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大营之中,金太宗甚为高兴,随即叹道:“如今宋朝主战派又失重量级人物了,乃是天助我也。”群臣道:“陛下!此乃好消息!”金太宗又道:“宗泽已故,起义军又被赵构剿灭的差不多了,寡人无忧矣!”“陛下,赵构送来的信件又到了。”礼官进报说。金太宗一听乐开了花,不由抚掌大笑,忙道:“嗯!好,快快呈来!快快呈来。”信件是赵构的亲笔信,上书曰:
臣构言:
我乃小国之臣,自愿削去皇帝称号。天地之大,惟有大金皇帝为贵。我愿臣服于金,何必烦劳金太宗陛下派兵南下,宋朝子民不敢与大金分庭抗礼,只求偏安一隅而已。既蒙恩造,许备藩国,世世代代,谨守臣节。特奉金银珠宝与大金,每岁大金陛下生辰并正旦,我朝遣使称贺定当不绝,现备得岁币二十五万两,细绢二十五万匹,幸勿见怪,万望笑纳。
呈于金太宗陛下,宋臣,赵构。
金太宗马上命人传令,可减缓南下,不觉寻思,人家赵构屈尊降贵送礼而来,作为大金自然要礼尚往来,想到这里马上哈哈大笑。没过半月,金军又南下了,并且加快了进度,宋高宗急急忙忙从建康逃到临安,临安在钱塘江北岸,他备感不够安全,便渡江向越州逃去,在越州又觉之不妥,便逃到明州,可大金国四太子兀术带领大军搜山检海,紧紧跟踪追击,赵构惊慌失措,忙派韩世忠、岳飞出战,一面又从明州向定海逃去,到了定海他索性坐上大海船往南漂流到了温州海面,在海船之上建立了行宫。宋高宗日日夜夜魂不附体,只好借酒浇愁,可更是惆怅无比。披头散发,魂不守舍,战战兢兢,暴跳如雷。一时间变得精神恍惚,神志不清,如若不是太医的调养,高宗必得崩溃而去。
张明远等人也护驾左右,跟随宋高宗飘荡在茫茫大海之上。子午四人虽说也坐过船,不过他们坐的是江河湖里的船,这海船却是平生第一次。大海与黄河、长江不同,这大船颠簸的厉害。众人不大习惯也是无可奈何。
经过数日海上漂泊,宋高宗十分劳累,正在海船之上歇息,忽然太监进报呼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陛下,金军海船又追上来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王居正、黄潜善、汪伯彦他们呢?”赵构大惊失色,马上追问。太监忙道:“陛下,他们到福建训练海师去了,您昨日刚下的命令。”
宋高宗又急道:“那,那韩世忠将军、岳飞将军呢?如今他们又在何处作战啊?”太监道:“回陛下,韩世忠将军在镇江镇守,岳飞将军在建康城阻击金兵。”
宋高宗叹道:“唉!看来金太宗这老贼是自食其言!如今几只金人海船前来,到哪里了?”太监应声便道:“陛下,据报在定海、明州、越州、临安都有。”
宋高宗长叹道:“唉!此乃天不助我矣,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一士兵匆匆忙忙赶来急道:“陛下,金人离我们不远了,只有数十海里。”宋高宗惊道:“快,快,快啊!快快转移,快快转移!”说着海船扬帆起锚匆匆离去。海面之上,风浪大作,宋高宗诚惶诚恐望着远处不知所措,心中甚为惊慌。张明远等人也是神情恍惚,紧张兮兮,随宋高宗扬帆远航。但见大海风高浪急,海鸥鸣叫,不绝于耳。
金军乘海船追击宋高宗,实乃金人一大胆略,他们尽皆生长于北方是草原上的人,跨马前行自然是长处,但海上作战自然甚为不习了,加之海上大风大浪,翻了一些海船,余众心惊胆颤,不大适应,此乃天意难违。
此番兀术派阿里、蒲卢浑为先锋领精兵四千追袭宋高宗;又派讹鲁补、术列速取越州。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宋军也是节节败退,苦苦支撑。毕竟金兵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一金军将领叹道:“草原之上风浪大作,没曾料想这大海之上风浪不仅大作,而且大有天旋地转之势。”
兀术忙道:“如今这宋高宗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我们比人家就惨了。”
“四太子!又有几人吐得厉害,他们要求上岸。一个个说是头昏眼花的,怕是支撑不住了。”一金兵说道,
兀术无奈道:“这鸟皇帝实乃有病并且病的不轻!海上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几个海鸥嘶哑啼叫,就是这破船摇摇晃晃,闹得我等神情恍惚,不知所措。实乃气煞我也,如今就是想上岸也是不大可能了。让他们忍一忍,我女真子弟不是孬种!一个个给我打起精神来,上了岸,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玩女人本太子不阻拦,想抢珠宝,本太子不为难。传达下去,让他们明白了。”那厮喜笑颜开的应声而去。
“四太子,这一下就便宜他们了。是啊,将军。如若在陆上非杀他个片甲不留。如今如何是好?这些个南蛮子,真是欺人太甚。宋高宗这小子真是会跑,如果在草原上恐怕无人能敌。”但见这人秃头,梳着辫子,八字胡,神气十足。这便是大金国兀术手下的阿里将军。
