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睿和胡勇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客栈,等着城门一开就出了城。
两个人出了城门,停在路边的早茶铺子,坐下来等着王镖头一行人,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太阳都升起来了,也不见踪影。
“公子,要不然我们先回悦来客栈,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
“再等等!”李睿望着城门口,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好久了,也没见他们的踪影,他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一壶凉茶都喝完了,也没等到人,李睿准备和胡勇先行离开,到客栈去等。
“李公子!”城门口一个健壮的伙计跑了过来,李睿仔细一看是镖局押镖的师傅钱江。
“钱师傅,其它人呢?”
钱江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好不容易气息平复下来。
“李公子出大事了!”
原来昨日在城门口分别之后,王威压着两车酒准备进城,走到城门时检查的守城士兵,要求检查他们的货物。
“差爷,这是两车酒,这是一点心意,辛苦各位了!”赵掌柜熟练的拿出二两银子塞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摸了摸腰里的银子满意的就准备让他们过去。
车队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城楼上走下几个人,站在了大门前,挡住了车队。
“等等,我检查检查!”为首的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穿着华丽的绸缎衣服,身后跟着几名士兵。
“蒋公子!”士兵一看是总兵大人的公子蒋天来,立即上前行礼。
两名士兵一下子掀开了车上的油布,一整车的陆美人酒都暴露出来,蒋天来一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一车的美酒,价值连城。
“这酒留下,人可以走了!”
赵掌柜一听立即就不干了,这可是他的命根子,要是没了这酒他可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蒋公子,我这有没有犯了哪条律法,怎么能说扣就扣,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这,我还指着它吃饭呢!”赵掌柜只好苦苦哀求,这要是被收缴了,他就真的倾家荡产了。
“就是,这不是抢劫吗?还有没有王法!”王兰芝在后面也打抱不平。
“喲,小娘子还知道王法,要不是少爷今晚没空,一定陪你好好谈谈王法,要是不想走,就到大牢里坐坐!拉走!”蒋天来吩咐手下没收了两车的酒,转身离开了。
“老赵,先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威一把拉住了想要上前争执的赵掌柜。
众人只好先离开,先到赵掌柜家里,重新商议。
昨夜赵掌柜实在是舍不得,他就把府衙认识的赵捕头请了过来,算起来两人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
赵捕头知道了情况表示也无计可施,这是蒋总兵的公子,他一个小小的捕头真不算啥。
不过他还是想了一个主意,可以明日去府衙告官,虽然知府有些昏庸,但是他内心还是能够明辨是非,只有这一线机会可以,做不做也就由赵掌柜自己选择了。
“所以王镖头一大早陪着赵掌柜的一起去县衙告状,走之前让我来通知公子先回客栈等候,不管结果如何,今晚一定知晓!”
“钱师傅,既然这样,你先回客栈通知其他人,收拾好行装,做好准备,我进城去看看!”李睿觉得既然他们有难,自己遇上了也不好袖手旁观,就准备去看看。
“那好,那就拜托李公子!”钱江骑着李睿的马一路往客栈赶去。
李睿再次进了城,快步向河涧府的府衙赶去。
一柱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了府衙门前,此时官衙中门大开,里面已经有很多百姓在围观。
“对不起,让一让!”李睿借着胡勇的身形挤到了前排。
“赵名扬,你等所诉之冤情本官已知晓,待到蒋天来一到,本官定当为你作主!”大堂公案后面正襟危坐正是知府刘夏,边上站着一名师爷,堂下坐着府丞,和一众衙役。
赵名扬、王威,一众六七人都站在堂中间。
“刘伯伯,招小侄而来是为何事?难道是昨夜送的酒喝完了!”蒋天来带着数十人走进了大堂,旁若无人,竟然还有衙役给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态度何其的嚣张。
“蒋公子,既然人来了,我们就开始吧!”刘夏惊堂木一拍,“堂下之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大人小民赵名扬有冤情要诉!”
“既有冤情,可有讼状,可有讼师?”旁边的府丞突然出言。
“大人,小人来的突然,一时还未准备,不过要告之人,要请之冤,俱是人证物证俱在啊!”赵名扬没想到竟然会要这些东西,他来之前也打听过,虽然齐国法律确有要求,下告上确实需要写状纸,请讼师,但早就是形同虚设,这府丞的有意发难显然是别有用心。
“既然没有状纸,又不曾带讼师,何不早早离去,好好思量,免得一场争端!”李睿却看明白了这名府丞的善意,他知道凭他们告蒋天来就是自取其辱,更甚者要家破人亡,倒不如就当无事发生。
“是啊,既然都没有,你们就早点散去,准备好了再来,本府也会为你们作主!”刘夏一看这个情景立刻上来和稀泥,他也不愿得罪蒋万城,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知府大人,这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把我兴师动众的请来,没有个说法,往哪走!”蒋天来一看这情形,哪不知道这帮泥腿子都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经没什么威胁了,更加的得意。
“蒋天来,你别嚣张!”赵名扬身后的一名年轻的男子走了出来,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青衫,把衣服铺在了地上,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你干什么!竟敢当庭行凶!”坐堂的班头立即大声喝到。
男子并不理睬,而是一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指,沾着滴血的手指,在衣服上写到“今有河涧府人士赵名扬有冤情书上……”
堂内外的人看着青年用带血的手指在衣服上书写着,不禁大为震撼,这斑斑点点的血迹就像是针一样扎在了众人心头。
“大人,您要的状纸我写好了!”男子就这样笔直的站在那里,双手捧着血书,也不顾自己的指头还在流血。
“辉哥!”王兰芝冲了出去,拿着自己的手帕把男子流血的手包了起来。
刘夏接过师爷递过来的血书,看了一会,“你是何人?”
“在下河涧府,赵廷辉!”
这时大家才纷纷的认出来,原来是院试头名的赵廷辉,原来是赵名扬的儿子。
“虽然你是一名秀才,孝心可嘉,可是本朝律法有令,为防亲亲相隐,三代血亲不可互为指证,当事参与者亦不可!”刘夏作为一名读书人很是欣赏赵廷辉,不但文采非凡,而且至纯至孝。
“这!”府外的百姓都觉得十分的愤怒,这么一个孝顺的秀才公就这样站在大堂里无助而又愤恨。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堂上响起,“大人,在下愿意接了这张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