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岳麟、杜显章和李颂都是万分紧张,他们都知道贾熙仁是个急性子,要是说漏了嘴,那可就全完了。贾熙仁脸上的肌肉变了又变,不过伍泽就是看不出那里面蕴含的情感和意思,原来贾熙仁知道自己的表情容易暴露,便故意摆弄出各种表情让他分不清楚。伍泽继续道:“我觉得吧,阿言他是个诚实的人,所以他直接到神锤帮去找你们,求你们去帮他救他的心上人,条件便是你们装成他的属下,这样就行了。不过这种冒险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答应的,你们真的这么好吗?”韩连也从郑言手中夺过神锤鞭道:“是啊,这条鞭是真的吗?你们怎么这么冒险啊?”
贾熙仁再也忍耐不住,叫道:“你放……”刚刚说出便连忙住口,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看着他,伍泽一抬手,道:“继续啊,我放什么?”贾熙仁又强笑道:“你放轻松,你是帮主的师父,说什么都行,我们是绝对不会和你动手的。”
郑言担心再问下去早晚都会穿帮,连忙站出来道:“四位先生,是我郑言没有和你们说清楚,其实我是希望能让你们来听从我师父的话。这样……这样师父他就能放了亦冰。”说着便低下头去,做出很惭愧的样子。
贾熙仁连忙道:“哦,怪不得伍先生要这么问我,对不住啊伍先生,原来你问的都是有原因的。”
伍泽大怒,一把将郑言摁在了墙上,道:“你现在屁话什么?是不是真的让我给说中了,他们不是真心听你的?”郑言犹犹豫豫的说道:“真的是……他们是真的……”岳麟四人一看,一起抽出软鞭直指伍泽,道:“立刻放了帮主。”
伍泽转过身来,一手还是摁着郑言,道:“好啊,你们口口声声喊他帮主。那现在你们的帮主让你们去死,你们是不是真的就去死?”岳麟笑道:“帮主让我们去死?伍先生,你想太多了吧,我们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为什么他要让我们去死?”
伍泽对郑言道:“阿言,立刻下令,让他们去死。”郑言愕然道:“师父,这……这就不用了吧。”伍泽道:“好啊,你不愿意?那就让马亦冰去死吧!”说着,他便对徐如松和韩连道:“你们俩,速去东街的染坊把那贱人给我干掉!”两人一个迟疑一个喜悦的齐声答应,便要转身离去。杜显章拦住韩连道:“把神锤鞭先交出来。”韩连不想和他啰嗦,将神锤鞭丢给了他,便和徐如松一起冲出了破庙。
楚昭心中暗喜,心道:“既然知道了位置那也不愁救不了人。”便施展轻功朝着东街赶去。
郑言心中大急,便想追出去,伍泽一掌拍出,将郑言打的撞在旁边的墙上,顿时瘫软在地上。岳麟等四人立刻挡在了郑言的身前,贾熙仁怒道:“伍泽!你什么意思?我们神锤帮的帮主可不是你想怎么虐待就怎么虐待的。”
伍泽冷笑道:“赵振已死,真不明白你们为何还要选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来当帮主,他不仅保护不了你们,还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看你们神锤帮离没落也没有几天了,还是趁早散伙了算了!”
岳麟一脸轻蔑的看着伍泽,道:“伍先生,你给我们帮主布下了任务,他完成了你却又千方百计的胡说八道,不就是不想承认帮主的成功吗?我就不明白了,帮主他既然是你的徒弟,你又为何要处处刁难他?莫非你是怕他将来的成就会高过你?哎哟,这个嫉妒心可是真不好啊。”
伍泽大怒道:“你们胆敢污蔑伍某,看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你们是不知道厉害!”说着他一掌朝着岳麟打来。四大金刚立刻拍成阵型,一个接一个的成了一条队列,分别将手顶在了前一人的背后,岳麟一掌打出,跟伍泽对掌相击。
楚昭率先赶到了东街,突然眼前一道身影闪过,楚昭只觉那人的身影非常熟悉,却又不记得是谁,跟着身影走出一段,便发现旁边出现了一家染坊,她连忙走了进去。
只见那染坊中空无一人,楚昭便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只是稀稀拉拉的挂着一些衣物,却没有一个人在工作。楚昭在里面搜寻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人,更别说马亦冰了。这时,外面也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原来是徐如松和韩连已经赶到。
楚昭连忙躲到了中间的大房间的窗帘之后,只听外面的徐如松奇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一个工作的人都没有啊,真是奇怪。”韩连也道:“这里既然连人都没了,那马亦冰是不是还在?”两人连忙跑到各处去搜查,却依旧没有马亦冰的踪迹。
韩连不禁骂道:“这个贱人,肯定是趁机跑了,不行,我们必须要把她给抓回来,否则师父肯定要追究。”徐如松道:“是啊,我们快去附近找找。”两人正要走,楚昭也正要跳窗而走,韩连却发现了窗帘的动静,叫道:“什么人?”挥剑冲了过去。
楚昭连忙一挥软鞭朝着韩连扫了过去,韩连躲了过去,一看是她,道:“好哇,原来是你,马亦冰肯定是被你救走了,对不对?”徐如松也举刀道:“楚昭!你快快把马亦冰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楚昭毫不理睬,道:“你们还让我把马姐姐交出来?睁眼说瞎话吗?明明是你们把她关起来了,还不把她给放了!”徐如松怒道:“呸!那丫头就关在这里,现在人不见了,还不是你救走的?”
