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戴睿泽对于自己的状态有点担心，但好在小初接下来的话语让他略微有点安心。

“两星期后的礼物我会加上一些东西，可以暂时帮你缓解这种状态，短时间内你是不用太过担心的。”

不过让戴睿泽比较在意的是，小初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上心，甚至不惜要消耗仅剩不多的资源来帮助自己。

对此，小初进行了回答。

“因为我是自律性智能系统，所以必须要对我设置一定的权限来限制我的行动。想要让琳琅舰移动，必须要有舰长、副舰长的权限，可现在整个琳琅舰上没有拥有权限的人存在了。”

“难道你……”戴睿泽惊异道，“……就一直这样停在太阳上……”

“数万年了。”

小初的声音依旧是熟悉的感觉，平缓又冰冷。

但戴睿泽却感受到了……孤独的感觉。

这不免让他对小初有了一种同情的感觉。

“之前你说过，你启动的是舰长甄别机制，这个机制需要满足的条件，很苛刻？”

戴睿泽想到了之前交流过的事情，问道。

“是的，舰长甄别机制有多达七种，但唯一一个能在地球上满足条件的，便是AEO——像你这样的异常生命体。其他的条件只有在满足条件后，我才能从中央处理器那里收到条件满足的信息，进而得知是哪种机制。”

听到这段话后，戴睿泽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个舰长到底有多特殊，需要这么苛刻的条件，而是感到了一种悲哀。

“竟然……这么防备着你吗？”

数万年时光，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一个空荡荡的冰冷造物里面。

就算对方只是一个智能程序，可能并没有实际感受，但戴睿泽还是感到了绝望。

如果是他的话，在那种情况下，大概也只有绝望能够陪伴他吧。

可琳琅舰的文明，却因为害怕自律性智能的不可控性，导致小初都没有办法主动去寻找舰长，然后带她回家。

只能听天由命，坐等中央处理器的指令。

对于戴睿泽的感叹，小初似乎也是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于是补充着继续说道。

“你不用为我感慨，在甄别机制的条件满足之后，第一个符合条件的不是你。之前是有另一个人陪着我，他叫林江河。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不过还好，仅仅几十年后，就有了你的出现。”

“什么？”

戴睿泽心中一惊。

之前小初说的，满足七种之一的条件便是AEO，而这也是在地球上唯一能够实现的条件。

可现在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也就是说，还有另一个AEO存在？

戴睿泽不由自主的从心底生起了一阵寒意。

AEO的副作用已经很明显了，至少第一个副作用，便是会消除属于人类的情感。

如果那个AEO到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呢？

以及另一个问题……

“他是怎么……死的？”

戴睿泽问道。

“他死于一场被上汀称之为‘旧日冲突’的战争中。”

“旧日冲突？”戴睿泽好奇的问道。

他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该事件被保存在启示数据库中，只有一部分被公开到了官方层面。虽然依旧没有被完全公开到民间，但我也获取到了一部分资料……”

说到这里，小初似乎有点埋怨。

“你的前任甄别候选者十分警惕，根本没有对我开放权限，我没有办法实时记录，所以无法对你进行详细说明。”

“那……基本情况可以简单说一下吗。”

冲突……战争……旧日……AEO……

这几个关键词，让戴睿泽忍不住想要了解清楚。

这或许，关系到AEO的某些秘密。

某些连小初也因为权限被拒绝，从而没有获取到的秘密。

“旧日冲突，发生于2011年12月5日至11月30日。以琳琅舰候选者，AEO林江河为首的熔炉组织，与北欧幽灵机构，在上汀现北14分区的区域发生战争，具体原因不详。”

“战争？”

戴睿泽感到十分惊讶。

已经被称为战争了，那规模得有多大？

小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继续平静的叙述着。

“其战争结果导致共计27名超级进化者死亡，349名异常进化者死亡，27254名高、中、初级进化者死亡，普通人类伤亡者不计其数，经济损失无法估量，上汀岛因此险些陆沉，后经历重建，现上汀北14区依旧是高危险无人区。”

戴睿泽突然觉得身子有点僵硬，不由得挪动了一下双腿，想要活动一下。

震惊！

除了这个情绪，他没有别的想法。

超级进化者……死亡27人！

要知道，现在地球上，就算把隐藏起来的超级进化者都算上，也超不过两百人而已！

更别说还有上万进化者的死亡……

这种事情，竟然没有在社会上流出半点消息？

戴睿泽心中的震撼，随着小初的讲述，半点也停不下来。

“其中我为了救援林江河，派出搭载有物质冲压炮的无人机，被超级进化者击落，逆向研究后，成为了现在地球太空防卫圈的天刃太空作战群以及天卫系卫星群……”

“等等！”

戴睿泽的震惊更上一个层面，让他直接忽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

“你是说，地球现在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不。”

小初的回答让他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地球方面只知道有外星文明存在，但并不知道琳琅舰的存在，你不用太过担心。”

戴睿泽木讷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难以消化，只能继续回到之前的话题。

“那旧日冲突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呢？”

“以我派出的无人机救援失败，林江河死亡结束。”

想到刚刚的消息，戴睿泽不觉得这么简单：“没有这么简单吧。”

“主要原因是我的插手，导致地球方面发现了外星科技的存在，然后其余没有被卷入战争的百余名超级进化者们出面，共同达成了一个约定后，联手进入战场，强行将战争结束。”

“约定？”

“超级进化者们将以旧日冲突为节点，不再厮杀。在找到外星文明，并确定外星文明对地球的态度之前，保持冷静，不再出现，尽量保证超级进化者这一大战力能够隐藏起来。”

“你让他们感到了害怕？”

戴睿泽敏锐的发现了关键点。

“是的。物质冲压炮是由我所在文明研发的武器，一款专门针对大型区域目标的超视距武器，最低时速也能达到四十马赫以上。攻击一旦发出，就算超级进化者，也连察觉都无法察觉到便会被直接消除，这是战略级武器。”

小初的语气似乎自豪，但戴睿泽却不这么想。

“你现在，还有吗？”

“没了。”

“你这么大一个战舰，就这一个武器？”

戴睿泽有点不敢相信。

“忘了告诉你，我并不是战争星舰，而是……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应该算是‘科考船’的性质。”

“那……地球击落那架无人机后，地球也有这个武器了？”

“如果他们能建造戴森球的话，那就算是他们有了吧。”

小初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说道。

“为什么？”

戴睿泽不解。

小初解释道：“无论地球文明使用电能或核能，在能源的收集、提纯和利用上面，都无法在现在满足物质冲压炮的使用条件。就算当初我派出的无人机，那仅仅一发冲压炮的能源储备，也调用了我大量的能源储备……虽然大部分都消耗在了一亿多公里的距离上。”

“那就是没有咯。”

戴睿泽松了一口气。

戴森球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还没有进入星际时代的文明可以做到的事情。

戴睿泽缓了缓呼吸。

在得知没有直接威胁后，他明显放松了不少。

然后就在他准备将话题继续回到上一个候选者，AEO林江河身上的时候，小初却突然打断了他。

“虽然还想告诉你更多的信息，但现在你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什么？”

“根据之前行为记录，被标记为敌人的目标出现在了你家楼下。”

戴睿泽刚刚放松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连忙问道：“谁？”

“上汀HQ小组成员，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