“韩世忠与岳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打探清楚,不可掉以轻心。就怕他们围追堵截。虽说汉人常言道,穷寇莫追,可这韩世忠不可小觑,难保不做出惊天动地之事。”兀术叮嘱四位将军。众人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他哪里是无人能敌,分明是抱头鼠窜、狗急跳墙。事到如今,我看就算了!算了,不追了,如此下去我大军岂不被赵构这兔崽子拖住,太子殿下如若吃紧如何得了。传我命令,定海、明州、越州、临安、台州各地大金海船全部靠岸,能抢多少就抢多少,回去也好交差,不失为大功一件。听说江南海港城池比起中原城池富裕多了,南蛮之人他们还与南洋各地贸易往来,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黄金白银如哗哗流水一般。我给他们的承诺不会变,也是鼓舞士气的一种方式方法了。”此语一出,几个将领便心驰神往了片刻。说话之人便是蒲卢浑。此人粗中有细,实乃有勇有谋的金国将领。
一人望着茫茫大海叹道:“如若拿下南朝,我大金如何治理江南,恐怕还要依靠汉人才行。如此大好河山,真是美煞之极。草原上虽然也好,黄龙府哪里也不差,不过还是如今这里好。湖光山色,莺歌燕舞。奇珍异宝,美味佳肴,恐怕是天下莫可能及。”说话人便是讹鲁补,只见远处海天一色,苍苍茫茫。
正在此时,金人忽然看见海市蜃楼的景观,海上竟然显出了一座城池模样,隐隐约约,恍如仙境。金兵一个个大惊失色,大呼小叫。
有人叹道:“为何如此?真是匪夷所思。”
一将领道:“术烈速将军,不必惊慌失措,此为海市蜃楼景象,虚幻而已。不必大惊小怪。”言毕一个个才安静下来。
顷刻又是风浪大作,海船又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此些情形对于兀术此些北方人又是草原人士来说,如何受得了。因此金兵在十多天之中烧杀抢掠一番之后,便向北后撤了。宋高宗在海上建立行宫飘飘荡荡足足三月有余,补给皆由沿岸各路州官负责运送。可时常遭到金兵围追堵截,或海浪翻船,故而宋高宗有时口渴难忍,嘴唇干裂,血丝满布,泪流满面。
“韩世忠将军实乃虎将,想当年他生擒方腊,威名素著。他的功劳被人抢了朕早已知道,那人叫做辛兴宗。韩世忠如今作为朕的虎将,而那抢功劳者却早已淹没在波涛滚滚之中。韩世忠将军,他目下在何处?”宋高宗气喘吁吁,神情恍惚,喃喃道。
“陛下,韩世忠在镇江府。”黄潜善听了,闷闷不乐,不过不可掷地有声。
“让韩世忠千万镇守好镇江府,长江防务事关重大。如今女真人搜山检海,穷追猛打,实乃前所未有。如之奈何?”宋高宗吩咐汪伯彦。
“陛下,韩世忠此人,居然生擒过方腊?”张明远叹道。
“可童贯说,并非韩世忠。”费无极也不敢想象。
“童贯的话就不必信了,朕做康王时,早就听说韩世忠与方腊的故事。后来有人早已细细说来,故而朕知道韩世忠将军年轻时就应该名扬天下,只是童贯作祟由此不得功名利禄。这下好了,朕一定重用韩世忠。让韩世忠名扬天下!”宋高宗恨恨的道,不由对韩世忠喜爱的好生了得。
子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韩世忠将军如此厉害,方腊都被他生擒了,如若缘分使然可以见到他,一定问一问,他当年如何生擒方腊的。”
“方腊造反,他一心想做土皇帝,结果实乃白日做梦。”余下也赞不绝口。
普安反驳道:“摩尼教之所以被方腊利用,一呼百应,也是朱勔的‘花石纲’搞的鬼。正所谓官逼民反!方腊虽死有余辜,可许多黎民百姓就遭殃了。”
“陛下以为如何?”武连看向宋高宗,马上追问。
“方腊宋江自然是草寇!何须多言。宋江被张叔夜打败了,方腊被韩世忠生擒了。我大宋也有英雄人物!子午四位兄弟,韩世忠将军虽说有夫人梁红玉一起协同,可手下没什么得力助手,你们四人就奉命行事好了,替朕分忧,前往镇江府协助韩世忠将军镇守镇江府,你们意下如何?”宋高宗一怔,没想到武连会问自己,就微微一笑。
四人喜乐无比,马上领命,齐声道:“自然义不容辞,愿替陛下分忧。”
张明远、费无极叮嘱子午四人到了镇江府不可擅作主张,一定要护佑韩世忠左右。听从韩世忠调遣,替朝廷分忧,为黎民百姓解难。他们一一答应下来。择日前往,临行前宋高宗叮嘱他们,要对韩世忠的一举一动密切关注,必要时可密信回报。子午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原来这才是宋高宗派他们前往韩世忠处的真正目的。他们只好将计就计,一面与韩世忠友好相处,一面告诉宋高宗,韩世忠的爱国爱民。两头不得罪,此乃妙计。
韩世忠,如今乃是名将之花。他十八岁从军,能拉硬弓弩,就是铁弓弩也是绰绰有余,作战打仗英勇无敌,韩世忠夫人梁红玉也是巾帼英雄,她虽然出身娼家,但却武艺超群,堪称一代女中豪杰,他们夫妇二人可以协同作战,指挥军队颇有法度,令人叹为观止,佩服不已。
金人南下之时,韩世忠正在镇守镇江,兀术搜山检海掠夺后准备北撤。韩世忠听说之后急忙准备阻击。兀术的有恃无恐,在韩世忠看来不以为然。韩世忠对兀术的来头也是颇有所知。大金国四太子此番搜山检海追击宋高宗,一路烧杀抢掠,大宋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仁人志士自然不甘碌碌无为,故而韩世忠磨刀霍霍,意欲阻击兀术,让金兵不敢胡作非为。
子午四人小心翼翼,趁着夜色穿越金兵大营,秘密抵达镇江府韩世忠处。但见大营军容严整,士卒精神抖擞。子午四人正东张西望,一将士发现他们后,命人押送他们面见韩世忠。
