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风本想趁热打铁，再教会黎安除尘咒。

这时候，一位女童踩着清风而来，纯净似雪，天真无邪。

“天雪师妹！你来有何事？”

张清风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道山大红人为什么来蜀山。他当然认识姬天雪。

张伯曲把未能收姬天雪为徒引为人生大憾，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张清风这些黎安的师兄师姐们，耳朵都被姬天雪这三个字磨出茧子来了。

“我来找黎安玩。”

姬天雪脆生生道。虽然她是让张清风饱受师傅碎碎念之苦的罪魁祸首，但是见到这小仙子清纯可人的样子，张清风些微的怨气也消散到九霄云外。

太可爱了吧！

张清风立刻成了姬天雪忠实粉丝。

“是这样呀，小师弟，你快去陪我们道山的公主大人去玩，至于除尘咒，等明日好了！”

黎安“嗯”了一声，高兴迎了上去。他本打算学会飞行后主动去找姬天雪，没想到后者亲自来了。

看着蹦蹦跳跳远去的两位孩童，张清风摇头自谈：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真好啊，我也想要有一位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啊。都怪师傅，自小把我关在紫竹院，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师妹师姐来找我玩呢？哦，有一位三师姐……”

小玉看着张清风嘿嘿傻笑的模样，露出鄙夷的目光。

……

九年来，黎安这辈子最佩服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妹妹黎蕊。

无论多么难懂的汉字，多么深奥的文句，黎蕊只要看一眼就会。

现在，多了一个姬天雪！

无形的气流拖着黎安，姬天雪拉着他的手飞翔在群山云彩中，仙鹤在身边起舞，鸾凤在头上吟鸣，河川山峦渐渐变小，就连高耸的藏经楼都化成眼中蝼蚁。

第一次飞行的感觉实在是不可思议，黎安被深深感动了，他惊诧于修道的玄妙，震撼于姬天雪的天资。

虽然张伯曲一直强调黎安的天资不会逊色姬天雪，甚至连道无涯都认为如此。但黎安隐隐感觉到，姬天雪的资质是不可超越的。

姬天雪简直就是道的化身，黎安最多算离道很近。

“太厉害了，天雪！你太厉害了！”

姬天雪眨动澄澈的大眼睛，不太理解黎安的激动。

这就是仙人的宿命，姬天雪很少有喜有悲，宠辱不惊，离道很近，离人很远。

虽然不太清楚黎安为何如此激动，但是看到黎安兴奋开心的样子，姬天雪也感觉到快乐。

她玩心大起，开始在空中摆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哇！”

在黎安的惊呼声中，姬天雪拉着他，飞过了仙鹤、青鸾，冲上了云霄之上！

然后，姬天雪松开了手！

“嘎？！”

黎安面色惨白，惊呼化为惨叫，直直坠落下去！

刚开始脑中一片空白，但黎安毕竟是黎安，意识到现状后，努力让自己面部朝下，寻找河川，这是求生的本能！

他不太清楚姬天雪是不是法术失效了，但是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不过他刚刚找到河川，温柔的手已经拢住他的腰。前后不过三息。

“天雪！”

黎安声音打颤，实在是被吓坏了。

姬天雪抱着黎安浮在空中，平生第一次有了担忧、歉意和后悔，她看到了黎安的不安，知道玩笑开过火了，害怕失去黎安这位朋友。

“对不起。”

黎安满腔怒火烟消云散，刚才的确是吓坏了，但是听到姬天雪声音中的惊慌失措，却不忍心责怪她。

“下次记得和我说一声！”

黎安温和道。

“你没有生气吗？”

“生气了，但是我原谅你！”

“真的原谅我吗？”

“真的！”

“那，再来一次！”

“啊……”

黎安再也不会因为下坠感而害怕，因为他知道，天雪永远不会让他受伤！

漫步在紫竹林、在瀑布前享用午餐、在云海旁看漫天夕阳……

……

“师尊，我回来了！”

道无涯看着姬天雪通红的面庞，叹道：“天雪，终于，你开始有人性的一面。”

姬天雪歪了歪脑袋：“人性的一面？”

“神州大地毕竟不是仙域，仙人并不长久存在。天雪你想要过得幸福，就更应该多一些人性。”

无论多么复杂的经文，姬天雪都是看一眼就懂，但是这一次师傅所讲的，她却没有听懂。

……

黎安在蜀山的日子安定下来。

每日修行天道经，向张清风讨教一些基础的修道法术，当姬天雪来的时候，就一起出去玩耍。

来到蜀山第二十日，黎安终于学会了飞行，最粗浅的借助气流飞行的方式。

他本打算冲出去找姬天雪，不过紫竹院来了“客人”。

其实并不算客人。

“你就是师傅收下的九弟子吗？”

九岁的女童面色冷若冰霜，语气不善道。

她身边是一位十岁男童，正一脸苦笑。

“你是谁？”

黎安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谁对我不客气，我对谁更不客气！

“你连我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看来我要教会你对于师姐的尊敬！”

“什么师姐？你一臭丫头，还敢占我便宜？”

大战立刻上演。

黎安所学的本领完全不是冰冷女童的对手，好在这个自称师姐的女童不会飞。当黎安飞起来，使用空中扔石头的战略的时候，她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

张清风终于从竹林深处回来。

“都住手！”

……

“小师弟，这位是你七师姐，这位是你六师兄。”

张清风一脸笑意介绍，下一刻就变成苦瓜脸。

“不对呀，八师兄，七师姐和六师兄年纪反而比你小。”

张清风面色一僵，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咳，七师姐和六师兄天资过人，出生不久就被师傅收为弟子。我资质不佳，苦修多年，前几年才终于拜入师门。”

张清风摸摸鼻子，略显尴尬。

“呃……”

黎安吐了吐舌头，不小心伤害到张清风让他深感歉意。

“七师姐，真是万分抱歉。刚才多有得罪。”

黎安道歉。

“哼！”

七师姐白萱貌似不打算原谅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