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一处四层高的大楼外面,停满了无数的车辆,而且看起来还都是好车,广场上的警卫也比平时多了很多,在靠近大楼的地方还设置了警卫线,以便控制行人出入。看起来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发生在这栋大楼里,所有市民都在为今天的事情交头接耳的猜测。
真正热闹的是大楼里第三层最大的那间会议室,里面乌泱泱坐满了各色人等。中间几百人看穿着都是体面的一等和二等公民,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主席台,最后两排则是被严格允许进入的各地媒体。
主席台上一共有九个人端坐其上,大多是花白老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而庄重的,其中有个老太太最引人关注,她典雅的身姿让人毫不怀疑的认为她本人受过最良好的教育。
此刻正是她本人在发言。
“赵炳南先生,你刚才说你亲眼看到除了你之外的全体时间号船员,在返航途中不幸被卷入了虫洞,而你却侥幸逃脱,是这样的吗?”
坐在对面听证席上的赵炳南一脸正色,少做思虑,说道:“是的,准确说是在距离天王星星群七万五千千米左右的地方,是杜凯发现的。”
“杜凯?书记员请记录在案,请继续说。”
老太太一脸的精悍,和她花白的头发不大相称。
“由于我们分为两组人进行休眠轮换,所以我和杜凯还有新西兰的劳伦斯三个人进行第一波操控,其他四人实施睡眠。”
“连续飞行了几个月,大家都很疲劳,不仅食物不够,连饮用水也快告罄了,我们看这样不行,必须得冒一下风险了,于是开始寻找黑洞。”
“黑洞?可你刚才说的是虫洞。”
老太太眼睛里精光四射,让人不寒而栗。
“没错,我们主观上找的是黑洞,想着这样起码可以搏一搏,不管黑洞里面是什么?总比我们活活饿死在太空强,再说我们已经在附近检测到了暗物质,这说明附近有黑洞活动。”
“暗物质?有照片吗?”
“没有,太空拍摄器早在海王星那会就不工作了,我倒是用手动相机尽量拍了几张,不过都在飞船上,并未随身携带。”
赵炳南说的十分流利,没有丝毫打磕。
“我们讨论了下是不是需要把大家都唤醒,起码要听听所有人的意见。最后唤醒了其余四个人,在听过我们的意见以后,最后大家同意了我们的想法之后,全体投了赞成票。”
“有记录吗?这个投票?”
“同样在飞船上,我本人没有任何记录。”
“就在我们等待黑洞变形时……”
“等等,为什么要等黑洞变形?变什么型?”
老太太猛地站起来厉问一句。
吓了赵炳南一跳,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
“黑洞越小越接近爆炸,温度就越高,我们刚接触那个黑洞时,它才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我们在等它变大安全了才能拼命一闯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在等什么?变形金刚吗?”
全场一片哄笑声中,老太太红着脸坐下了。
“果然,过了两个小时,黑洞已经有月球那般大小了,我们一致认为时机已到,刚准备氮气加速度,猛地在我们右边出现了时空折叠现象,而且飞船上的所有时间全部停住了,我就知道坏了碰到虫洞了。”
全场一片惊叹。
这次强悍的老太太识趣的没有打断赵炳南的。
“你从哪里判断出时空出现折叠了呢?”
老太太旁边一位棕色头发的爱沙尼亚委员发了话。
“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的后脑勺,而且是在不用镜子的情况下。”
全场这下连惊叹声都省了,大家都被这一神奇的场面所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样情况的发生不是时空折叠就是时空交错,当时我的意见是果断加速度进黑洞,而他们却说虫洞没有危险更安全,主张进虫洞。”
“你的其他队友说的不错啊,虫洞是真正的时间折叠,能瞬间穿越和到达另一端,而黑洞却充满了危险。”
“您说的不错,”赵炳南咳嗽一声,喝了点水,“可是谁能确定虫洞的另一端就一定是地球而不是其他呢?”
“我们用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才从海王星到达天王星,如果虫洞另一端是半人马座呢?是仙女座星系呢?是银河系外呢?谁又敢在那种情况下保证不是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太空中又将多七具干尸了,噢,不对,还有一具猩猩的干尸,是八具。”
全场哑然。
“黑洞虽然危险,但在一定范围内比虫洞可控一些,若说黑洞的生存率只有百分之一的话,那么虫洞的生还率应该只有亿分之一。”
“所以,你决定和他们分开,自己走黑洞,而他们则进了虫洞?”
老太太瞟着眼问道。
“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赵炳南说完长吁一口气。
公元一千四百九十二年八月三日,三艘百十吨的帆船在万众欢呼中从西班牙的巴罗斯港扬帆出海,朝着正西方向驶去。
船头一名看起来像是船长模样的人意气风发,颐指气使,作指点江山状。
他叫克里斯蒂安.哥伦布,这次他奉西班牙女王之名出海探险,目的是印度。
两个多月后,他们到达了印度,但上面的原住民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落后和善良,哥伦布给他们叫做印第安人,西班牙语里印度人的意思。
船员们和当地原住民进行了友好的互访和物质交换,因为他们那里还不流行货币。哥伦布用五张黑羊皮换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珍贵的皮盒子。
随后船队继续向西出发行驶,路上哥伦布用佩刀划开了皮盒子,里面除了一只已经成干尸的死鲨鱼外,就只有刻在盒子内部奇怪的图案。哥伦布看完大怒,随手把盒子扔入了滔滔汪洋,并说一定要严厉惩罚这些不守信誉的野蛮人。
这一举动被二副安的列斯.波切里给全程记录下了,后来这段史实被写入了西班牙国史档案里的杂说一书中,一直存放至今,并未引起任何人的哪怕一丁点的注意。
直到有一天,当有个人无意间翻到了这本书中记载的刻画在盒子里的古古怪图案时,才吃惊的大呼,“王教授,你快来看,这里是不是说的就是那格族人的皮箱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