“我们有意被捉来,也不错。”子午坐在大帐里,被反绑着手。普安哈哈大笑:“看这韩世忠的大营,果然非同凡响。”“都被抓来了,你们还乐。”余下瞥了一眼二人,马上闷闷不乐。武连也尴尬一笑:“如此面见韩世忠,岂不可笑?”“哪里来的四个小毛贼?胆大包天,安敢偷窥我大营?”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洪亮且铿锵有力。“你是何人?还不叫韩世忠前来?”普安看向此人,体格魁梧,身长九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大胆,韩世忠将军也是你们小毛贼叫的么?”一人大喝。
“我便是韩世忠,你们为何做小毛贼,莫非金兵奸细?”这人微微一笑,慈眉善目道。“我等奉高宗陛下圣谕,前来助战,见过韩世忠将军。”子午一听,马上拜道。“可有证物?”韩世忠一怔,马上将信将疑。
普安拿出宋高宗临行前给的一份信。韩世忠接过一看,果然是御笔,加盖了宋高宗的玉玺。韩世忠接过信件,泪流满面。原来宋高宗只言片语都对韩世忠予以褒奖,说韩世忠实乃心腹爱将。
当夜韩世忠摆宴,为子午四人接风洗尘,许多将领也喜出望外,原来韩世忠颇为简朴,自从兀术南下,韩世忠与众人就很少喝酒了。
次日,在镇江府,韩世忠正在查看地图,顷刻走到众将面前道:“众将听令!眼下本将军布置一下防务和作战计划。”一中将不解道:“将军,兀术不是要北撤么?他又不追陛下了,为何要阻击?”“我等且听将军言说,跟随将军多年,难道这点习惯还未养成。”另一将领埋怨道。
韩世忠眼目发亮道:“这金贼兀术就要北撤了,他们虽然追陛下没追着,但在沿海烧杀抢掠,犯下的滔天罪行可不少,他们这帮强盗如此行径,难道在座诸位就视而不见么?”“是啊!对,将军说得不错,我老家就在明州,不知如何啊!”一个将领叹道。另一中将喃喃道:“唉!我家在台州也好不到哪里去。”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开来。
子午四人只是静听,并不插话,毕竟只是韩世忠的左右护卫,不可胡说八道,此乃师父临行嘱咐,不可不察。
“好啦,大家无须多言,我等定当报仇雪恨才是当务之急。”韩世忠环顾四周,掷地有声道,“金贼南下是势如破竹,如今北撤还是火急火燎,此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之势。真把我大宋之地视之为自家菜园子了。难道我等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岂不便宜了他们。”众将说道:“是啊!将军,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您说该怎么办?我等自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韩世忠见状笑道:“如此甚好!既然诸位心知肚明,那就准备阻击金贼。”
武连忍不住插嘴:“将军,常言道,穷寇莫追。如今金兵北归心切,如若阻击,金兵必得拼死力战,我大宋将士如若阻击恐怕得不偿失,如若损兵折将,岂不太也冤枉。”此言一出,众人一怔,子午、余下、普安都给武连使眼色示意他不可胡言乱语。武连却不予理睬,只是得意洋洋,微微一笑。众将里,有人点了点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不以为然。
“我等何尝不知这般道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之奈何?”韩世忠摇摇头,热泪盈眶。将领见状应声便道:“我等愿听将军调遣。”“众将听令!”韩世忠一语落地,尽皆列于坐下:“前军吴将军领五千精兵立即前往青龙镇驻守,不得有误!”“是,将军!”吴将军言毕匆匆离去。
韩世忠望了望齐将军说道:“中军齐将军率余部三千赶往江湾,做好埋伏,速到速决。”“属下遵命,请将军放心。”言毕急忙去了。
“后军龙将军前往海口,且先察看地形,不日我便派遣精兵四千赶往由你调度!”韩世忠言毕。龙将军应声说道:“将军,我就去了,将军多加保重。”说着匆匆离去。
各路军队调配好以后,一参军忙道:“将军,您如此调度不知何意?”
“金贼北撤实乃耀武扬威之举,我们将准备打一场三军伏击战!”韩世忠哈哈大笑。参军顿然领悟,顿时佩服道:“将军果然足智多谋,属下佩服。”“可是,韩将军!难道兀术他看不出来么?”另一个中将疑惑道。韩世忠大笑道:“尔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是我故意做给兀术看的。”中将豁然大悟指着地图惊道:“嗯!属下明白了,将军果然神机妙算,将军之意是要逼迫兀术放弃青龙镇、江湾此路,而改道镇江一线,以便在镇江一举消灭他们,对吧?将军!”子午四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马上笑出声来。
韩世忠笑道:“不错,此乃声东击西之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要对外人去说。”“属下明白,将军放心便是。”将领说道。参军笑道:“将军,此番可要让兀术有来无回才是。”韩世忠叹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这金贼狗胆包天南下犯我大宋,真是令人义愤填膺。一个个如何就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了,竟然不把我大宋放在眼里。这番让金贼也知道知道,我大宋也不是好欺负的。”说着子午几人也往地图旁靠了过去。