韩连举着长剑直指楚昭,道:“二师哥,根据我的推算,一定是四师弟跟她串通好了,一起来耍弄师父和我们的。”
楚昭担心他真的把他们的计策给猜出来了,连忙一招“极挑式”率先朝着他攻去,徐如松一挥钢刀挡在了她的跟前,楚昭软鞭一甩,便一鞭打在他的肩头,徐如松惨叫一声,向后一退,楚昭一脚补在他身上,将他踢得摔在韩连怀里。
韩连稳住徐如松,朝着楚昭一剑刺来,楚昭一招“飞旋式”一鞭扫在他的剑尖上,韩连只觉长剑不稳,一偏便刺进了旁边的木板之中,楚昭又一鞭朝着他的手腕扫去,韩连只得弃剑后退。
徐如松一脸狼狈,道:“你这是什么招数?”韩连冷声道:“哼哼,估计又是投奔了哪个名师吧,我就不相信,她这招真能这么轻松击败我们!”说着,两人又一起上前朝着楚昭攻来。
楚昭正要发招,突然听到一声“咳咳”传来,声音传递极快,三人同时停步,朝着门口一看,却是穆康。
楚昭喜道:“穆前辈,怎么是您啊?”穆康笑道:“怎么?我和我徒儿分别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能来看看他?”原来他也听说了所有发生了的事情,便南下前来寻找陈到的踪迹。
韩连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废柴陈到的师父,真是久仰啊。”他知道穆康不能使用武功,所以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徐如松却很是吃惊,道:“您……您就是穆康前辈?”
楚昭道:“那是当然,你们两个晚辈怎么还不行礼?”徐如松正要行礼,却被韩连拉住道:“哎,武林前辈是武林前辈,但是现在却只是废人一个,怎么?还想让我们行礼?”
楚昭怒道:“喂,你这个韩连,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要是十年前,看人家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韩连笑道:“怎么?十年前你也提得出来?知不知道什么叫好汉不提当年勇?”
楚昭道:“你……”穆康却一摆手道:“小昭,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一般来说,这么没有教养的徒弟,也只有没教养的人才教的出来。”
徐如松这下也不高兴了,道:“穆前辈,你说什么啊?为什么平白无故说我师父的不是?”穆康道:“平白无故?那你倒说说,不要脸的跟我徒儿抢一本书,是有教养的武林前辈干得出来的吗?伍泽老儿真是越大了越不要脸,慢慢的向李九伦看齐咯。”
徐如松心下愤怒,但却不便造次,对楚昭道:“你记住,最好快快交出那个马亦冰,否则我们肯定会对你不客气!”说着转身便走,韩连也跟了出去。
楚昭跑到穆康的身边,道:“穆前辈,您这是来干什么呀?”穆康道:“本来我是来找叔至的,不过最近我查到了一件事,说是有人在这一带横行霸道,那我怎能放过他?便先到了这里,不巧啊,又救了亦冰一次。”说着,一拍手,马亦冰一脸憔悴的走了出来。
楚昭吃了一惊,紧接着喜道:“穆前辈,原来是您救了马姐姐啊,真是太好了。”穆康道:“是啊,据说是这里的县官要审讯那欺压百姓的家伙,所以这里的人全跑去看了。亦冰被伍泽老儿关在这里干活,留了下来,我正好在这里查看,便把她给带了出来。”
马亦冰拉住楚昭的手,道:“妹妹,言……言哥他怎么样?”楚昭笑道:“放心。”便把在神锤帮的经历都说了一遍。穆康道:“还好,郑言这小子还没干出什么大错特错的事情来。”马亦冰还是有些担心,道:“可是他们现在在伍泽那里,不会有危险吧。”穆康道:“放心,伍泽老儿死要面子,不会真的伤害他们的。我倒是想看看那边的县令会怎样审讯这里的恶霸。”
楚昭对此却没什么兴趣,道:“不就是审问坏人吗?有什么意思?当年我在元氏县游荡的时候,那可是见的多了。”穆康笑道:“那不一样,据我所知,这里的恶霸已经横行霸道差不多十年了。这个县令在此准备了三年,直至今日才真正要对付他们。为了这里的百姓能够生活的太平些,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楚昭也不再反对,马亦冰虽然更关心郑言的安危,但是听了穆康的话,还是暂时放下了心,跟着两个走了过去。
只见县衙之前已经挤满了好几百人,都在控诉着里面的人的罪行。穆康带着楚昭和马亦冰一路好挤这才挤到了最里面,只见在十几名官兵组成的“人墙”之内,跪着一壮一瘦两个人,最上面则坐着一个年近六旬的官员。穆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审出个什么结果来。”
只听县令道:“你们两个,到了这里已经整整九年了,犯过多少事情,打不打算亲口承认啊?”
