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鹤坐在电脑面前敲击着键盘,屏幕上跃然而出一个人的全部资料。
姓名:不详。
别用名:豆叔。
年纪:不详。
籍贯:不详。
婚姻状况:无。
工作单位:家政。
工作时间:不详。
家庭状况:寡居。
个人喜好:无。
公民等级:三等。
“这他吗叫什么个人详细档案,什么都是不详,底下人的工作是怎么干的?”
董鹤看完后无名火起,摔了桌上的茶杯。
屋里的秘书看见后,知道头儿今天的心情不大好,赶紧低眉顺目的收拾着垃圾。
“一个三等公民,连二等都算不上,竟敢在我家里对我指手画脚,管我这管我那,他有什么资格?我可是一等人,一等公民!还知道什么是法律吗?还懂得什么叫阶层吗?这社会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发了一通牢骚后怒气稍平,董鹤打电话给张婷:“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豆叔是三等公民这事,我是刚听别人给我说才知道。本来想给他办个通行全联盟的免费坐车通行证,一查才知道是三等人,这太让我被动了啊。”
“三等怎么了?三等公民也是这个联盟的公民呀,他们也该有相应的福利和照顾,三等就不是人了吗?你怎么能这么想问题?”
张婷平静的说,但听得出来,语气是强压了愤怒后的平静。
“你要是看不起豆叔,那好办,我和豆叔搬出去住,你自己一个一等人自己住。”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我生气是因为这件事让我在同事面前很没有面子罢了,真正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同事们背地里都说,咱们家里竟然有个三等人的成员,能不让他们笑话吗?”
“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值得笑话的,我真正觉得时代越发展越后退了,过去可比现在自由多了,哪有这么多的分级制度?真正该被笑话的是你们以及这个时代,而不是豆叔。”
张婷气的把电话挂了,留下电话那头的董鹤一个人发呆。
“秘书长,市长让你过十分钟去他那送明天的发言稿。”
“十分钟后让我送,你现在才告诉我?啊?你是干嘛吃的!为什么不早说!”
董鹤把刚才张婷甩给他的臭脸又甩给了这个可怜的秘书。
“我……我昨天给你说了,提醒过你,你的桌子上摆放着我提醒你的工作日程呢。”
秘书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董鹤低头一看,可不是吗,那个日程表被压在乱成一团的办公桌上里面,确实不容易看见。
“放到这里就算了?这叫完成工作吗?你应该提醒到我明白为止,听着,”
董鹤看了下手表。
“给你六分钟时间,写完市长的发言稿,写不完的话,你立刻滚蛋!并且我把你二等的身份降成三等,让你去和那些低等人一起去挖深海泥去。”
“可是,六分钟根本不够啊,我,我实在……”
秘书快哭出来了。
“还有五分钟。”
董鹤笑着说道。
这笑容是让秘书看的毛骨悚然的笑容。
被摔得骨头架都快散掉的耳朵,哎呦了好大一会才站起来。
脚下这个城市和刚才那个比起来,除了土多一些之外,同样是空无一人。除了自己的呼吸陪着自己,连只鸟都看不见。
耳朵很有些失望,原本他会对头顶上那个城市还抱有一丝希望,渴望着能找到回去现实中,现在一看还是个“鬼城”,估计还不如刚才,因为连自己的化身都看不见。
他现在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一堵墙上半死不活的看着周围。这里的空气中好像有一丝饭菜的香味,有饭菜的地方一定有人在!他鼓起精神来,寻找着气味扼来源。
终于在一家叫做宁波味道的饭馆门前停止了脚步,他断定这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他推了推门,一个薄薄的木门竟然纹丝不动。他又加了把劲儿,还是不动。是不是不是推而是拽?但门外没有把手,怎么拽?耳朵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用力砸了砸门,还是没有人。
他看着这扇奇怪的木门,再次断定香味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无疑,闹不好里面的人都在吃饭没有听见也有这种可能。于是耳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头顶住门板,脚趾死死的蹬住地面,以增加最大的摩擦力。
嘎吱,嘎吱。
门慢慢打开了,等刚好能过一个人的大小时,耳朵身子一闪,从门里钻了进去,然后门又嘎吱嘎吱再一次的关上了。
饭店里依然是空无一人,但香气还在,并且非常浓郁,折腾了一天的耳朵此时还真有点饿了,他大声喊着,希望能有个人出现,哪怕是只有饭菜出现也行。
“喊什么喊?吵到别的客人了,我又不是聋子。”
一个人嘟囔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身穿一身白色的厨师工作服,一顶高大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就像中国神话里的白无常,样子有些可笑。
两个人一碰面,全都傻在了当场。
都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这个厨师装扮的人,除了衣服不一样,脸蛋和身高体重和这个狼狈不堪的耳朵一摸一样。
又一个厨师版的耳朵出现了。
这会耳朵已经有了上一次的心理准备,没太大的震惊感,但也惊出了一身汗。
“你也是叫顾雨生吧?”
耳朵找个位置坐下,喝着水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和我这么像?”
“你把我想成未卜先知的法师也行,反正和你解释不清。”
耳朵气定神闲。
“先别说别的了,有什么吃的吗?赶紧先送上来让我开一顿。”
厨师男狐疑着慢慢一步一回头的走入后厨,不一会端出来了一桌子饭菜,耳朵手脚并用,不一会全都见了底。
厨师男就在一旁看着耳朵饿死鬼般的狂塞,看他吃完了,这才问到。
“你怎么能饿成这样,好像地球上只有我这家饭店似的,这个时代已经再也没有饿死人的事了。”
“这时代?”
耳朵心念一动。
“现在是洪贞什么年?”
“洪贞?洪贞是什么?我们这里纪元都是用仇政纪元的,哪来的洪贞?你这人说话真是不着调。”
厨师版的耳朵抱着胳膊看着打着饱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