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少年走过来,递了一只烟给我道:“谢谢你送南儿回来。”
“我不抽烟,”思前想后不能留下南儿一个人在此地,“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
南儿推开我上前搂着那个少年道:“谁要你假仁假义,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说完屋里面的几个男子痞里痞气地站起来起哄。
跟吕飞学了这么些年我什么架势没有见过,虚张声势,我拉过南儿道:“你听话我送你回去。”
南儿双手抱胸依靠在我怀里。
“你们什么关系?”那个黄发少年上前凶神恶煞地拦截道。
我气势如虹地推开他的手臂道:“我是她的男朋友,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小心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他见我比他还横,退却下去。
一路上南儿不识好歹地使劲掐着我的手臂,“谁要跟你回去,我要喝酒。”
“你要是没喝够,我陪你再去喝,”我不知哪来的火气骂道,“你看看一屋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女孩子怎么不懂得自爱,要是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办?”
她甩开我的手臂,指着我鼻子,不停地抽搐,哐当一声坐在路边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算老几。”
我俯下身指着她道:“你以为我想管你的闲事,回去再说。”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小帅打来的,“你是不是掉厕所里面了,菜都凉了。”
“我临时有点事情就不去了,你们吃完赶紧回去,”我这才想起自己不顾情谊地丢下他们。
小帅生气道:“快点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南儿趁我不注意穿过我的腋下发疯似地往前跑,我急忙追赶上去,对着电话说:“先这样。”
挂完电话好不容易才追上她,我被折磨得脾气暴涨:“你要是在不听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竖起手指歪歪扭扭地在我面前比划道:“多管闲事,我平生最见不得别人烂好人,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好好好,我是烂好人,我是伪君子,”我低声下气地哄骗道,“我现在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她傻呵呵地笑着,“我偏不回去,我就喜欢看你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好人做到底,我跟在她身后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大街小巷,越走越远,我走上前问道:“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经过时间的洗礼她的神智渐渐恢复正常,来回注视着四周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我生无可恋地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在西郊。”只顾着照顾她,走到哪里浑然不知,这腿明天起来想必就要废掉。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事不关己地问道。
我欲哭无泪地道:“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鬼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揉着太阳穴回想道:“我记得晚上和几个朋友出去吃饭,然后喝着喝着就……”
“我正想问你那些人都是谁,你胆子真够大的,一个女生跟一桌子男生拼酒,你就不怕他们对你图谋不轨。”
南儿天真地道:“不会不会,他们都是我的生死之交。”
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情。
“现在要去哪里,学校早就关门了,”我吃力不讨好地问道。
南儿思索片刻道:“那就去宾馆借宿一晚,总比露宿街头强。”
我直往后退宿道:“不用这么直接吧!”
“胆子这么小,”她凑上前来,脸贴着脸问道,“怕小洁生气还是怕自己不行?”
“这是道德人品的败坏,再说我不能乘人之危。”别拿恶语相激,我不吃这一套。
“你能三更半夜打电话让小洁去宿舍陪你,就不能陪我去宾馆,在我面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她越说越来劲。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对于上次那件事情我一直挺后悔的,绝不像她们想得那样龌龊。
“你生气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她拍着我的脸蛋道,“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天亮再回去。”
“只能这样。”我别无退路,自己惹的事情含着泪也要坚持下去。
南儿趴在我的腿上渐渐入睡,身体不停哆嗦着喊冷,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今夜我们两个人将在这荒郊野岭度过,只求一切平安。
多好的夜,多美的一幅画卷,可是荒凉的心却激不起美丽的浪花。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空余悲。寒灯照孤影,晓月映江心。
清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弥漫着好闻的青草香。
我推开南儿叫道:“天快亮了,我们赶紧回去。”
她哼唧着起身揉着眼睛迷茫地问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几百遍,我不想再回答。”说完我收起衣服穿在身上,一夜下来全身上下无一处暖和。
“谢谢你照顾我。”南儿醒来后显得格外地懂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心虚地边走边说:“我们最好想个合理的解释,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不至于说漏嘴。”
“实话实话,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撒谎?”南儿质问道。
“孤男寡女荒郊野地在一起整整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出去谁信。”我歪头斜脑地苦思冥想,别说别人就连我都说服不了自己。
“爱信不信,”南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撇嘴说,“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问心无愧就好,就算我们发生关系那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关旁人什么事情。”
我下意识地捂着她的嘴哀求道:“你能不能看在我照顾你一夜的情分上低调一点,至少别让小洁知道。”
“你求我,”南儿幸灾乐祸地道,“等我高兴了说不定就会把这件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
“姑奶奶算我求您,这件事情千万别让第三者知道,”我的人生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最后我打起感情牌声泪俱下地道,“再说我也是担心别人欺负你才不顾一切地守候你一夜,你不能恩将仇报。”
“知道了,”南儿不耐烦地道,“婆婆妈妈的烦死了,我请你吃早饭?”
“不用了,我还不饿。”我吓破胆地道,“你先回去,我在外面转悠一会再走。”一起回去若是被熟悉的人逮个正着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到底担心什么?”南儿一个劲地问道。
一路上我走得那是一个胆战心惊,恨不得蒙面,或者隐身,道:“你别管我。”
终于在我苦苦哀求之下,在离学校不远的岔路口,我和南儿分开各走各的,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我整个人几乎虚脱,眼前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地来到宿舍的时候他们都在睡觉,我鬼鬼祟祟地合着衣服爬上床,躲进被窝假装是昨夜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