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一整天,筋骨都快散架,肠胃饿的咕噜直叫,起床之后我拨通冯梦洁的电话道,“有时间出来走走,我有话要说。”
她不确信地问,“你不是说要回去,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以为我在寻她开心。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回去,”我软气无力地道,“想你了,你到底出不出来?”我下起了最后通牒。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她乐呵呵地道,“那我们在老地方见面。”
“好的,不见不散。”挂完电话我梳理一下情绪一个人冒着严寒走出去,到现在我还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话。
“你怎么了?”她挽着我的胳膊把头埋进我的怀里问道,“还是你这里最暖和。”
我开玩笑地道:“谁那里不暖和?”
她甩开我的手臂道:“满嘴油腔滑调,有空真应该好好修理一下你。”
我把她拉回来,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道:“小洁,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掐着我的手臂道,“一日不见怎么婆婆妈妈起来?”
“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分手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如果不是阿禾的出现我们现在应该是人见人羡的一对恩爱情侣。
“我不要,”她生气地道,“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真的想我说?”我试探道,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她应该猜到了一二。
冯梦洁抿着双唇,急促地看着我问道:“既然都说出口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我们分手吧!”我迟疑地注视着她的反应,也许以后我会后悔今天的举动,但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心存欺骗,最终还是会伤害到她,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她听后不停地摇头,神情恍惚,以为我在开玩笑,眼睛不停地瞟着我,“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带你这样的。”
我们继续走着,生怕停下来之后就没有了以后,我不知作何解释,更不敢看她落泪的脸庞。
“我爱你,忆风,这么久以来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一开始我只是对你有好感,可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发生关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此生跟定你不管你身在何方。”她小声地哭泣着。
我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是我不够好,令你伤心,可是在我的心里一直住着另外一个人,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欺骗我自己。”
“是她吗?”冯梦洁深信不疑地问道,“那日她出现之后,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我就料定你们之间一定不是寻常的朋友关系。”
“我一直都忘不了她,”我解释道,“和黄依依,甚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为了弥补心里的空虚,想利用你们忘记过去,我也一直以为可以忘记她,可是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打破了我一直以来伪装起来的壁垒,我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那你为什么爱她?”她反问道。
我为什么这么爱她恐怕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爱就爱了。
“我和她,你和我,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彼此。我和她认识过,相处过,爱过,也彼此伤害过。”
她涨红着脸急切地说:“我们也认识过,相处过,爱过,你现在难道不是在伤害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听她这么回答,我无力反驳,爱一个又人怎么会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理由。
“我只是不想在欺骗自己,欺骗你,你懂吗?”我平稳住呼吸想让她和我都冷静下来。
“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即使你心里住着别人我也无所谓。”她几乎哀求地道。
“你这又何苦?”我劝慰道。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哭得梨花带雨,有那么一刻我后悔起来,憎恨起自己的寡情薄幸,就算现在我和她分手,是否意味着我能回到过去。
“爱过,我会因为你的不开心而伤心,会因为你的离去而挂念,可是在我心里面真正喜欢的只有阿禾一个,只要她回到我身边,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她抓着我的手臂,声音有点沙哑地说。
“永远到底有多远?”我犹豫地看着她,“我们没有必要自欺欺人,分手后我们还是朋友。”
她抱头痛哭起来。
我丢下冯梦洁一个人走远,直到哭声越来越小,消失在耳边。呼呼的北风拼命地刮着,冰冷的天就像噩梦缠绕着我久久不肯离去。
一别数日我已经忘记了冯梦洁的微笑,她就像一个符号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的无情无义。
当初的海誓山盟,如今的背信弃义;当初的甜言蜜语,如今的心如刀绞。我需要拥有多少勇气和决心才能和她走在一起,辜负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只为成全自己。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假期来临。回到家里闻着熟悉的空气;看着熟悉的街道;徘徊在熟悉的房子外;以及渐生白发的父母;还有那一段段数不清的回忆,在梦里找寻了千百回终于如愿以偿,怎能不叫我激动。
妈妈见到我怜惜地说:“你瘦了好多,在学校里面是不是不习惯?”
我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行李笑道:“在学校一切都挺好的。”可是我为何沦落到如今这般模样,爱情可以打消一个人的斗志,可以令一个人颓废,思念就像一杯毒药,你越在乎它中毒越深。
妈妈为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心里暖暖的就像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她一边把大鱼大肉夹到我碗里一边说:“这些天你爸爸一直念叨着你要回来,还特意为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我撇嘴道:“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你们太小瞧我了。”
“等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时候再说。”说完又是一块红烧肉夹到我碗里。
在我离开家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过得也不算快乐,而我对他们的思念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那一刻我的眼泪涌到眼角却又生生地被逼回去。看着母亲额头的道道皱纹和头上的丝丝白发,我满心惭愧,有生之年我希望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吃完饭妈妈收拾着碗筷关切地对我说:“下午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做。”
“知道了,”我倒了一杯水趴在桌子上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她前几天来电话说不回来了,今年寒假留校值班。”妈妈心有不舍地道。
我苦苦地支撑着来到卧室,却惶恐着不敢踏入。里面的回忆又会勾起我多痛的伤,不得而知。我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