那瘦子嬉皮笑脸道:“杜县令,我们真的都是良民啊,没做过坏事的。”那个壮汉也道:“老杜啊,你干嘛没事找事又来搞我?咋们安安静静的,你赚你的钱我做我的事,大家都太平不好吗?”
楚昭听他这么胡说,心道:“如果这县令真的顺从他们,那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把你们这些贪官恶霸一并除了。”
杜县令大怒,一拍板子叫道:“姓何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叫我赚我的钱?你以为我来是为了赚钱的吗?告诉你,我杜某人来这里就是为了除掉你们这些地方败类!”
那壮汉毫不在意,道:“好啊,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对付我们,那你来了三年了,怎么什么也不敢做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倒要看看你这饭碗还保不保得住!”
外面的人听了都是一惊,不由得为杜县令抹了把汗。杜县令冷笑一声,道:“好啊,你要证据,那你就给我听好!八年前,你看上了苗家的姑娘,想娶人进门,人家不愿意,你便将她强抢过来,可有此事?”
那壮汉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没有啊,杜县令,这完全就是污蔑啊,都过去八年了,还有人来翻这旧账,此人一定是心怀叵测。”
杜县令又一拍板道:“你只用说究竟有没有,不用说这些没用的!就算是十年二十年前的事情,本官也得查个明白!”
那壮汉满脸不高兴的样子,道:“杜县令,我说的很明白啊,没有!我何某人虽然长的不咋的,但是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你要是真的要凭此来给我定罪,你得拿出证据来。”
杜县令笑道:“你既然不承认,那也只能给你看看证据了!”说着,他便命人抬来一具被茅草掩盖着的尸体,散发出一股湿湿的气息,同时还伴随着不太浓重的腐臭味。
那壮汉和瘦子一脸诧异的看着这具尸体,显然是不明所以。只听杜县令道:“活着的证人没有那么好找,因为当年的苗家本来就只有四口人,家里的姑娘给你抢去了,剩下三人也都没逃过你的杀戮。所以,我们便找来了苗家姑娘本人,姓何的,这是你指使的,不错吧?”
那壮汉强笑道:“杜……杜县令,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杜县令道:“什么意思?这具尸体是从你家后花园的水塘中打捞起来的,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那壮汉吃了一惊,道:“不……不可能,你这是栽赃陷害,栽赃陷害!”杜县令笑道:“栽赃陷害?那你就见见你的管家吧。”说着,从他的后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衣着朴素,却用严肃的眼睛盯着那壮汉。
那壮汉更加吃惊,颤声道:“老……老李,你这是……”杜县令笑道:“没想到吧,你这李管家一直都是我的心腹。当年派他来你这里,就是为了搜集证据,以便于将来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那上千百姓全都欢腾起来,楚昭和穆康的心里对他也是赞赏有加,马亦冰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那壮汉和瘦子的身上,对双方的对话却没怎么注意听。
那壮汉怒视李管家道:“老李,你……你居然背叛我!”李管家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壮汉道:“姓何的,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你欠百姓的,今天就一并还回来吧。”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绿色的石头,放在了杜县令的桌上,那壮汉看了,脸色不禁变得惨白,那瘦子也是一惊,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杜县令不动声色,道:“你强抢民女,这是一罪,杀人全家,这是二罪。至于你后来又把苗家姑娘杀死,是因为你听到了风声,知道了我要对付你的消息,所以你必须灭口。不错吧?”
