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毕晓星，你在干什么！快给我穿上裤子！”

周丽芳吓得惊叫，在场众人哗然！

男同学在狂笑。

“卧槽，666！这又是什么鬼情况！”

“牛逼啊！我他么又服了！今儿难道是八月十五？怎么遍地狼人？！”

“大新闻，大新闻啊！继凉哥贱哥之后，我们星哥也不甘示弱，以一支大象舞出道！各位都去三班瞧瞧，火前留名了！”

女同学则在尖叫。

“啊啊啊！你都让我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变态啊！不要！”

“噫，是很恶心，但姐啊，你捂着眼睛的手指怎么是开的？好没说服力。”

“你滚！”

一时间，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毕晓星昂首高唱，越跳越起劲，周围同学咧嘴狂笑，越看越喜庆。

没人去制止他。

周丽芳恢复冷静，急了：“他疯了！你们几个男同学，快把他按倒啊！还嫌不够丢人吗！？”

“哦哦！”

几个牛高马大的男生，包括夏凉，立刻冲上前去，将毕晓星按倒在地。

“别拦着我！我没疯！哈哈哈！我超级开心的！玩摔跤不如跳舞！朋友们，来一起跳舞吧！”

“跳你妹跳！”

“老毕，你清醒一点！”

柯甲要双手卡住他脖子，跨坐在他身上，也笑骂不止：“还说没疯！老毕，你这是吃了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别，估计空腹，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夏凉边笑边帮他穿上裤子。

这技能也太无敌。

放飞自我？

不！

是自爆升天才对！

这下子，他夏凉可就不寂寞了，吼两声才多大点事，这逼可是现场表演大象舞啊！

甚至，班主任都是观众！

这是当场去世的节奏啊！

“我要跳舞！让我跳啊！我要跳舞啊！”

尽管毕晓星依旧病得不轻，但裤子总算穿上，周丽芳大松口气。

“辛苦你们了！哎呦，这都什么事儿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癫了？”

柯甲要给夏凉使了个眼色，郑重道：“我看他有病，而且是重度精分！”

夏凉会意，立即补刀：“什么！居然是精分？而且还是个重度的！老师！我现在十分担心自己的人生安全，如果老师不将他隔离，我会联合同学上书校方，要求毕晓星退学，到时候您可能也会被殃及。”

额……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周丽芳扶额头疼。

“我们可不想和神经病一个教室！必须隔离！”

“对啊！要是不隔离，我们就举报！”

所有人都慌了，精神病杀人可不用坐牢！

而这时，不断挣扎的毕晓星突然停下动作，不仅不再兴奋，反倒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我又干了什么？

好像刚刚我一高兴，就想跳舞，一想跳舞，就想到了大象舞……

他打了个冷颤。

卧槽！完蛋了！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咆哮。

太羞耻了！

“嘭。”

他的身体倒下。

毕晓星，扑街了！

他，竟然被自己给羞死了！

“呀！你们看，毕晓星嚎完后就一动不动了？！”

“眼睛闭上了，难道是晕过去了？”

教室一片嘈杂，乱成了一锅粥。

“快别说了！毕晓星没呼吸了啊！”

“卧槽！心跳好像也停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打120啊！”

……

滴嘟滴嘟声音离去，送走了毕晓星的哀伤，也送走了周丽芳的前途。

只留下无心上课的三班学生。

物理课眨眼结束，夏凉准备回家。

“橘子，一起回去？”

少女装作没听见。

“为什么一直不理我？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唔……”

辛橘斓低垂着头，侧目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生我气了？”

摇头。

“但你明明生气了。”

点头。

“为什么生气。”

“只是生闷气。”

“那肯定和我有关。”

“无关，生我自己气。”

夏凉有些琢磨不透。

女人心，海底针。

“既然没生气，和我一起回家吧，咱们顺路。”

依旧摇头。

“不想回去，学校食堂挺好。”

“唔……是不是你继母又家暴你？”

辛橘斓有些痛苦地轻叹口气，算是默认。

“去我家吃，怎么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和你只是同学，也没什么优点……”

“然后呢？”

“没什么。”

“……我觉得你优点很多，比如最大的优点，你只对对你好的人好，我非常喜欢。因为我也是。”

控制不住，脸颊在发烧。

但想到今早，辛橘斓又心里冰凉。

大骗子！

“谢谢，但……还是算了。”

夏凉蹙眉：“果然在生我气。我思来想去，你从第三节课开始就一直不理我。是不是不满我课间做的事？”

“嗯唔？！没没没有！”

“那就是了，嗯……我真傻，现在才想到。”

“真真真真的没有啊！你你你千万别误会！”

她突然激动，周围同学怪异看向这边，吓得她赶紧捂嘴。

唬我呢，都惊得打鸣了，还说不是。

夏凉暗翻白眼。

“觉得我很奇葩，很变态，很恶心？”

“怎么会！”

“我作践自己，你因此生气？”

“……不是。”

“那你为什么生气？”

“唔，都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你得告诉我原因，不然我今天吃饭睡觉都不香，心里有疙瘩。”

夏凉了解她，她心思过于敏感细腻，不说清楚，很容易留下芥蒂。

但她没有回答，而是低垂着头，站立起身，刘海遮面，逃也似地跑出了教室……

直到逃进厕所，她才暗松口气，但脸颊上的潮红却愈加明艳。

洗洗脸，照照镜子，对着镜中长满痘痘的朴素女孩，辛橘斓哀伤落寞：

“你真丑，他不会喜欢你的，他只是把你当朋友。”

“为什么他要长得那么好看？要是和我一样丑，他会喜欢我吗？或者我要是好看些……”

“呜，偏偏对我这么好，都怪你，害我误会。”

“癞蛤蟆吃天鹅肉，那是非分之想。他愿意，我也不愿意，配不上他。”

“明明从没受过她的好，偏偏丢下尊严帮她，他应该很喜欢她吧……和我不同……”

“他们很快就会好上吧……我又要什么也没有了……不，呜……我一个人就很好……呜……”

“但是，呜……”

眼泪不争气地流，水珠浸湿脸颊。

外壳越是逞强，内里越是软弱。

心绞，胃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