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仿佛有层看不见的阴影笼罩而来,但偏偏月贤神识探不到半分其他气息。
这里是宫内,敢对他心生杀念的人着实不会太多,即便有也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锁定他,况且这气息虽然来之不善,但若说道杀机却又显得有些不足。
相反更像是这股气息的主人实力太强,只是无意识的加在自己身上却已足以让人粉碎。
苏师兄的剑势可比拟聚灵威压,他在两年时间都已适应但却面对现在这锁定他的气息却是隐隐难以抵抗,若非对方是以什么法术之类那还另说,可若是仅仅境界实力那么对方究竟是何修为?
大唐宫中竟还有如此高手?
不能输!
这样想着,月贤眼神一变整个人周身气流乱窜,脖颈一条青筋毕现之时月贤银牙一咬顿时剑气环绕形成一道道包围圈,将那其他压迫统统拦在此外。
月贤稳住身形,即便祭出剑气之后那压迫仍旧仿佛一掌大手会将他捏爆,身子颤栗甚至能感受到体内骨头发出的吱吱响声。
砰的一声,剑气破裂,那股压势仿佛化作气息顺着呼吸流进月贤体内,顷刻之间月贤五脏六腑翻搅痛哉。
冷汗布湿额头,月贤汗如雨下,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打算动用其他手段之时,突然一切压迫尽数消失,仿佛连续不停的跑了数里之后突然得到喘气的机会,月贤深吸一气好似要将周围所有空气吸入肺部。
缓缓吐出,月贤稳定身心,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前方不远处,一名身着太监服饰之人已伫立在此。
明明是个太监,但站在那里仅仅只是一个身影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仿佛天地随着他的身影而摆正,而他的气息若隐若现仿佛立于虚无现实之间让人难以捉摸此人到底是真还是假。
“杨···公公?”
此人正是陛下身边第一红人——杨公公杨天擎。
虽只是个太监,但此人的传闻还是很多,月贤在宫内一个月将每个人哪怕是一个小太监一介侍女杂役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此人自不必在话下。
许多说法之中,唯有说道此人乃是其他皇朝高手早年因机缘凑巧之下被外出游历的皇帝陛下所救于是才来到大明皇朝这个说法比较让人信服。
但其他皇朝高手就算哪怕是救命之恩,但也不至于落于凡间帝皇身边当起一个太监,哪怕是御前侍卫也比太监好听吧。
所以这个说法又被大多数人否定,在他们看来修士尤其高阶修士只要有一点点尊严都不会做这种事,但月贤对此却是另有他想。
性命关头谈何尊严?大明皇朝不过人界三千皇朝一偏藕,或许此人乃是躲避仇家的也说不定。
但此刻如今距离下的观察他偏偏有察觉不出任何端倪,;连一丝法力波动都察觉不出,杨天擎此人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孤傲的太监。
呵呵,太监二字想来本是可笑,但月贤现在可笑不出,看着杨天擎那漠视的眼神他挺起身子,然后缓缓抱了抱拳转身欲走。
“站住。”
单单两字,仿佛有种魔力,月贤本是不顾却发现自己脚下无论如何却是无法迈步,杨天擎一道轻哼刚一朝着月贤走去下一刻月贤身子一动竟是再次走出。
“什么!”
看着月贤继续离去的背影,杨天擎在大唐这十几年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自从远离纷争忘却修真之后心境第一次有了松动。
“这大明皇朝怎会有人能挣脱我的束缚?且对方还是区区一介金丹!”
本是有意拦下月贤,却就这样眼睁睁的放任对方远走离开,杨天擎愣在原地许久,自觉一切仿佛静止他脑子都还未彻底回转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
嘴中不断呢喃着,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将他打断。
“所以这才是修真的有趣不是吗?”
扭头一看,只见皇帝陛下李存仁不知何时来到身旁,杨天擎缓缓施礼,而李存仁继续望向月贤离去的方向,
“无论剑走偏锋还是墨守成规,修真有趣的就在于打破规则的那一刻,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连天都敢逆又何必将常识死记认定。”
杨天擎知晓李存仁是个从不信命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面对不可比拟的对手都还要出手救他,但有些事并非常识而是事实,他是‘问虚’,即便是与‘冲煞’巅峰境界大乘修士相比两者之间也好比那繁星与皓月乌鸦与凤凰。
就更别谈月贤只是刚刚迈入‘冲煞’的金丹修士。
“所以这就是书院的魅力。”
李存仁笑了笑,而杨天擎罕见的没有以太监身份附和陛下所言,相反而是微微皱了皱眉,
“我知道书院存在的奇妙,但那可不会替他们弥补金丹与我的差距,我虽然十几年未曾动手,但‘洞虚’实力即便放出气势都可另金丹修士金丹破碎。”
“所以说你手下留情了?”
杨天擎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你可知我为何拦下他?”
“为何?”
“他怀中揣有奇毒‘祸蟾’。”
“身为书院先生,有些毒药应该不足为奇吧。”
李存仁倒是无谓的耸了耸肩,而杨天擎看来眼神却是古怪,
“你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
“哦,此话何意?”