韩世忠仔细看了下地图对将领嘱咐道:“要多派密探,把兀术这厮的动向搞清楚,速速报来;各个将领定当精诚团结、众志成城,方可大破金贼!千万不可大意,布防期间不可醉酒误事,否则本帅绝不轻饶。尔等可明白?此番作战可有信心?”众将呼道:“将军有勇有谋,我等佩服之至,愿听将军号令,信心十足。”“好啦!大家加紧备战,我送诸位。”韩世忠说道。将领笑道:“不用,不用。将军留步!”言语之际,韩世忠已引将领出大帐去了。
“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你们四人想必也是意欲建功立业。可毕竟带兵打仗,你们恐怕不大得心应手,故而你们要稍安勿躁,跟随本将军左右,你们意下如何?”回到大帐,韩世忠招呼子午四人近前。
正在此时,有人进来,对韩世忠耳语几句,韩世忠顿时大惊失色。
“将军,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子午追问韩世忠。“我派出送信件的士卒遇到金兵,咬舌自尽了。信件被烧了,辛亏信件没落入金兵手中,可惜士卒白白搭上身家性命。”韩世忠掷地有声,大失所望。
普安惊道:“金兵如何就有恃无恐了。”“金兵居然在江南也有恃无恐。”余下气道。武连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已派人告知秀州府尹,派人前去送信,还望你们四人辛苦一趟,不知意下如何?素知你们身手不凡,实乃武林高手,一路上就算遇到金兵也会逢凶化吉,必定万无一失,是也不是?”韩世忠拉着子午四人的手,语重心长道。
子午四人答应下来,随即收拾行装,匆匆忙忙,向秀州而去,一路上谨小慎微,遇到金兵不敢恋战,只是且战且走。
建炎四年,公元一一三零年,正值元宵节之际,江南水乡,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秀州府尹在府邸向下人问道:“韩世忠将军的信件可曾到了?”管家应声道:“大人,信使在外等候!”“好,快快传入。”秀州府尹徐大人说着站了起来。子午四人进去忙道:“徐大人,韩世忠将军信件呈上,请看。”“好,信使快快入座,看茶。”这徐大人捋了捋胡须,笑容满面之际,拆而视之曰:
徐大人:
值此国难当头之际,金贼北撤之日。我已布防妥当,需你助我一臂之力方可迷惑金贼,大事成矣。元宵灯会,务必张灯结彩,热热闹闹,成败在此,万望勿欺。
韩世忠
“看,韩世忠将军太过客气啊!这不见外了不是,我虽小小一城之府,但尚有报国之志,何必如此。请转告韩世忠将军,让他尽管放心就是,自然照办,万望将军多加保重。”说着徐大人便吩咐管家好生招待子午四人,又即刻布置灯会之事去了。
只见秀州城中徐大人派遣兵士搬运了大批烟火,花灯。车水马龙之间人群涌动开来,黄昏时分,业已准备妥当。许多百姓听说徐大人传来的密信,一个个斩钉截铁道:“自然效力迷惑金贼。”因此有许多战时不曾出门的百姓也走了出来,装出高高兴兴之状来看花灯,赏烟火。
子午四人也笑容满面,扮作寻常百姓,看花灯,放烟火,仿佛回到当年的东京城。目下人多眼杂,果然有金人细作也来到秀州刺探,他们东张西望,装作寻常百姓,只是贼眉鼠眼不时交头接耳。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个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子午四人转过脸,原来是韩世忠前来,一个个兴高采烈向他靠来,韩世忠自然知晓金人一定也会前来刺探军情便对着人群笑道:“诸位父老乡亲,皇恩浩荡,普天同庆。此番元宵节就好生热热闹闹起来,我大军主力在此保卫,就不必担忧金人前来冒犯了。”说着引将士上了钱江楼。
此时,那兀术派的密探听到了韩世忠的话语就兴高采烈的匆匆离去了。
韩世忠引众进了徐大人的府邸,这是在钱江楼布置妥当以后之事。在徐府中堂,徐大人忙道:“为国为民,韩将军等人都辛苦了。下官备的一些节庆食物可以品尝品尝,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韩世忠忙道:“有劳大人了,原本在元宵佳节之际,我大宋黎民百姓大可合家团聚,其乐融融。不曾料想,金贼侵扰,太平无望。”说着叹息不已。
徐大人叹道:“谁说不是,韩将军就不必难过了,来,上米团子。”话语刚落,只见丫鬟们端上一盆米团子。众人一个个盛上一碗,气氛不再凝重,顿时活跃不少。子午四人吃着米团子也是喜乐无比,味道果然不错,甜到人心里去了。
顷刻,韩世忠忙道:“是啊,贼人让我大宋节日不好过,我们偏要过好,反而让他兀术在我大宋日子难过。”
普安猛然想起什么,就笑道:“兀术便是这米团子,让我们把他吃掉如何?”此语一出,众人哈哈大笑开来。
“米团子味道不错,兀术又臭又硬,如何相提并论,岂不可笑?”子午不觉乐道。“米团子虽说好吃,可夜晚不可多吃。”武连认真道。余下不以为然,笑出声来:“什么不可多吃,你这意思便是贪吃,是也不是?”众人又是哄堂大笑,乐此不彼。
徐大人问道:“不知这米团子是否有人作过言语?”韩世忠忙道:“自然有了,而且是个女子,并且还在我大宋。她叫朱淑真,有一诗句言道:‘轻圆绝胜鸡头肉,滑腻偏宜蟹眼汤。’徐大人,不知这米团子的缘故如何,能否给我等说说看?”徐大人笑道:“原来,韩将军如此博闻多识,在下佩服,佩服。好,我便说说。话说这米团子是由糯米粉作团,以桂花、芝麻、豆沙、糖料为馅包制而成,食用之法一般有两种,或置于沸水中煮熟,或放在滚油里炸熟。这盆中的米团子便是煮熟之物,不知诸位品尝后,觉之如何?”众人叹道:“美味佳肴,美味佳肴。”说着又是喜笑颜开。
