有些恼火,他虽然不信风自成所说的话,但万一对方说的是真的,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事。
“黄毛小子,你懂什么,别在这儿瞎掺和,你说这石料最值钱,那你敢和我赌么,一万块,你赢了,我这一万块给你,你输也输我一万,敢么?”冯总气势汹汹的说道,他看风自成这么年轻,肯定没什么社会经验,自己这么一诈唬,肯定可以震慑住对方,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石福鸣估摸是不会相信了。
这法子以前冯总经常用,一般的小年轻被这么一诈唬,再加上赌注是一万块,十有八九会被诈唬住,灰溜溜退走。
不过这次,他明显失算了。
风自成是啥人?那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况且这次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听到三角眼冯总这么说,也是冷笑一声道:“好,我和你赌,石总,你之前和这三角眼也有赌局吧,你如果信我,就选我说的那个石料,保你赢,你如果不信,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姓冯的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难道这黄毛小子真的有比干了二三十年鉴玉工作的老师傅还有眼力?
这怎么可能。
再看石福鸣,此刻瞅了一眼李师傅,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嗯了一声:“那,我就听这位小兄弟的,冯总,那就当场将这三块石料完全刨开,看看结果究竟如何吧。”
石福鸣都这么说了,冯总也没法子,他还是不信一个最多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能看出连老鉴石师傅都看不出的石料,所以冷哼一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