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阁下认识我？”燕赤霞翻身下了云床，立在张四九面前疑惑地看着他。

张四九见燕赤霞有一米八上下，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剑眉虎目，正气凛然，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张四九急忙摇头，“不认识，但听说过。”

嘴上这样说，可其实张四九的心态已经崩了。燕赤霞啊，那可是传说中斩妖除魔的大神级人物，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夭寿啊。

“既然有燕赤霞的话，不知道宁采臣、聂小倩、树妖姥姥和黑山老妖在不在啊？”张四九心中喃喃。

这时燕赤霞再次开口了，依旧是满脸疑惑，看着张四九道：“你说，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对呀。”张四九点头。

燕赤霞愕然道：“我学道初成，才被师父允诺下山不久，乃是初涉江湖，你怎么会听说过我的名字？”

“这……”张四九哑口无言，他要怎么说，说从书中看的？亦或是电影里面提及的？

“师弟，张居士是客气话，你又何必如此当真。”

好在清风道长笑呵呵地开口，替张四九解了围。

燕赤霞闻言，这才作罢。

张四九觉得站在这里有些尴尬，就问道：“我能去后面看看智清吗？”

“当然。”清风道长道：“智善，你带张居士去吧。”

“是，师父。”

智善领路，张四九跟着他，来到清风道长住的云房的里间，就见智清的身上盖着被子，正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智清的面色比张四九昨日见他的时候好了很多，呼吸均匀，似是没什么大恙。

这时智善道：“张居士可以在这里小坐，我先出去了。”

“好，多谢智善师兄。”张四九道。

“客气了。”智善转身离开。

张四九待了一会，见智清没有醒来的意思，起身离去。他从里间走到外间，就见清风道长和智善都不见了，就只剩下燕赤霞盘腿坐在云床上，闭着眼睛，正自打坐。

张四九不好打扰燕赤霞，再加上之前尴尬的一幕叫张四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微微朝燕赤霞看了一眼，就要离开。

没想到这时候燕赤霞缓缓开口道：“华阳宫来了达官公子，我清风师兄和智善师侄出去接待了。”

“啊。”张四九没想到燕赤霞闭着眼睛竟然都知道自己走了出来，还主动和自己说话，于是含糊着答应一声，随即道：“叨扰了，我这就告辞，再会。”

“且慢！”燕赤霞睁开眼睛，看着张四九道：“阁下应该知道智清为何生病吧？”

张四九一愣，看着燕赤霞，满脸疑惑。

“请坐下说话吧。”

燕赤霞伸手指了指云床旁边的座椅。

张四九不好拒绝，就坐了下来。

燕赤霞道：“不瞒张居士，燕某人在山中跟随师父学的是降妖除魔之术，是以一见到智清就知道他是因为吃了僵尸肉才导致浑身阳气凝滞、阴气大盛，因此浑浑噩噩、毫无精神。寻常的大夫一见只以为他是劳累过度，开几幅养神的汤药，嘱咐他好生休息。可其实这样的情况一旦蔓延下去，智清会浑身僵硬、魂魄消亡，最后只剩下一具躯壳，如傀儡般供人操控。”

张四九听罢，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智清的病竟然如此严重。

“僵尸肉这东西，若是不小心吃了一块倒是也无妨，阳光一晒，将体内积蓄的阴气晒没也就好了。但似智清这般应该吃了不少，而且是连续几天都在吃的，就比较严重了。”

张四九听完恍然大悟，对燕赤霞道：“之前智清尚未病倒的时候，有一日我来华阳宫修玉皇宫的房顶，他就浑身无力、浑浑噩噩。我本来是想叫他回房休息，他说无妨，就叫两个小道童帮我的忙，他在玉皇宫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监工，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他就恢复了精神，打发了两个小道童，亲自帮我的忙。”

“是了。”燕赤霞道：“那一日正是因为太阳之功，将智清体内的阴气晒掉，他才恢复了精神。”

张四九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张居士，那几日你和智清朝夕相处，该知道智清是在哪里吃的僵尸肉吧？”

“这……”

张四九闻言一愣，瞬间想到了智清一直吵着吃的把子肉。

“多半就是它了。”

想罢，张四九也不再替智清隐瞒，就将他爱吃把子肉，且那几天天天缠着自己请他吃把子肉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燕赤霞闻言，上下打量着张四九，“你没吃？”

“没。”张四九摇头，“那几天每次我都因为有点事避过去了，没吃到肉。不过头一次的时候曾用肉汤泡过一碗面吃。”

“哦。”燕赤霞答应一声。

“呕~”

张四九迈步冲到云床的门口，扒着门框就呕吐起来。

等他吐完，燕赤霞道：“就喝了一次肉汤倒是无妨，我观你神气十足，想必阴气早已经消散，不用担心。”

张四九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呕吐物，满脸嫌弃道：“我不是担心自己会生病，只是想起喝的汤竟然是用僵尸肉炖的，觉得反胃。”

“呕~”

话说完，张四九又吐了一次，不过这次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就只是干呕。

“保险起见，我给你一粒丹药吃吧。”

张四九第二次吐完，燕赤霞从怀中摸出一个三寸高的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蓝色小药丸，递给张四九。

张四九忙张口吞了。

燕赤霞道：“你既知道那家卖把子肉的店，带我去看看。”

“好。”

张四九义不容辞，带着燕赤霞出了华阳宫，直接来到历城县县城。

二人在县城里左拐右拐，来到老城区，远远就见到那家位于街口的把子肉小店。

此时天已经黑了，店内点着蜡烛，有三个客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手中各自捧着一碗饭，正奋力往嘴里扒拉。

张四九见状，想着这家店的把子肉是用僵尸肉做的，不禁一阵反胃。

没曾想这时燕赤霞一拽张四九的手腕，道：“走，咱们进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