夜深人静时分,韩世忠手下参军却出现在了秀州城外,护城河畔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笼在随风摇曳荡漾。只听的是,“快,快,马上撤!主力部队向镇江出发,韩世忠将军密令,不得有误!”参军催促着,宋军匆匆忙忙出城而去。大队人马业已出了秀州城往镇江进发。
此时此刻金太宗的大将兀术就在江南督战,他扬言要活捉宋高宗献给金太宗。如今便南下了,可是此番遇到韩世忠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这韩世忠是一猛将,他也是早有耳闻。
兀术是金太祖的四儿子,生性要强好胜。时时要比人前,自然不甘落后,也好大喜功,与金太宗一般,乃是好战之人,他虽然不受金太宗喜爱,不过念着金太祖的面子上,再者兀术又骁勇善战,因此也就不冷不热了,不过乃是用人之际,兀术还是得到了任命,成为金太宗的大元帅。
大帐之中,他正在查看地图,密探气喘吁吁进报道:“太,太子,太子!可了不得了。宋人在秀州大闹元宵,韩,韩世忠的车马在城中尽皆主力啊!他们喜气洋洋的,全然没有害怕我大金的意思。便是蹊跷之极,不知其中原委如何。”
兀术惊道:“真,真的么?你可看清楚了,韩世忠也在!韩世忠怎么可能在秀州,怕是不可思议了。”
“千真万确,没错,太子殿下,我看的分明,那韩世忠进了钱江楼,还请了歌妓,歌舞升平,好生热闹。看来那家伙也是个好色之徒,不足畏惧。”密探忙道。
兀术转过身去犯难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韩世忠堵截我们了。他即便好色,可他也不傻。他夫人就是个娼妓,本太子如何不知,好色是男人的传统,并不稀奇。不过韩世忠非等闲之辈,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顷刻又转过身来说道:“快请阿里、蒲卢浑、讹鲁补、术烈速四位将军前来,好从长计议。时不我待,如此事关重大,要早下决断才是。”
“是,属下这就去!太子殿下就放下心来,韩世忠乃好色之徒,不成大器,因此不必疑虑。”说着密探退了出去。
顷刻,阿里等人进来忙道:“太子殿下,您找我?怎么,宋军主力何在?韩世忠那厮如今在做什么,太子殿下可曾知道了?”
兀术叹道:“韩世忠在秀州!不知有什么猫腻。他在闹什么元宵,还有一大群女人和他在一起,这家伙真是会享受。”
阿里惊道:“噢!那如何是好?青龙镇、江湾、海口都走不得,如今秀州又有韩世忠。如此岂不是堵截了我们,没有援军如何是好?太子殿下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宋朝诡计。”
讹鲁补走了走看着地图叹道:“看来事到如今,只有走镇江了,到了镇江再向建康,然后渡江北上,直达徐州。镇江没有韩世忠,就不必担惊受怕了。本太子一声号令,我大金将士一定会冲锋陷阵打败宋军。那个时候就好了,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可以北去休整大军,再挥师南下,必定势如破竹。”
蒲卢浑附和道:“太子殿下,那!那也只能如此了。韩世忠既然不在镇江,我们就不必担心了,乃是天助我也。看来韩世忠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韩世忠是好色之徒,他在秀州玩女人呢!”术烈速笑出声来。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好,就这样传令下去,让将士明日出发向镇江府挺进!”兀术言毕便又查看起地图,阿里等人齐声道:“好,太子殿下多加保重,我等就去了。”言毕出帐而去。
三月里,江南之地,莺歌燕舞,柳絮飘飞,嫩黄芽儿显出春意阑珊,令人心旷神怡。许多人依然踏青而来,喜笑颜开。子午四人看着江南春色也是心旷神怡,虽说大战在即,可又有何妨。镇定自若四个字,胸有成竹四个字皆是一语中的。
韩世忠与夫人梁红玉在军帐之中正查看地图,子午四人也陪同左右,只是静听,并不插话。武连瞅着梁红玉,但见她风骚不已,普安与余下更是垂涎三尺,只有子午感觉梁红玉巾帼英雄的气度令人钦佩。一将领进报道:“将军,夫人。长江渡口业已封锁,参军大人让我来问您龙王庙该如何布防?”韩世忠说道:“长江口封锁之后,要派兵埋伏好才是。至于龙王庙事关重大,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够考虑清楚,让参军来吧!我等再作商议。”将领应声道:“好,我这便去了。”说着退了出去。
韩世忠走了走说道:“龙王庙实乃一制高点,如此便是必争之地。”“夫君,依你看来,龙王庙埋伏如何?制高之处如若被金人占据,恐怕就不好对付了。”说这话的便是梁红玉,只见她温柔美丽、婀娜多姿,果然是个美女。虽然娇弱,不过言语之间不乏巾帼英雄之气。韩世忠看了看图标之处的龙王庙道:“好,自然是好。不过还有什么妨碍难得一说。”说话间眉头紧皱。听到韩世忠说“妨碍”二字梁红玉觉得有什么妨碍呢,不觉难免不太明白又看着黄天荡就说道:“黄天荡乃是一废弃了很久的死叉港,有进无出。”韩世忠听得此语,在“有进无出”四个字上在意了,想了想就马上笑道:“嗯!夫人所言极是,我也觉的此处极好,那就让兀术到这里面去吧!”
