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禾拒绝我是因为心中另有别人,这个别人陈皓知道,吕飞知道,说不准小茜也知道,唯独我一无所知,以为付出了终会有回报,一直傻傻地付出着,让全班的同学看我的笑话。
来到广场的时候节目还在继续着,我却毫无心思理会,悄悄地坐下来,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凝望着天空,那一刻我的眼睛酸胀得难受。
“找到阿禾没有?”陈皓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问,“像你这般痴情的少年真是世间罕有,实在不行我帮你再从新物色一个。”
我拿开他的手,道:“不需要,以后这个痴情的少年再也不会有了。”
“你想明白了?”陈皓不确定地问,“想不到几首歌的时间你就明白了这么深的道理,真是孺子可教也。”
我心灰意冷地笑着没有说话。世间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连一滴泪都没有流下。
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钟整场舞会才接近尾声,班长传来话说今晚的自习课取消,散场后就可以自行回家。人海中又是一阵波动,难得学校这么通情达理竟然主动给我们放假,同学们欢呼雀跃起来,唯独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放学后我一个人骑着车慢悠悠地逛着,平日里要带很多学习资料回去,今天却两手空空,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因为阿禾的事情我已经颓废了很久,已经忘记了开心是什么模样。
顺着街道走马观花地看着,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于是我找到最近一家江淮美食店坐下来,点了一碗粉丝。
刚刚吃了几口,就听到有人在叫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吕飞。
“一个人?”他走过来问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着。
“怎么了?”他坐在我对面,拿出餐巾纸擦起了桌子问道。
我不知如何面对他,眼睛有点湿润了起来。我这人就是这样禁不起别人的关心,即使一句简单的问候,稍微不慎就会热泪盈眶。
“你怎么坐在这里?”小茜端了两份小吃走过来问道,“那边不是有位置。”然后她指了指靠近窗边的桌子。她又大叫了起来,道:“这么巧,忆风你也在这里。”
我抬起头笑道;“嗯。”
小茜走过来坐下看着我微红的双眼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急忙装出很辣的样子端起一杯白开水喝了起来,“太辣了。”
吕飞看着我心知肚明却幸灾乐祸道:“活该。”
小茜用筷头打了一下他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我的心像被针扎一般,恋爱中的人怎么会考虑到我们这群单身狗的苦楚。
没有吃完我就提前离开了,再待下去我怕自己吐血身亡。
“不吃了?”吕飞问道,“你还没怎么吃。”
“吃饱了,我先走了。”我笑着和他们道别。幸福永远是别人的,而我注定与悲伤结缘。
从店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推着车顺着运河一路走着。深秋的街道不及以往的繁荣,光秃秃的一片树木略显死气沉沉像极了我此刻心情。
原本一刻钟的路程被我足足拖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妈妈爸爸正在吃晚饭,见我回来妈妈放下筷子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晚没上自习。”我一边上楼一边说道。
“那你吃饭了没有?”妈妈站起来担心地问道,爸爸不闻不问地喝着小酒。
“刚刚在外面吃过了,我有点累先休息会。”来到卧室轰地一声关起门,全世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屋里面漆黑一片,我摸索着来到床边仰天躺下,叹了口气。如果就这么无忧无虑地睡下去该多好,不用去面对那些是是非非,一个人岂不活得快哉。渐渐地我把那份爱隐藏了起来,让别人都以为我是幸福的。
“你怎么回事?”陈皓总是在我失落的时候第一时间给我带来慰藉,“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
我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胡乱地画着作业,“我没事,”我无力地说道,“只是感觉很累,可能昨晚没有休息好。”
枯燥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越来越厌倦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像挂在墙上的时钟一样,按部就班地走着。
放学后我像平时一样孤单地骑着车回家,走到学校不远处的巷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平日里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是见怪不怪,但是那天晚上像中邪似的停下来走过去想看个究竟。
现场被打得一片狼藉,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三个壮汉和吕飞在打群架,我惊慌失措地随手拿起身边的家伙朝那帮人打了过去,瞬间卷入到了他们打斗中。
很快在我们的双重夹击之下他们被打得落荒而逃。第一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群架,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们走后我瘫痪在地上倚着墙,手脚发麻。
吕飞坐在我随便,擦掉嘴角的血渍,笑道:“谢谢你。”
我紧张得一句话都讲不出口,摆摆手示意说不用谢。休息了一段时间,体力逐渐地恢复了正常,我开口道:“昨天是你让他去找阿禾的?”
他看着我停顿了几秒,问:“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那已经成为了过往,而我还要继续往前走。
“那就好。”他欣慰地说道,“其实她没有你想得那么完美。”
“你们认识很久了?”我问。
“初中的时候,”他道。
“但是你们看起来很陌生,”我吐槽道,“根本不像认识了很久。”
“道不同。”他简单地回答着。
“你对她的事情知道多少?”我问。
吕飞没有想到我竟然刨根问底起来。
“我都知道。”
我有点生气地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道:“你也没问,再说有些事情我也不方便开口。”
即使我问了,他又要怎么回答,而我又该从何问起。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伸手把我拉起来。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
他摇摇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那我先走了。”骑着车我就像初生的婴儿肆无忌惮地狂奔着。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诞生,不同于以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