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学会吗？”邵雪聪颇为怀疑。

张升星满不在乎地道：“我可是天才啊，就是平时心思不在这上面而已。你看那么难的《激流之战》，我练了一个星期，不也学会了吗？”

周围一帮人都忍不住扶额。

一个星期才学会一支舞，这得笨到什么地步了啊。小月月居然那么骄傲地说出来。看来，她的优点除了大方，就只有一个自信了。或许自信得有点过头了。

“就这么定了。”张升星正自信着呢，突然挠起了头：“话说，登台要穿演出服的吧？”

这次的演出服，上身是白色小西装礼服，下身依然是小裙子，女孩子们各个露着半截大腿。张升星不想穿这样的服装，感觉太怪了。

他的话提醒了大家。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道：“我们没带备用的服装。要不然将就一下，你穿赵嘉敏的衣服？”

“这……”张升星发自内心地抗拒。

虽然他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打扮成女孩子，但他都是买全新的衣服穿。穿别的女孩子穿过的衣服，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行为！

特别是赵嘉敏刚才出了好多汗，想来衣服全身上下现在都湿淋淋的。穿这样的衣服……真的太奇怪了！

莫寒打量了一番张升星，道：“小月月个子比傻窝高唉。给傻窝定做的裙子，会不会太短了？要不然换一下吧，让五折穿傻窝的衣服，小月月穿五折的衣服？”

被叫五折的妹子，惊恐地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我受不了穿别人的衣服。小月月还是穿傻窝的衣服吧。”

莫寒点点头：“那好吧。她的站位在后面，露就露吧，反正台下也看不到多少。”

然后她安排起来了：“傻窝，你现在把演出服换下来吧，我们把衣服晾起来，等下小月月就能穿了！”

“不是，我，衣服，想别的办法，穿……”张升星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此时思维混乱。

仔细分析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赵嘉敏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虽然流的汗是多了点，但少女把衣服给他穿，怎么都不可能玷污了他。

等衣服穿完后，公司会拿去洗掉。下次赵嘉敏再穿时，衣服干干净净的，也不影响她什么。

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他又觉得，问题超级大。

到底是什么问题，说也说不清。但他总觉得，这样子很糟糕！

唉。

都怪这公司，怎么不多准备几件演出服备用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希望别挖坑给自己跳吧。

他拿出手机，给黄旭东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事，三点钟到不了比赛场地。不过五点钟一定能到，绝不会耽误今天的比赛。

然后，他开始学舞了。

……

“陈思，你脾气好，你来教她！我再教下去，我怕是要得躁郁症了。”莫寒抓狂地大叫。

服装的事情处理好后，莫寒便快马加鞭地开始教张升星跳《飞翔入手》。因为时间紧迫，很快就要上台了，所以她焦躁异常，比以前在练舞室教张升星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升星学得特别慢。

每个动作莫寒要先做给他看一遍，然后手把手地教他。教一遍根本没用，得反复教，直到某一次，突然老天开眼，他开了窍，才终于记住了，再练下一个动作。

莫寒感觉，教小月月跳舞，就好像在玩抽奖游戏一样。无数次的“谢谢惠顾”之后，终于蹦出一个奖品。虽然教会的一刻，确实有成就感。但之前的反复教，反复不会，实在让人感到挫折。

张升星也没个数。经常练会了一套简单的动作后，不仅不为自己进度缓慢感到羞愧，反而得意洋洋，自认天才。

看在莫寒眼里，这就好像一个小孩，学会了一道简单加减法，登时觉得自己是数学家了一样。

超级气人。

她急在心里，恨在脸上，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张升星现在怕是一地碎尸了。

因为怕自己忍不住要揍人，所以莫寒要求换人，换一个好脾气的上。

陈思个子不高，瞪着眼睛，用天生的娃娃音，毫无杀伤力地威胁道：“我练过跆拳道哦，你要是不认真学，惹我生气的话，我可是会打人的！”

结果没一会功夫，她就掩面而去：“再教下去的话，我会哭的，你们谁帮我教她吧。”

然后十几个女孩子轮着上，又接连败下阵来。最后，还是得让莫寒来。

莫寒长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生艰难，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终于，在临上场之前，张升星勉强能跳出个样子来了。