梁红玉看着黄天荡说道:“此番定要生擒金贼兀术才是,他是金国太子,如若生擒便是我大宋雪耻之事。沿海百姓饱受金人强取豪夺之苦痛,实乃我等失职。捉得金国太子,算是报仇雪恨了。”韩世忠叹道:“夫人,唉!如若这般说来,我便无地自容了。不报此仇,难解心头之恨。”梁红玉寻思片刻说道:“不知二帝现今如何?怕是凶多吉少、孤苦伶仃了。听说他们到了金国拜谒了金太祖的庙宇,金太宗那老贼还封宋徽宗陛下是昏德公,封宋钦宗陛下是重昏侯。皇子们一个个被充入了金国军营,帝姬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的被糟蹋了。我如何不知道,我如何不能体会呢,她们可怜了。”此言一出,武连不觉想起赵香云,顿时泪光点点。
韩世忠看着地图也泪光点点的道:“唉!自然是亡国之君,苦不堪言呐!东京一把火,扬州又是一把火,金贼就是亡我贼心不死,意欲赶尽杀绝,亡国灭种。他们如此丧尽天良丧心病狂不知上天可否知道?此番定要逼迫金贼放人才是,让他们血债血偿。”说着举起拳头紧紧地握了握。参军进来了忙道:“将军,夫人也在?子午四位小兄弟也在?我正为龙王庙布防而来,请将军示下。”
梁红玉说道:“参军,龙王庙不过一诱饵而已。”韩世忠忙道:“嗯,夫人言之有理。不错,参军,夫人。你们来看!龙王庙在山丘之上,我们可在庙中埋伏精兵二百,山脚下岸边再埋伏二百。如若金将前来,一声号令,山脚下伏兵首先进攻,然后庙中伏兵尽皆冲出,如此一来前后夹击,岂不妙哉!”“将军如此神机妙算,这般布防量他金贼插翅也难飞。”参军惊叹不已。
韩世忠看了看地图叹道:“我等作战要务可不仅然于此,此番定当大功告成才是,因此我们要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才行,让金贼防不胜防。”梁红玉寻思片刻诧异道:“夫君,怎么个调虎离山法呢?”“来,来。参军,夫人。你们过来看。”韩世忠给他们两人在地图之上指指点点了一番又对他们耳语吩咐了如此如此。
参军惊道:“将军真神人也,乃当世之孔明。”梁红玉也叹道:“此番作战,我定当与夫君一同前往,激励将士,杀敌报国。”韩世忠环顾四周,看向众人说道:“好!参军,夫人。成败在此一战,雪耻在此一举。”韩世忠又吩咐子午四人如此如此,他们答应下来,不敢怠慢。
金军一到镇江附近便发现形势不妙,兀术派出的将领慌慌忙忙回帐上报,兀术正与众将谈论事宜,忽听的是,“报,太子,太子,太子殿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阿里呼道。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啊?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兀术训斥道。阿里忙道:“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长江渡口已被宋军封锁,末将差点回不来了!”兀术惊道:“什么!?长江口被宋军封锁,果有此事?你可打探清楚了!是真是假?”
讹鲁补疑惑道:“太子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这可靠么?”术烈速、蒲卢浑尽皆大惊失色。
阿里急道:“千真万确!”兀术转过身去寻思片刻马上转过身来无可奈何道:“事到如今,我看还是我亲自去一探宋军虚实吧!也好见机行事。”阿里叹道:“太子殿下,您难道不信任属下?”兀术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你不必如此胡思乱想,本太子还有其它考虑,非你所知。”阿里、蒲卢浑、讹鲁补、术烈速上前忙劝阻道:“太子殿下,如此恐怕太过冒险了!您要三思而后行!”兀术命令道:“我意已决,无须多言。阿里、蒲卢浑、讹鲁补、术烈速!你四人随我同往,且小心行事,如遇宋军,不可恋战,且战且走。”言毕引领四人出帐而去。
兀术与四人带两个侍卫跨马前行悄悄地登上了江边的龙王庙,准备四下瞭望,他们哪里会想到韩世忠早已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引他们上钩!危机四伏,不在话下。
兀术神情肃穆,举鞭遥指道:“阿里、蒲卢浑。你二人到西边看看去吧!”“遵命,太子殿下。”说着两人已调转马头向西边去了。兀术便引领讹鲁补、术烈速和剩余两个侍卫往山上而来。
龙王庙,乃是江边山丘之上一小庙宇,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容纳两百人自然绰绰有余。韩世忠的计谋便在这并不起眼的所在。四下静悄悄,众人埋伏下来,屏声息气,忐忑不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毕竟金兵一路势如破竹,宋军吓得抱头鼠窜,故而这般模样。
庙里的士卒摇摇头说道:“怎么还不见有动静?韩将军不会失算吧!金人兀术如此狡诈如何会来此处,我不信。”
将领训斥道:“闭嘴!想必韩世忠将军作战,从来都是十拿九稳,有把握的周密部署,跟随将军多年,我不比你小子清楚,如若再敢信口雌黄,定当军法从事!”
另一个将领说道:“好啦,休得多言。去!悄悄地看一看,他们来了没有,兀术头戴蓝色绒帽,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速速前去,千万小心,且莫打草惊蛇了。”此言一出,士卒一个个战战兢兢,无人敢站出来。将领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毕竟不可大声喧哗,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子午四人目下也在其中,为了让韩世忠刮目相看,余下和武连跃跃欲试,意欲前往哨探,故而自告奋勇。将领感激不尽答应下来。
武连与余下领命便去了,他二人便慢慢地一点一点往外看去,俯下身子爬上山坡。但见山坡草色青青,微风拂面,心旷神怡。
只见,山头之上有七人在跨马前行,顷刻尽皆下马而来,立于山头远望。士兵寻思,此些人不是宋人着装,定是兀术等人了,此些人头戴红红绿绿的大绒帽。其中一个头戴蓝色大绒帽,身披红袍,脚蹬黄色牛皮靴者正是兀术,如今的兀术非同一般,不比当年。武连和余下见过兀术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兀术果然还是傲气十足,不可小觑。昂首挺胸,一副不可一世之状。
武连一看心中一震,正要起身后退,但为时已晚,阿里、蒲卢浑一转身发现了他,惊呼:“太子殿下。不好!有埋伏!快跑!”