那壮汉还想垂死挣扎,道:“不,这其实只是我们家里的一个婢女而已,应该是失足跌落进了水塘之中的。老李他是你的人,他的话不可信,不可信!”
杜县令嘿嘿一笑,正要发话,楚昭却先指着那尸首道:“喂,你家的婢女穿的都这么光鲜亮丽的吗?这分明就是你家太太的衣服嘛。”那壮汉怒道:“你给我闭嘴,臭丫头,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楚昭正要反唇相讥,穆康连忙拉住她道:“别和他吵。”原来他还想看看这杜县令会怎么做,马亦冰也低声道:“不用管他,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楚昭很是诧异,又见她的情绪不太正常,便挽着她的手道:“马姐姐,你没事吧?”马亦冰微笑道:“放心,我没事。”楚昭却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大感奇怪,却又不便相问,只好继续观看。
杜县令继续道:“姓何的,这位姑娘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你家里的服饰李管家可是清清楚楚,你要不要让他来辨别辨别?”那壮汉浑身发抖,道:“不……不要,他肯定会乱说……”那瘦子也万分紧张,道:“对,他……他肯定会胡说八道的。”
杜县令笑了一笑,拍了拍他桌上的石头道:“唐管家,这块石头,你应该不陌生吧?”唐管家吃了一惊,低下头来不敢看着杜县令,杜县令提高声音,道:“唐管家,回答我的问题!”
唐管家惊得浑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道:“我……我……我不知道……”那壮汉用力拍了他一下,道:“慌什么?我们又没干过坏事!”杜县令接口道:“是啊,没干过坏事有什么好慌的。”
唐管家费了半天才平复了心情,道:“这个,我不知道啊。”杜县令笑道:“你身为何府的管家,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呢?这可是从你们何府上拿来的呀。大概是三个月前,我都见过这玩意呢,不过它并不在你们的府上,而是被拿来卖的,对不对?”
那壮汉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这我不知道。”杜县令继续道:“好,这块石头被你看上了,于是你派唐管家去把这石头给买来。不料钱没带够,这石头被卖给了这里最有钱的商人陆家,于是你便去拜访陆家,趁机将陆老爷杀害,再夺去了这石头,是也不是?”
那壮汉嘿嘿一笑,道:“陆老爷刚死不久,现在还没破案呢,这是全城人都知道的,杜县令,你又何必这么着急把责任压到我身上呢?”杜县令也笑道:“杜某对这类东西不了解,也没有兴趣去收集,但是这东西又如何到了你的手里,你作何解释?”
那壮汉道:“行行行,我跟你说吧,这东西是我捡来的,我确实很想要,所以我便将它据为了己有。确实是不该啊,那陆老爷刚死不久,我便拿了他的东西,真是让人死了也不得安宁啊。”
杜县令冷笑一声,道:“是啊,不得安宁啊,你的刀应该也是不得安宁吧?”那壮汉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杜县令道:“这把刀是你的吧。”说着对李管家一挥手,李管家便从腰间解下来了一把钢刀。那壮汉吃了一惊,道:“这把刀和这石头又有什么关系?”
杜县令笑道:“关系大得很哪,你那天就是带着这把刀去找陆老爷的吧?”那壮汉道:“什么呀?我可没见过陆老爷,更没有带刀去好不?”杜县令道:“你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你知道在自己家或是别人家行凶不便,便特地约他去一处客栈。你威逼利诱却依旧不能得逞,于是你便用了你的刀将他杀害,再逃之夭夭,对不对啊?”
那壮汉摇摇头道:“县令大人,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又没见过陆老爷,你拿着我的刀有什么意义呢?”
杜县令瞪大了眼睛,站起身道:“姓何的,只可惜你在行凶的时候没能一击得逞,第一下刺在了这块石头上吧?”那壮汉一惊,额头上便出现了豆大般的汗珠,但他还是硬撑道:“不,我没有杀他。”杜县令拿起那块石头,道:“再多的辩解也只是徒劳罢了,你就没有发现你的刀少了什么吗?”便将刀丢了过去,那壮汉连忙将刀拔了出来,只见那刀尖缺了一个小口。
杜县令笑道:“想必你是没有时间去再查看这石头了吧,你的刀尖便是插在了这石头上。”便转了一下石头,拿着另一面对准了那壮汉和瘦子。那壮汉叫道:“不!你这是欺骗,这……这明明是你们插进去的!”
