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的基础在于筹码的对等,麦塔罗想得到瑞秋身世的秘密,而马丁想知道那串代码的由来。这对两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所以这笔交易也很快就一拍即合。
马丁这伙人的来历很不简单,他们隶属于一个名叫“世界树”的组织。
在北欧神话中,有这样一棵树,它的树种是白蜡树,高达天际,其纵横交错的枝干连接九个王国,构成了整个世界,所以叫做“世界树”。
而这个“世界树”的组织也是如此,它们是由仿生人、半仿生人(即身体部分更换为义体的人类)和人类组成,分散潜伏在这个世界上的各个地方。其立场绝对中立,它们相信人类和仿生人是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和平共处的。
“这么说,是你们在维护着世界的平衡了?”麦塔罗不是不相信马丁的话,只是这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缥缈。
“不是我们,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我们只是尽力解决掉可能破坏平衡的人和事,仅此而已。”这样天大的责任,马丁却说的轻描淡写。
“可你们心中的伊甸园只是一厢情愿的乌托邦罢了,我所看到的似乎越来越糟。”
“暂时的。”马丁充满自信的对他说,“我们阻止往日科技的复苏也是为了平衡不被打破,那就如同是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它,等到树根被咬断了,诸神的黄昏便会来临。”
“这么严重么……”麦塔罗被马丁的解释有所打动,他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按你所说,其实我和你的理念是相同的,我庆幸没有错过这次沟通的机会,你们可以去矿场了。”
“还不可以。”马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你背负着乔尔密室的关键秘密,也做着和世界树不谋而合的事情,我们不能让命运掌握在外人手中。”
“难道你想杀了我?”
“不,我请求你加入世界树。”
“什么!加入你们?”麦塔罗没想到自己手中的筹码竟然如此重要,他刚依仗这枚筹码加入了芬格教团,现在又得到了世界树的邀请,“这……不太好吧。”
马丁知道他的难处,于是诚恳的对他说:“我明白,你刚刚加入芬格教团,如果这个时候就离开,对你对我们都是个麻烦,世界树的成员本就潜伏在世界各处,所以你不必离开芬格教团。”
“让一个赏金猎人做仿生人的卧底,这也很为难。”
“不是为我,是为这个世界。”
麦塔罗再次陷入了沉默,他还从未如此纠结过。
马丁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凯布高原的风似乎都静止下来,只剩下时间在缓缓的流逝。
“我明白了。”
当麦塔罗抬起头时,他的眼神应该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无论初衷是什么,追寻乔尔密室的根本不也正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么?
“欢迎你成为世界树的一员,麦塔罗。”马丁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麦塔罗无奈的说道。
可马丁又一次拒绝了他,说道:“如果你不能完成赏金令,怎么向芬格教团交代?”
“你是在请求我杀了你们么?”麦塔罗笑着摆了摆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交代,但我现在还真下不去手把你们杀掉。”
“那就把我们杀掉吧。”
“你在开玩笑么?”
“我像是在说笑么?”
“可……”
麦塔罗看着马丁真挚的眼神,自己反倒迷茫起来,就算是仿生人,他也没见过有提出这种要求的,更何况自己刚刚和他们成为“自己人”。
“放心,我们的意识芯片都有备份,死亡的不过是这副义体而已,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不过在杀掉我们之后,你还要做一件事。”
“你说。”
“想办法停止矿场的作业,绝不能让里面的苏特尔之心继续运出去,我们后会有期。”
麦塔罗听完之后,思考了片刻,随即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