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怎么不开门!”
“范建他疯了吗?”
会议室已经被反锁,
武持盏急得直跺脚,眼泪都快流出来,
但门没有感情,它不会被眼泪感动。
“你冷静冷静,没有钥匙,急也没用。”
步妲拉扯着武持盏,想让她平静下来,
但却被武持盏一把挣脱。
“你难道没听见里面打斗声吗?夏凉都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她扑打着铁门:“开门啊!范建,你个混蛋!快给我开门啊!”
步妲不再阻拦,只是冷冰冰道:“电话已经打过,林主任正在路上,他有钥匙。”
拍门声戛然而止。
“他说要五分钟,可五分钟后,夏凉还能活吗?”武持盏颓然瘫坐在地。
“哎,关心则乱。”步妲宽慰道:“声音未必是打斗声,也许只是争吵声。”
她又说:“你也不用太悲观,他或许还活蹦乱跳着呢。”
“呜……真的吗?”
武持盏抬头看向步妲,瓜子小脸略施粉黛,朱唇润泽,水晶剔透,小巧鼻翼沾染泪珠,两弯月牙眉可怜兮兮蹙着,眉下杏眼含着水雾,宛如可口荔枝,蕴含的希冀眸光让步妲不敢与她对视。
“我觉得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步妲难得一笑:“你看他多讨人厌,肯定死不了。”
“才不是……他没那么坏。”武持盏说完后,有些不好意思,便沉默了。
步妲听后,只是摇头。
这时,屋内传出一道硬朗男音,不过听不大清楚。
“是夏凉?”
“对。”步妲微微松了口气:“果然,他没事。”
“嘘。”武持盏找回了魂,立即从地上起身,将耳朵贴紧铁门,想要听清内容。
……
“范建,我不许你侮辱我,更不许你侮辱她!”
“别说一百万,就算一千万,一个亿!”
“全华夏人民所有的钱!也休想让我离开她!”
……
“呵!软的不成,你就要来硬的?”
“你尽管来啊!我不怕!”
“啊啊啊!”
“就算你打死我,我对她的感情,也不会改变……”
……
“呵呵,真磨叽,想杀我,就尽快!折磨我,很有意思是吗?”
“咳……咳……没用的,我绝不会屈服……”
“杀了我吧,杀了我,她就能一辈子记得我……”
“记得曾经有这么个男人,愿意为她而死。”
“这样,我死了,也满足……”
……
听到这,武持盏已经泣不成声。
她本已站直的身子,无助软了下来,再次瘫坐在地,臻首贴着铁门,泪水沾染到门上灰尘,让她脸上多了些许污垢,
看起来更加可怜。
“不要……答应他,求你答应他……”
“呜……呜……为什么不答应他?”
“你怎么这么傻……”
屋内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她完全听不见,
它消失了,
带着少女的魂魄,
一块消失了……
这里,只剩下眼泪和绝望……
……
“你怎么才来!”
“抱歉,我找钥匙花了些时间。”
看着瘫坐在地的武持盏,林大木一时间没能搞清状况,他连连朝步妲道歉。
“盏盏,起来吧,让林老师开门。”
“哦……好……”
武持盏木讷站起,双目无神,失了魂魄似的,没有半点生机。
这个点了,夏凉还能活吗?
她不知道,但总要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还活着,但成了废人,那,
就照顾他一辈子。
如果死了,那,
自己便帮他报仇吧……
此刻,林大木有些头皮发麻,
他知道,大事已经不妙。
门开了,里面黑麻麻一片,灯关着。
三人开灯后,立即冲了进去。
窗户窗帘严丝合缝,月光与路灯都无法将黑幕穿透。
布局一地狼藉,桌椅乱七八糟放置着,瘫倒着……
“这!怎回事?”
林大木惊得变调,吓得蹦出方言。
地上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六具尸体?
“夏凉!”
武持盏朝里奔去,她一眼便找到夏凉。
只有夏凉和范建穿着校服,很显眼。
校服已经被血液染红,夏凉皮肤无一寸好肉,浑身都皮开肉绽,新伤,结痂旧伤复伤,两者混杂,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武持盏光是想象,他受私刑时的到底有多痛苦,就快要崩溃。
这瞬间,她感到有些窒息。
她想要触摸夏凉胸口,
却又不敢。
“他……呜……好怕……”
越是害怕,越要冷静,她心里默念。
不要害怕,不能害怕。
她鼓起勇气,轻按夏凉胸口,
扑通扑通还有心跳。
“还活着。”
黯淡双目忽然闪现希望。
她又伸出手指放到他鼻口,窸窸窣窣还有呼吸。
“呜呜……还有救,还有救呢……”
“坚持住,我不许你死,知道吗?”她抱起夏凉身躯,眼泪滴落在他遍布淤肿的脸庞上:“小妲,120!”
“早,早打了,现在已经在路上。”
声音有些慌乱。
遭遇如此惨象,饶是步妲冷静,也不由有些慌张。
“警察呢?”武持盏又问。
“嘀嘟……嘀嘟……”
这时,校门口,警笛长鸣。
“应该快了。”步妲宽慰她说。
……
一分钟后,
“他们已经来了。”
林大木听到了楼梯口的脚步声,深吸口气说道。
“不许动,都举起手来!”
二人都举起了手,唯独武持盏视若罔闻,依旧抱着夏凉,死不松手。
马佳怡和龙涛都在队伍里,他俩都一眼认出了武持盏。
“小王,你立即带人封锁现场,严禁任何无关人等靠近!”
马佳怡面沉如水,脸色难看至极。
“好的!”
小王领着三名警员离开了。
马佳怡则领着龙涛等人,开始搜查现场。
她走到武持盏身前,蹲下身子,温柔注视少女。
“让我看看吧。”
武持盏摇头:“他还有呼吸和心跳,没死。”
“那也得给我看看。”
咬咬嘴唇,她还是倔强摇摇头。
自己和马佳怡不太熟悉,信不过她。
马佳怡察觉到武持盏对她的戒备,不由笑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他的,因为,
我也很喜欢他。”
武持盏哭惨白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