杜县令叹了口气,道:“姓何的,你在此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可曾有过一丝悔改之意?还是在不停地害人,你欠下的账还有好几百条,你是要我一一列出来吗?”
那壮汉浑身发抖,不敢再回话,那唐管家一看不好,连忙起身指着那壮汉道:“县……县令大人,都……都是他的错,小人……小人只是受他的差遣,做的那些坏事都是迫不得已啊大人!”说着跪在地上磕起头来。那壮汉气的一脚将他又踢倒在地。
杜县令冷然道:“唐管家,你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你心里清楚。我不想再一一列出来了,就请各位乡亲们说说吧,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百姓们一听,齐声呐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那壮汉一听,扯着嗓门大喊道:“老子当年……当年可是皇上身边的人,现在只是没落了而已,你……你们要是敢动老子,别说我的那些家丁了,就连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着他朝着众人一阵乱指。
穆康心道:“眼下他的罪证已是数不胜数,就剩下最后对他的处置了,就不知这杜县令有没有这等魄力。”
杜县令冷笑道:“姓何的,当年的事情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以为皇上还会管你吗?你的家丁更不会为你报仇,现在你最好老实的听候审判,否则,你当死无全尸!”
那壮汉抖了一下,又跪了下去,只是身子在不断地颤抖。
杜县令坐回了原位,朗声道:“现在我宣布,除以何未以绞刑!”说着便一拍板子,那壮汉何未“哇”的大叫一声,突然从怀中甩出一个灰弹,顿时全屋都笼罩了灰尘,何未趁机拔出钢刀冲到了杜县令的身前,一把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昭一看他行动便已知道不妙,连忙越过“人墙”重进屋内,等雾气散去,一看此景,连忙朝着何未喊道:“赶快放了杜县令!”
何未嘿嘿一笑,道:“这姓杜的不识抬举,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也不必跟他客气,要死一起死吧!”最后一句他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拖着杜县令退到了墙前。李管家连忙道:“你不要激动,千万不要再伤人命了!”
杜县令却紧闭双眼道:“大家切勿再理睬我,赶快将这狗贼杀了!这样以杜某一人之性命换上千人之安宁,这值了!”何未吃了一惊,大骂道:“姓杜的你又在说什么屁话,你在胡说我真的杀了你了。”
楚昭示意周围的士兵们不要轻举妄动,道:“何未先生,你就是杀了杜县令也没有用,因为你还是逃不掉,不如这样,你把刀放下,我们再谈谈如何?”
何未一手揽住杜县令的脖子,一手拿刀指着楚昭道:“你这死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救这狗官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只要这刀在老子的手上,你们就休想……”话音没落,楚昭一招“弹指神通”将一粒石子打了过去,正好打在何未的手上,何未大叫一声,险些没能拿稳钢刀。
楚昭心中暗叹道:“看来我的力道还是差些!”连忙上前,一软鞭抽在何未的腿上,将他打的在空中犯了个跟头,直摔倒在地,将杜县令坐的座位摔得稀烂。楚昭趁机将杜县令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穆康和马亦冰也都走到近前,马亦冰浑身颤抖,拔刀一指何未道:“你这个狗东西,今日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何未勉强爬起身来,愕然道:“你这臭婆娘,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们认识吗?”
马亦冰道:“十二年前,你在我面前杀戮的时候,可曾想到我会来找你报仇?替吴灵伯伯府里上百人向你报仇?”
何未大惊,连忙举刀指着马亦冰道:“你……你是当年吴……吴灵府上的人……”那唐管家就是当年的唐周,见到如此情形吓得就要爬出去,马亦冰横刀拦在他的身前,道:“唐周啊唐周,你还是老样子啊,专门出卖你的主子。”
唐周吓得脸色发紫,往后爬去,突然发觉马亦冰和当年马元义的眼神有些相似,不由得大喊出声:“你是马元义的女儿!”
马亦冰冷笑道:“不错,当年赵阳和李景不惜和你们发生冲突,便是要将我从你们手中救出。这也是他们两人在世上少有的做的好事了。”
何未哈哈一阵大笑,道:“没想到赵阳和李景这两个死人到现在还缠着我,早知是这样,当年我才不会放过你这臭丫头!”马亦冰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的死跟你有关?”何未笑道:“不错,当年董卓进京,他二人看出来董卓图谋不轨,便想护送皇帝出京。是我提前通知了董卓,他二人便被董卓派人乱箭射死,我也能保得一命,不然我又怎能出现在这里?”