兀术正在远望寻思,韩世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听的是如此一语,便六神无主,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此时庙中宋军伏兵听到金人呼喊,便没等号令尽皆冲出来了往山头赶来,只听的是喊杀声惊天动地,好生了得。兀术等人见状大惊失色,立即跨马掉头逃命,他们冲到山下,几人慌了起来,原来山脚下的伏兵业已拦住了去路,两路齐出,上下夹击,兀术等人惊恐万分,实乃千钧一发,危急存亡之秋也。
“金贼休走,哪里逃?看剑!”说着宋军将领已领兵向阿里、蒲卢浑冲来,两人慌慌忙忙业已逃脱不及,便仓促上前迎战,不几回合,阿里已被宋军弓弩手射伤,宋将又下令放箭,顷刻万箭齐发,金将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蒲卢浑也中箭落马倒地,臂膀之上箭头直插,鲜血滴答滴答染红了黄色战袍,那绿色绒帽也滚落在了旁边,宋兵前前后后前行之中已把那帽子踩得不成了样子。他痛的要命不过久经沙场,自然强忍不已,只是大声呼道:“你们这些南蛮之人,可怜了我阿妈的一片心血,那可是她老人家一针一线给我缝制的。”
只是人群熙熙攘攘况且还在厮杀之时,哪里听得清楚。术烈速见状下马来救便被宋军围住动弹不得,子午四人一起杀出,几个回合就捉住了蒲卢浑与术烈速。随后宋军上前把两人捉住往山下而去。
兀术与剩余四人还在负隅顽抗,做最后挣扎。四处冲杀,近乎发疯。讹鲁补大呼:“保护太子殿下,给我顶住,顶住!”说着宋军围了过来,这厮已成强弩之末,无法脱身。三员宋军将领一起赶来,他纵然英勇无敌也是并无回天之力了,如何嚣张下去,自然不在话下。
兀术与阿里、讹鲁补冲杀了一气,宋军不能抵挡他们猛冲猛打之势跌跌撞撞倒将下去了一大片,一个又一个,陆陆续续尽皆被兀术大刀砍杀,惨不忍睹。可是金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兀术的两个贴身侍卫尽皆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顷刻,兀术与阿里、讹鲁补慌慌忙忙杀出了一条血路快马加鞭逃回了大营。但兀术十万大军已被包围在了死港汊子黄天荡之中。
“韩世忠,好小子。还有那四个臭小子,当年冒充党项人出使我大金国,如今居然到江南护佑宋高宗,目下又到韩世忠手下了。我小看韩世忠了,也小看这四个臭小子了。”兀术回帐以后吓得面色发白。众将忙上前道:“太子殿下,您这是?总算回来了,如今倒好!渡江渡不了,后撤撤不成。如之奈何?”另一个将领也叹道:“唉!是啊!如之奈何?”尽皆议论纷纷,魂不守舍。
兀术愤慨道:“好啦!别烦我了,此番折损两员大将,是死是活还不知晓!”尽皆愕然不已。众将见阿里将军和讹鲁补将军进来了忙迎上前去问道:“阿里将军!讹鲁补将军!蒲卢浑将军和术烈速将军呢?”阿里叹道:“唉,别问了!被宋军俘虏了。”众将惊道:“什么,实在匪夷所思。从来都是我大金捉宋军将领,此番为何倒了过来?”“唉!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尽皆议论开来。
讹鲁补走到兀术跟前说道:“太子殿下!眼下又当如何?是否搭救二位将军。”兀术呡了口奶茶,说道:“事到如今,只怪我鲁莽行事,小看了韩世忠,我看那就先派人前去与那韩世忠约定决战日期吧!至于我大金蒲卢浑、术烈速两位猛将,在决战之时和韩世忠讲和再说吧!”众将慨叹不已连连说道:“太子殿下受惊了,好好歇息。我等就不打扰了。不知韩世忠那厮如何对待他们!”说着尽皆退了出去。
韩世忠在中军帐之中甚为忐忑不安,生怕捉不住兀术那厮,正在此时,梁红玉匆匆忙忙赶来高兴道:“夫君,夫君。大喜!大喜啊!龙王庙一伏,活捉金人两员大将啊!两员呀!了不得,我宋军大获全胜。”说着喜笑颜开。韩世忠忙道:“噢!那!是不是捉住了兀术?”梁红玉应声便道:“这倒是没有!他与两个金将落荒而逃了。”韩世忠兴奋之余叹道:“唉,可惜,可惜!”
正在此时,参军与子午四人进来了并大喊一声道:“快把那二人带了进来。”士兵催促道:“走吧!走吧!走!快走。”说着推搡二人往中军帐中而来,这二人便是兀术手下的猛将术烈速与蒲卢浑。
韩世忠见状便坐到上座大声喝道:“尔等可是金将兀术的部下?”二人一副傲慢无礼之相,全然不把韩世忠放在眼里,顿时只是瞪着眼,默然不语,一副不可一世之状。子午四人见状,一个个也是匪夷所思,不知金国将领为何这般傲慢无礼。参军厉声道:“尔等贼人如何这般放肆!将军问话,如实招来!再敢藐视,大刑伺候!”蒲卢浑不服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休得多言,尔等宋人诡计多端。偷袭、埋伏算不得英雄好汉!”韩世忠笑道:“噢!看来!你们并不服气?”术烈速呼道:“不服,不服!宋将狡诈,何不战场之上痛痛快快真刀真枪厮杀一番,如此一比高下岂不好矣!诡计多端,偷袭算什么本事?”
