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邱瑞，张四九和燕赤霞从历城县衙出来。

“燕兄，你刚才怎么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呀？”张四九郁闷地看着燕赤霞。

“张兄休怪。”燕赤霞倒是很坦诚，冲张四九抱拳，直接向他承认错误，并说道：“我是道门弟子，是出家人，实在不愿沾染凡俗之事，是以就将事情全部推在张兄身上了。”

张四九有些疑惑，“这怎么是凡俗之事呢，降妖除魔，这不是修道之人应做的事情？”

燕赤霞点头，“降妖除魔的确是我辈份内之事，但若与官府相牵连，难免会被功名二字束缚，不得解脱。我辈修道之人讲究超然世外，却不愿多结因果。”

张四九恍然大悟，赞叹燕赤霞的豁达，“只是这些事情明明都是燕兄的功劳，归到我的身上，却叫我受之有愧啊。”

“不然。”燕赤霞摇头，对张四九道：“就以那无生道的妖道来说，若不是有张兄的境主令，他也不能即刻授受。论起来，那的确是张兄的功劳。”

张四九一想也是，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只是燕兄，你说的那药方的事情……”

“等我写好，交给张兄，张兄再转交给邱知县，叫他找人配制就可以。”燕赤霞道：“要说那药方，其中大多数药材都是凡俗之物，只不过有一味药引子，寻常却少见，得需要我到深山大泽之中找寻，怕得要一夜时间。”

张四九愕然，“这么难吗？”

“嗯！”燕赤霞点头，冲张四九一拱手，“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辞了去深山中找药引了。明日清晨，咱们在历城县县衙门口再见吧。”

“好。”

张四九刚应了一声，就见燕赤霞已经飘然而去，寻不见身影。

……

……

离了历城县，张四九迅速回到白石村口的土地庙中，用境主令出了窍，就见孟戈、牛头和马面早已经在等待。

“小子，你现在越来越不守时了。”牛头有些不爽地抱着肩膀，眯缝着眼睛看张四九。

“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马面瞪着大眼睛，大长脸拉得更长。

只有孟戈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不敢。”张四九冲他们三个拱手，道：“今晚是因为遇到了无生道的妖道，是以耽误了时间。”

噌！

孟戈闻言瞬间睁开眼睛，“你说什么，你遇到了无生道的人？”

“是的。”

张四九点头，就将智清吃了僵尸肉中招，遇到被燕赤霞解救，然后燕赤霞和自己探店，揭穿店老板真面目，以及境主令帮忙将店老板轰飞，店老板吞了毒药自杀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

孟戈和牛头、马面听了连连点头，牛头道：“你小子的运气不错啊，竟然遇到天师派的人帮忙。”

“那人应该不是正宗天师派的人。”孟戈挑眉道：“否则的话不用境主令护主，他一出手就可以将店老板给制住。”

“戈戈说的对。”马面道。

“哼！”牛头白了马面一愣，冷哼道：“拍马屁、事后诸葛亮。”

马面眉飞色舞，才不管牛头说什么。反正马面觉的自己现在是和孟戈站在一起的，而牛头被挤兑了，所以自己高兴就好。

“不是正宗天师派是什么意思？”张四九疑惑道：“假冒伪劣吗？”

“意思就是他是旁支，不是张天师的嫡系。”孟戈解释道。

张四九点了点头，喃喃道：“不过也无妨嘛，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耗子就是好猫，是不是嫡系又有什么重要的。”

“啧啧啧。”马面看着张四九，阴阳怪气地道：“你还真是天真啊，你以为嫡系和旁支就只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吗？它还意味着传承功法的强弱以及法宝飞剑的优劣。”

张四九道：“我明白，无非就是重点大学和普通中专的意思嘛，师资力量啊，学校硬件设施啊一类的。”

“你明白就好。”牛头接着马面的意思训斥张四九道：“小子，今天你和那个姓燕的是没遇到真正的高手，因此还显不出什么来。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姓燕的绝对不是对手。但若是天师派嫡系的话，即便本身实力不高，仗着飞剑和法宝也足以越级干掉敌人，明白？”

张四九当然明白，暗呼侥幸的同时对牛头和马面道：“我不是有境主令嘛，它会护我安全吧？”

牛头和马面面面相觑，一阵无语。

看他俩的样子已经不想搭理张四九了。

好在孟戈开口道：“境主令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护你周全，这一次你就当巧合吧，下一次，就未必了。”

张四九：“……”

听孟戈这样说，张四九才感觉到后背发凉。

原来一切，就只是侥幸啊。

“我以后还是不要做深入敌穴这种事情了。”张四九喃喃道。

“你知道就好。”孟戈道。

“不过那个店老板死了，无声道的线索就断了。”牛头瓮声瓮气地开口，“可惜了。”

“也不尽然。”张四九道：“我打探到一个地方，叫兰若寺，我觉得那可能是无声道的总坛。”

“兰若寺？”孟戈挑眉，“这名字邪而不正，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不是？”张四九没想到孟戈和自己想的一样，激动道：“我也这么想的。”

“激动什么，激动什么？”马面白了张四九一眼，“正常人都觉得兰若寺邪性好吧。”

“就是，连我老牛都觉得它古怪。”

张四九无语，他知道牛头和马面就是不想自己和孟戈的想法一样，否则他们会吃醋，所以才一起挤兑自己。

好在张四九不在乎，反正他对孟戈没别的想法，于是道：“所以三位，像兰若寺这种疑似无声道总坛的龙潭虎穴，不知你们谁去……”

“你去！”牛头和马面异口同声道。

这是嫉妒，是报复，是臭不要脸。张四九心道。

“两位，无声道一个小小妖道都差点弄死我，总坛的话，我肯定有去无回啊。”张四九道。

“没事。”马面拍拍张四九的肩膀，“你有境主令的保护。”

张四九：“……”

所以刚才眼前这几位说境主令不是万能的，那是扯犊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