“‘祸蟾’虽是毒,却也是激发体内潜力的奇药,只不过此药太过霸道激发人潜能的同时也会蒸发掉人的寿命。”
“或许是此人抵死时的保命手段呢?”
李存仁仍在辩驳,而杨天擎自觉可笑的说道,
“用‘祸蟾’保命,那与自杀有何区别?”
“或许书院有办法解掉‘祸蟾’蒸发寿命的方法呢?”
说道此处杨天擎终于忍不住说道,
“够了!”
此话一出,就连李存仁都觉得体内魂魄动荡仿佛要游离体外,而杨天擎看向李存仁,以他‘洞虚’眼里李存仁发丝之中数根被可以掩藏的根根白发他看的一清二楚,而其体内因早年伤势而皆损的筋脉也是历历在目。
这是命不久矣的前兆。
“书院要给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保命绝不会给这东西,他带着这‘祸蟾’其目的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话已至此,有些事再说出口反而不好,李存仁及时抬手打住了杨天擎的话,而杨天擎从其口角挂着的淡淡笑意心中一颤,
“你知道是吗?”
李存仁不答,只是这样笑着,而杨天擎一时心急,手臂一甩气息隐隐一提正欲动身却被李存仁一把拉住。
“算了。”
摇了摇头说道,而杨天擎不动,只是看着李存仁,
“给我个理由。”
“因为我本就命不久矣。”
此话说出之清淡仿佛在描述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而对此杨天擎百感交集,虽然早知有这一天,虽然李存仁早就说过凡人修士终有一死,但如今看着李存仁寿命犹如沙漏一点点减少他即便内心再坚定却也难免松动。
“不谈此事,你倒是说说那个叫月少旭的孩子如何?”
见李存仁有意避开话题,杨天擎停顿片刻才慢慢开口,
“他都将我‘洞虚’压制挣脱还能如何?”
对此李存仁畅怀大笑,仿佛被表扬的那人乃是自己一般,对此杨天擎格外不解,李存仁对书院之好远超杨天擎认知,在他眼里李存仁并非像寻常皇帝那般但再怎么也算的上明主,但对于书院的纵容却是太出乎人的预料,就仿佛书院在他眼里比这皇宫帝位都还要重要。
“杨兄,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如何?”
“但说无妨。”
“如果,我是说如果,若孤走后大唐与‘释仙神域’一战最终落败可否出手保书院一次?”
“什么?”
杨天擎怀疑自己的耳朵,从他来大唐的那一刻李存仁就曾严令命自己不得干预大明皇朝一事一物,哪怕是当年与齐国大战局势再是恶化的情况下也不让自己出手,如今开口原本听到前面他还以为李存仁开窍是让自己帮其照顾一二血脉却没想到到头来关心的还是书院。
“为什么?”
杨天擎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而李存仁抬头仰望远方,
“只因当年承诺。”
···
当月贤离开之后,急匆匆回到自己所在的房,不理会庄义等人的招呼,直接闭门盘膝运转体内法力。
“真是咄咄怪事···”
一个时辰之后,月贤睁开眼缓缓说到,然后屏住呼吸猛的吐出,整个人浑身一震一股金丹巅峰的法力如火山爆发一般使的整座屋子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月师叔突破金丹巅峰了?”
“那么说月师叔已经彻底恢复了?”
庄义摸了摸储物袋中来之前外院交给他的一瓶丹药,据说是内院左丘先生为月师叔所准备,就是为了压制其体内法力再次暴动所用。
“那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吗···”
月贤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双手心中感叹好家伙竟然境界真稳固在金丹巅峰了,岂不是说他接下来即可结婴?
哇咔咔,一想到如今自己境界与八师兄许小晓相当他就难免激动,然后闭上眼慢慢感受体内的变化以及金丹的饱满,身影突然一晃遍已出现在屋子上方。
“喝啊!”
一声喝到,顿时金丹巅峰气势再是一开,整个皇宫上方仿佛都在震动,月贤兴奋睁眼却发现锦衣卫燕凌云以及血衣卫郭准不知何时已在此,皆是带着各自的人远远把自己围住。
尴尬一笑,月贤急忙弯了弯腰抱歉,而燕凌云以及郭准互视一眼然后皆是苦笑耸了耸肩,他们来此到不是真要怎样,只是为了亲眼看看这突破金丹巅峰的究竟是何人,却没想到竟真是月少旭,十八金丹已属可怖,十八金丹巅峰这天赋···虽然是牺牲了一名元婴所换来的,但看着此刻如此元气十足的金丹巅峰就算他们当年也不过如此吧···
···
而就在月贤突破金丹巅峰的那一刻,皇宫之内也有不少人纷纷眺望而来,而就在‘晴鸾殿’内,一道靓丽的声音本是小心翼翼翻找着什么却是身子一顿然后望来,
“他····竟然真的已达金丹巅峰···”
心中一酸,但此人还来不及多感叹,却是一掌手朝她抓来,速度之迅直奔玉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