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是魏国东北的一个州,由于靠近极北冰原,有半数土地属于极寒冻土,无法耕种。
几乎在大魏开国时云州就脱离了魏国的绝对掌控,因为云州虽幅员辽阔但是人口较少当地又没有特别强大的豪阀,所以魏国前期也听之任之,直到中原豪阀司徒氏北迁云州,才逐渐改变魏国东北散乱的局面。
司徒氏的韬光养晦在景帝朝时,终成为悬在魏州头上的一把刀。景帝时曾多次采取削藩政策都被司徒氏一一化解。
而且在现任家主司徒太山的统治下,云州还练造出一只名列天下骑兵前三甲的骁骑没羽卫,在这支军队中除了统帅唐枚是中原人外,其余将士都是当地郝伦人。
郝伦人世代生活在云州白山黑水间,是一个悍勇善猎的民族,魏国前期一直是北方的一大隐患,迁徙至此的司徒家族历经两世才将其镇压,从此善战的郝伦人也成了司徒家的私军,也成为最令京都政权胆寒的云州“刀尖”。
初春打围这是郝伦人的传统,每年司徒太山都会在云州择地举行大规模的围猎,一是拉拢和郝伦人的关系二是像南方的京都展示武力。
祥光二年的打围却多了一个观客-青州节度使徐道功。
云州之主司徒太山骑马领头在前,只见他拔出腰刀朗声到:“郝伦族孩儿们今年打围开始。”
没有多余的话语也不需要客套的说辞,司徒太山曾经正是用手中腰刀向郝伦族人展示过权威,令郝伦族人头滚滚,事实证明只有更锋利的刀才能震慑一个野蛮的凶悍的民族。
围猎开始之后,司徒太山身后早已背负巨弓的郝伦族勇士,皆是发出“呜呜”的震天吼叫,向冻土深处的密林喊杀冲去,势入山崩。马蹄四踏之下溅起阵阵雪粉,明亮的箭矢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一场屠戮狂欢正式开始。
这次围猎收获颇丰,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几个郝伦士卒竟发现了一头巨熊,那巨熊体型大过平日所见,即使是善猎的郝伦人也颇为头痛,接连有好几个士卒被巨熊拍下马。
这时司徒太山对身边大将唐枚道:“唐将军能为我猎得此熊吗?”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面如铜铁色的披甲将军道:“大帅稍等末将去去就来。”
说罢竟将盔甲脱下掷于雪地上,从旁边甲士手中要来一只长矛便跃马向那巨熊疾驰而去。
见此情形司徒太山身侧的徐道功轻抚美髯道:“素闻司徒兄帐下第一猛将唐枚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徒太山:“哈哈!道功兄过奖了,我也听说道功兄麾下有大将赵破斧其勇猛天下闻名,不知今日可在场。”
徐道功:“破斧还不上前见过司徒大人。”
这时徐道功身后一员面目神似赵赤壁的将领拍马上前,“末将赵破斧拜见司徒大人。”
“好好好!果真有猛将之姿,不知与唐枚比起来怎么样。”
赵破斧正要自谦回话,徐道功却抢先说道:“今日两将在场不如令他们比试一番。”
司徒太山:“道功兄的意思是?”
徐道功:“我见那巨熊力大不如让破斧前去助唐将军一战之力。”
“哈哈哈!道功兄啊!我也正有此意,不知赵将军意下如何。”
“末将愿往”。说罢赵破斧也将盔甲卸下问身后侍卫借了一支长矛,拍马向那正在交战的一人一熊奔去。
方才唐枚策马到巨熊身前时将在围猎的几个郝伦士卒喝退,他要一人猎杀这头巨熊,能够凭借中原人的身份统管天下骁锐的唐枚在军中极有威望,于是数丈之内郝伦士卒皆撤开。
一人一熊展开搏杀,起先唐枚凭借战马疾驰的冲击力将长矛夹在腋下企图将巨熊挑翻,那巨熊见郝伦士卒散开并没有放松警惕,猛兽天生的危机感使它反而感到了更大的威胁。
于是便在雪地上四处躲窜试图逃入树木更茂盛的地方,唐枚急速的一矛虽也是正中巨熊,但是可能是天生感知灵敏在那在一瞬间,巨熊竟然闪身躲过要害,使得唐枚力大无比的一矛只是刺在它前臂上。
然而这一矛也不轻将其前臂刺透,巨熊怒吼着在地上一翻滚试图用刺在手臂上的长矛将唐枚拖下马,兵马极为娴熟的唐枚当然不会中一头畜生的诡计,放弃长矛,弯弓搭箭瞬间发出一支箭矢正中巨熊后背,巨熊吃痛之下也不顾唐枚径直往更深的树林奔去。
这时候唐枚所在之处树木较多骑马较为困难,调转马头也不如那巨熊灵活,正在巨熊将要跑远之际,一根长矛如同床弩所发的巨型箭矢般向巨熊袭去正好将那巨熊穿透,巨熊扑跌几步之后便栽倒在地虽未断气可再也爬不起来。
唐枚骇然一惊军中还有这般臂力的将士,回头一望竟是随同徐道功一同前来的将领。
远处观望到这一情景的徐道功借机说道:“俗话说多一个铃铛多一声响,多一枝蜡烛多一分光,猎杀巨熊如此宰大魏这头巨鹿也是一样,多一把刀子挥下鹿会死得快些。”
司徒太山哈哈大笑他明白徐道功的借喻,图穷匕见这才是徐道功此来真正目的-“分割天下”。
围猎结束后司徒太山将熊皮赠与徐道功,割下熊掌两只分别赠予唐枚和赵破斧。
司徒太山:“唐将军听说你与赵破斧结为了兄弟。”
唐枚:“回大帅却有此事末将素来敬佩英雄,破斧兄力拔山河当为豪杰故与其结拜。”
“哈哈哈!年轻真好啊!若是本帅年轻十岁当日熊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大帅现在仍然是老当益壮虎威天下。”
“唐将军可知这徐道功此来目的几许?”
唐枚略加思索道:“目的有二,一为联合我云州一同起兵,二为向大帅示好表明其没有独吞天下的野心。”
司徒太山:“不错!说得好,不过依我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只有充足的利益,才有驱动人心的魔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极其的残酷,却异常的真实,不然徐道功这只老狐狸怎么会亲自来我云州。”
唐枚:“大帅是真心与徐道功结盟?”
司徒太山:“魏国这头偌大的肥鹿凭我们之力可能还真吃不下,只有先向那屠夫肢解猎物一般有人分宰它头颅,有人分宰它腿有人宰它肚子,分割完后才是几个屠夫的战争,咱们就比谁吃得多,消化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