“好啊!可你们想得美,多少大宋子民惨遭尔等毒手,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犯下滔天罪行,不杀尔等,更待何时?”韩世忠言毕便看了看参军,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拖出去,斩了!”参军马上会意,一声令下。子午四人马上靠近韩世忠提醒道如此如此,韩世忠点了点头,对他们耳语道:“此乃计谋,非真砍头。”
这时,梁红玉上前说道:“且慢,他们不是不服么?容我言说一番,让他们明明白白,好死个心服口服。”说着便忙道:“扬州大火,金兵屠杀百姓六千,强取豪夺财物、银两、布匹、文物、图卷不计其数;明州金兵上岸,全城百姓诚惶诚恐,被金兵烧杀抢掠,连小儿也不放过;越州一家正在举丧,金兵一到,烧尸体,杀全家。”说着说着已泪流满面,失声痛哭起来。
将士们听到中军帐之中如此哭声,尽皆群情激愤忍不住冲了进来呼道:“将军、夫人、参军,少跟他们废话。杀,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声浪阵阵、震天动地,好生了得。传出帐外令人感慨万千。
“拖出去,拖出去。”韩世忠如此一说,蒲卢浑、术烈速立刻崩溃,尽皆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不知所措起来。顷刻缓过神来他们才大呼:“将军,我们乃是金军大将!如若放了我们,定当劝说金太宗不再南下,不敢怠慢!请将军千万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梁红玉笑道:“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若那般行事,岂不是放虎归山了么?”参军又道:“对,将军!还是早早送他们上路吧?”韩世忠说道:“好!定当如此!定当如此啊!他们杀人如麻,罪恶滔天,活着乃是天下的不公,他们的脑袋应该搬家了,留在他们头上实乃多余,应该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才是。”
二人惊道:“将军,韩世忠大将军。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所愿。我们也有生身父母,也有妻儿老小。”
韩世忠望了望他们那副狼狈相叹道:“是吗?你们也有生身父母,你们也有妻儿老小,你们真是会说话。你们其实没有,你们是石头缝里出来的,铁石心肠。你们杀人放火时候,奸污民女时候,你们有没有扪心自问过。你们是地狱里的魔鬼,出来造祸人间来了。你们应该回去,不应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你们回去以后,没有人为你们招魂收魄。如若有人为你们祭奠垂拜,那么他们就是魔鬼里的魔鬼。拖出去!”
参军厉声道:“刀斧手准备妥当!让他们走的舒服一些。本来我们想一刀一刀让他们惨不忍睹,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大宋有仁义礼智之情,就不惨绝人寰了,让你们这些魔鬼也知道我们的恩泽,就送你们舒舒服服的去了。”“刀斧手何在!”韩世忠一声令下士兵进来。
二人大惊失色泣涕连连赶忙呼道:“将军,将军。饶命,饶命啊!将军。”随着喊声渐远,他们被拖了出去,结果了性命。
子午四人虽说感到大快人心,可细细想来不免为女真人感到痛心疾首,他们如此客死他乡,乃是自取灭亡。
此些消息传到了金营,兀术气的要命、也伤心的要命。兀术寻思片刻,心想,此番作战,未曾决战便折损两员大将,实乃大金南下史无前例之事。就是金太宗跟前也不好交代,但事已至此,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又有什么办法!所以眼下只能自求多福,不可奢望。
金营之中,兀术在帐外把韩世忠送来的两颗人头装在檀木匣之中,叹道:“大金勇士们,北归吧!尔等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大金将士送你们来了。”说着泪流满面,将士尽皆以白布裹头盔泣涕连连,伤感不已。只见,漫天白布飞舞,风浪渐渐大作,旗帜呼呼作响。兀术引领将士肃穆而立,片刻向二人檀木匣鞠躬以示送别之意。顷刻,天色暗了下来,望着远去的大队人马,将士久久不忍离去,兀术仰天长叹片刻引众回帐而去,阿里与讹鲁补目光呆滞,难以置信,没曾料想韩世忠如此心狠手辣,前所未有。
大帐之中,兀术愤慨道:“如今可好!损兵折将实乃我心头之恨啊!明日便是决战之时,定当为兄弟们报仇雪恨。”说着端起一杯奶酒下了肚,把个扬州劫获的瓷器酒杯摔碎在地。
众将呼道:“不报此仇,有损大金军威国威,我等万死不辞,太子殿下尽管吩咐!”“好,好。尔等有如此雄心壮志,本太子佩服不已,也感激不尽。眼下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吧,明日定要让韩世忠血债血偿!”兀术言毕又陷入深深哀思之中去了,将领应声退了出去。
夜色时分,韩世忠与梁红玉、子午四人依然在查看地图。鏖战在即,如何以少胜多,颇让韩世忠费心。这时有人送糕点到军中大营,士卒呈上来,韩世忠命人倒了开水,子午四人准备吃夜宵之际,韩世忠却盯着糕点看个不住,只见,此糕两头大,中间细,正在发愣之际,梁红玉感到事有蹊跷,遂掰开此糕,猛然看到内夹纸条,上书曰:
敌营如定榫,头大细腰身;当中一斩断,两头不成形。
梁红玉恍然大悟,知道这是高人在暗献破敌之计,便说服韩世忠传令连夜出兵,直冲敌营中部,拦腰截之,韩世忠将信将疑看向子午四人。
“将军,夫人所言极是,何不试上一试,说不定出其不意。”子午分析道。“不知这高人是谁?”普安担惊受怕道。武连狐疑开来:“就怕这是兀术的诡计多端,这偷袭金营,姚平仲将军当年就遭到埋伏。”“不错,此事要谨小慎微,不可走漏风声,如若不然,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将大挫士气。”余下点了点头。
“金军的布防如今正如字条所言,可见兀术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若不趁此良机袭扰,恐怕坐失良机,就后悔莫及了。”梁红玉见状,马上认真道。韩世忠见梁红玉如此诚恳的目光就马上斩钉截铁道:“好,子午、普安、余下、武连,有劳你们,跟随参军一同前往。”
子午四人连夜随参军袭扰金营,兀术不曾防备,宋军果然大获全胜。败敌归来,韩世忠对梁红玉赞不绝口,众人也喜笑颜开。当夜无不欢欣鼓舞,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