唐周吓得伏地求饶道:“姑奶奶,这些都与我无关啊,求您放了我吧!”马亦冰对他厌恶至极,一脚将他踢开道:“若不是你,黄巾军上万弟子又怎会无辜惨死?今日你若不伏法,怎能对得起那上万冤魂?”说着一剑横扫过去,正好在他脖颈之上划了一道,唐周当即死去。
在场的那些百姓见了,虽然感到有一丝吓人,但大部分人还是拍手叫好。何未见了,脸色一寒,叫道:“好哇,今日看来我是难逃一死了,那我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说着用着他血红的眼睛朝着四周扫了扫。
那些士兵都被看的头皮发麻,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只有楚昭、穆康、马亦冰和杜县令原地不动,何未大叫道:“你们几个真是胆大包天,看我不杀了你们!”说着朝前一跃朝着杜县令一刀劈来,楚昭一甩软鞭,便牢牢的缠住了他的钢刀,何未正要用力将软鞭甩开,马亦冰一刀便砍在了他的膝盖上。
何未重重的跪倒在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楚昭左手一抖便将他的钢刀扔了出去。何未双目宛如要喷火一般,猛然站起身来,马亦冰一刀递出,正好顶在了何未的脖颈之前,两人对峙在了一起。
楚昭道:“马姐姐,你报仇吧,也可以给这些百姓一个公道!”那些百姓也纷纷鼓舞起马亦冰来。
马亦冰并不动手,只是道:“何未,你究竟对你做的这些事有没有任何忏悔之意?”
何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还是用着嘲弄的笑容道:“你可真是傻子,我要是真的会后悔,我又怎会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别做梦了,老子做事从不后悔。”马亦冰钢刀一挥,将他刺死,一脸哀伤的闭上了双眼,仰天道:“爹,陈九叔叔、赵浑叔叔、吴灵伯伯,还有那些被还是的黄巾军兄弟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这时百姓们全都欢腾起来,整条大街上布满了喜庆的气息。杜县令试探般的走了过来,道:“你是……马元义的女儿?”
马亦冰一擦快要流出的泪水,道:“正是,不知杜县令您是否认得家父?”
杜县令想了想,道:“根据我的记忆,在十二年前我与你父好像有着一面之缘,而且我们还有一个约定。”
楚昭吃了一惊,问道:“杜县令,您是不是叫杜明?”杜明也很吃惊,道:“姑娘,你认得我?”楚昭点头道:“不错,当年我们见过马元义先生,他跟我们说起过您。”马亦冰也想了起来,喜道:“原来是您啊。您不是在京城做官吗?”
杜明叹了口气,道:“马姑娘,你爹当时真是对我防范很深啊,直到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他告诉我的‘马黄天’乃是化名。我还奇怪这个马元义不是被杀了吗?原来他是找了个替身,我对当时朝政的人也很不满,便没有揭穿这个事实。后来董卓进京,我也离开了洛阳,后来辗转到了这里,见到当年何进的弟弟又在这里横行霸道,便想了许多方法,直到今天才真正除掉了他,今日可真是多谢两位了。”
楚昭一指穆康道:“杜先生,您今日见了他,您的心愿也可以了结了。”杜明不知是谁,便走近了穆康仔细的看了看,突然惊叫一声:“啊!”穆康不知是何意,道:“杜县令,我们见过吗?”
杜明一把将他紧紧抱住,道:“您……您就是那个高手!”穆康还是云里雾里,道:“什么高手?”楚昭这才道:“穆前辈,您不知道啊,这位杜先生便是见证李九伦陷害您的证人。”
穆康只觉脑袋一晕,险些站立不住,用力抓住杜明的双肩道:“杜……杜先生,您……您真的看到了李九伦他……他陷害我的事?”
杜明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个拿着枪的人在欺骗你!”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和马元义所说的一模一样。
穆康仰天长啸,在场的众人同时感到精神一颤,只听穆康怒吼道:“李九伦!你这个混蛋!”
楚昭等他停下,只见泪水从他的眼中哗哗的流出,心知他的冤屈过了十二年才得以昭雪,自然很是激动,便道:“穆前辈,您终于可以再用武功了,叔至哥哥知道后一定很高兴的。”马亦冰和杜明在一旁也很是欢喜。
穆康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这就去教训教训李九伦这混蛋,让他知道,也让天下知道,我‘兽王’穆康又回来了。我绝不会让李九伦这狗贼好过,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