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持弩捕快和街道下摆好刀阵的捕快几乎同时将视野转入那条胡同,然而他们落入眼中的是极不可思议的一幕,三面都是高墙的死胡同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人呢?人竟然不见了”不管是哪一方的捕快皆是一头雾水,感到邪门。
那领头的捕快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他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命令道,“刀阵推进!”
听到命令二十几个捕快迅速结成陌刀阵,可即使刀阵推进到胡同死角处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下完了,众捕快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交头接耳。
“贼人一定还没有走远,持弩手屋檐上散开搜索,刀阵撤!”
带着不甘和怒意的一众捕快撤离后,隐藏在墙角的何胖子奇快结了个手印,转动步伐摘下几面他刚才贴在墙上的符纸。
刚刚他们四人就在二十几个捕快眼皮底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而他们却真真实实看到那透着森然寒气的陌刀阵逼近面前,以及持弩手将早已上弦的弩箭一一对准他们。
莫说是赵小从就是刘义兵额头上也滚下豆大的汗珠,要不是看着泰然自若的何胖子,赵小从早就骂娘了。
赵小从:“白豆腐真有你的,你这是法术吗?”
何胖子笑着摇摇头。
刘义兵:“奇门遁甲?”
何胖子:“哈哈!奇门谈不上正是遁甲!”
刘义兵:“何兄真是好本事”!刘义兵这才由衷的佩服起这人来。
传说上古圣人曾作奇术八百,之后仅有兵祖习的七十二,传至今世奇术仅存三十六,千年以降会此奇术者更是寥寥无几。
何胖子:“世上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所谓遁甲大多是避实就虚遮人耳目,局外人看得真切局中人若是功力不够,是看不穿的!”
在转过几道街头后三人跟随何胖子到了一处宅院,院落不大与相邻的几处邻家宅院无异,韩君站在门口望着院墙上几个铁铸生肖兽发愣。
刘义兵注意到韩君落后几人,问到“有什么不对劲吗?”
何胖子:“韩兄弟不必诧异!这院门上乃是家师设下的镇宅兽。”
韩君没有作答转头跟上了几人,对于韩君的少言寡语早已习以为常的刘义兵,冲何胖子歉意笑了笑。
然而韩君之所以会惊讶是觉得这院门的布置很熟悉,与他所在的师门似乎有些渊源,这也是三十六奇术之一,效能不只是镇宅还有隐气。
世有望气之士能探得人身上天生的或是后天修炼的气数,故有隐世高手不愿被其所扰,设此类阵以隔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里呢?
“媳妇儿快准备茶水,有客人来了!”何胖子嚷嚷着领着三人进了院门,院内打理得很干净种植着一片小菜圃和几株桑树,似乎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
随即一阵轻摇的步子声传来,“客人请到内厅暂歇,我这就准备吃食。”说话的是个朴素罗裙的小妇人,面带桃花笑意盈盈。
刘义兵:“那就有劳嫂子了。”妇人微微一笑转身进屋。
赵小从凑近何胖子道:“白豆腐你好福气啊!”
何胖子嘿嘿一笑,“不瞒兄弟这样的媳妇我还有两个。”赵小从瞬间石化,同样是胖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就连刘义兵也吃惊的张大嘴巴,心中暗自嫉妒。唯有韩君看着小妇人渐远的身影。女子端庄的行止绝不是小门小户能够培养出来的。
几人跟着何胖子进了内厅,里面陈设很简朴墙上贴着几张财神像,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何胖子熟练的翻开杯盘里的茶杯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刘义兵:“何兄家中情形可不似生意人啊!”
何胖子:“那可不我媳妇说我除了身材像生意人,别的跟生意人没有一颗铜钱像相似!”
刘义兵:“何兄也不是桐城本地人士吧!刚才将几人带到死胡同不见得是本地人做得到的。”
何胖子:“刘兄你这样遮遮掩掩的盘问,让我浑身不舒服啊!”
刘义兵尴尬一笑。
何胖子:“我也痛快的告诉三位本人不姓何,似乎早有所料除了赵小从外刘韩二人都没有露出疑惑,我单姓简,简单的简。”
刘义兵在军伍中待了三年听闻过的姓名不下几千几万人,而简姓很少见。
刘义兵:“可是那说书人口中的燕子轻!”
“嘿嘿!”何胖子露出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样子。
晚了一会儿才醒悟的赵小从,猛的放下手中茶杯。“白豆腐就你这体型还号称燕子轻,要脸吗?”
刘义兵:“那简兄为何愿意帮助我们。”
燕子轻简犀在江湖的地位怎么样刘义兵不清楚,但是能够被说书人传颂,那可的的确确算是个人物了。
简犀:“刘兄莫要惊慌,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正如我在百花楼所言,买枪!”
刘义兵:“以简兄的本事不会只有买这一条路子吧!”燕子轻简犀江是湖上有名的盗王,他自然明白刘义兵所指的其他路是什么-偷。
简犀:“实不相瞒夷枪是准备献给家兄的,不干不净的就欠了诚意。”
刘义兵心中念想,简犀能取而不取盗亦有道,也不失为侠义。
“虫子跟你商量个事”,刘义兵笑意盈盈地望向赵小从。
赵小从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忙环抱着双臂,“兵哥儿你不会又打我夷枪的主意吧!”
刘义兵见赵小从又犯了小心眼的毛病,将其拉到屋外,屋内几人听不见两人的话语,只见得刘义兵指天画地好一会儿,进屋时赵小从已是红光满面。
“简兄弟我赵小从决定交你这个朋友了,这把夷枪就当做见面礼吧!”说罢,潇洒自如的解下一把夷枪拍在桌面上,可是手却久久不忍抽回来。
“先说好我这枪市面上少说也值八百两银子,这段时间咱们三住你这,那啥,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你得使劲造啊!”
桐城地处魏州南部,于魏国地理上却算作是北方了,在其与楚州雍州交界处是一连串的大山脉,正是此连绵千里的山脉将魏国气候的南北分的异常清楚。北方早寒一入深秋屋中便设有火炉火炕等取暖设施,使人一进屋便不再想出来。
平原上的秋风在窗外呼啸,多少落叶飘零,今夜月色很是皎洁,但由于天寒倒是很少有人赏景,如果此时有人推开窗或许会看到一抹靓影,如同与月争辉的牡丹,又如月宫仙子,给凄凉的夜增添了几分热度,只是月圆而人形单影只。
此时有一道身影从刘义兵旁边的房间内跃出,身轻如燕片刻之后其不露声迹的落在那女子面前。
“弟子见过师父。”说话的是韩君如果此时刘义兵听到韩君此时的声音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声音清脆如同黄鹂。
次日清晨,刘义兵习惯性的很早就醒来,虽是在陌生的地方但是昨晚却睡得很安详,这令他有些诧异,因为在军中他所受的训练使得他能够随时保持警惕,无论怎样都不会睡得太死。
刘义兵揉揉眼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字迹很娟秀:先行一步,不必顾我!落款是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