莫寒心累得根本开心不起来，道：“小月月，快点换衣服。换完衣服我们来圆阵，马上要上场了！”

“明白。”张升星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

他第一件事是牢牢地锁上门，不让人进来发现他的秘密。

然后，他捧着赵嘉敏的衣服，发起了呆。

他实在没法往身上套女孩子穿过的衣服。

真下不了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衣服上有一股奇特的甜香味道。并不难闻，相反，好闻得过头了。

但就是这股味道，让他没法把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贴身以后，太别扭了。

换衣间的门被人敲了敲，莫寒道：“你还没穿好吗？是不是不会穿？要不要我帮你？”

“我马上穿好！”张升星吓了一跳，连忙道。

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心中喃喃自语，不断劝着自己。我没有任何旁门左道的目地，纯粹是一片好心，正在做好人好事！

他一咬牙，脱掉身上的外衣和长裤，穿上了演出服。

味道，有点上头……

演出服穿在身上后，那股奇特的异香干脆甩不掉了，无时不刻不往他鼻子里钻。

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混着那股味道。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浑身别扭，倒不是痒痒，而是一种酥麻触电的感觉。

特别难受！

张升星看了眼镜子。脸很可爱，上身平平无奇，下身是露的超级多的腿。

露得太多了……

他心中顿生一股羞耻感。这要是让人看到，还不羞死了？

莫寒一直等在外面，这时又敲门道：“你换好了吗？没时间了，赶快出来！”

“换好了。”张升星道。

他总不能在里面躲一辈子，总是要出来的。他狠了狠心，打开门锁。

莫寒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不错，演出服挺适合你的。不过裙子确实有点短了。”

张升星双手紧紧拉着裙子，想多遮一些。但布料就那么一点，下面多遮一点，上面就挂不住了。再往下拽，裙子怕是要掉下来了，到时候更完蛋。他连忙松手。

“害什么羞呢。快来圆阵。”莫寒一把抓住他，拖着他走。

看到张升星被莫寒拽过来，妹子们都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虽然她们刚才教舞蹈时都气了个半死，但看到小月月现在的模样，又什么气都消了。

小月月果然是靠脸选进来的。

邵雪聪在一旁不说话，只用特别玩味的眼神打量他。

“都别说话了，打起精神来！我们赶紧圆阵，准备上台！”莫寒一副大姐姐的模样道。

大家都服她，闻言端正了态度，自发地围成了一个圈。

张升星被莫寒拉着，和大家一起围成了个圆圈。他伸出胳膊，将手伸到正中间，和别人的手掌相叠。

十六只手相互触碰，他仿佛感觉到，十六人的力量，在这一刻交融，合而为一。

“诚挚团结，意志坚定！”

“用汗水浇灌梦想，目标是做好现在的事！”

“我们是最好的SNH48！”

耳边，传来了她们坚定决然的声音。

张升星记不得词，所以没有跟着念。其他人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钻入他的胸腔。他仿佛和大家心意相通，感受到周围大家的种种心情，坚定、憧憬、希望……

受到了她们的感染。

他不禁也在心中跟着默念——

我们是最好的SNH48。

“耶！”大家齐心合力，把手往上一甩，然后欢声大呼，互相鼓劲。

工作人员示意，登台时间到了。

莫寒大声道：“该我们登台了！加油！”

“加油！”女孩子们都道。

退票风波已经平息了。不知道主办方是怎么处理的，那些闹事的人已经散走，台下只有上千名普通观众。舞台也整理了一遍，那些被观众扔上来的杂物也都清理掉了。

这是张升星第一次上台。他倒是不怎么紧张。

他现在顶着假发，画着女孩子的妆，穿着别人的衣服，如同戴着一张面具，把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别人看到的，并不是他本人，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戴的这个面具，当然不会紧张。

不过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腿实在露得太多了。还有，身上的那股味道，实在让他很分心。

他不想把味道形容为泌人心脾、魂牵梦绕什么的。因为发散思维的话，会产生很奇怪的联想，让人想入非非。还是不要有杂念的好。

莫寒这次顶替赵嘉敏，站在C位上，她拿着话筒，很欢快地再度向底下观众介绍着snh这个组合。随后音乐播放，表演开始。

台下，snh的那二十多个粉丝，也挤到了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开始“虎火发动”地应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