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百一十八章 俗间人语与天为谁春(1 / 1)若花怨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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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实力?”

对方听闻自觉可笑,李雨清撑死现在也不过聚灵中期,还不是境界,他即使实力再涨又能翻出什么花样。

发怒的猫也只能是猫,变不成狮子。

“以为没了‘回渊小天镜片’我就是泥捏的不成?我可是聚灵后期,即便没有法宝,你的法术依旧休想伤我。”

李雨清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另外说到,

“你说过你是精神系修士是吧?”

“怎么,以为精神系修士的防御就会差吗?”

“不,你会错意了。”

说着,李雨清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看到他的动作,身后蓝泓莫名有些紧张害怕。

咔擦声,似乎有什么破碎,仔细一按,只见李雨清的脸如蛋壳般碎裂,

“只是恰好,我也是。”

···

大唐宫殿内,被热情接待后的左丘庭三人,正与李舒云李佑勋以及几名大臣商议着当下局势。

大臣之中,李彦甫田博均这些老狐狸都在,饶是左丘庭有三寸不烂之舌,也略有些架不住这些老家伙的攻势。

许小晓太小,心智单纯只能闷头闷脑的听着他们说话,而浅浅打一开始心思就在宫女上的甜点上。

他轻轻捂额,即使智慧如他,在与这些老谋深算,以谋利为己任的人身上也是难能讨好。

他倒不是真想需要个帮手,只是想要人帮着分散对方的火力,哪怕是蓝泓那样嘴贱的都行。

看着左丘庭的动作,李舒云轻轻咳嗽一声,田博均还有几位正喋喋不休的大臣才纷纷住了嘴。

“左丘先生,先歇歇喝口茶再说吧。”

李舒云起身更是亲自上前参茶,而李佑勋在一旁默不作声,甚至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论存在还不如他怀中那把冷冰冰的剑还给人三分凌厉。

李舒云上前参茶,徒留背影给众人,他对着左丘庭眨眼示意,然后面露一丝苦涩,像是在祈求谅解。

而左丘庭轻轻摇头,表示理解。

李舒云更为恭敬,将茶参好,甚至亲自递上。

只是双手刚一碰到茶杯,茶水涟漪浮动,像风吹皱的湖面。

李舒云一愣察觉不对,仔细一看却见身前桌子抖动,而抖动的原因则是因为左丘庭放在桌上的手不住颤抖。

“左丘先生。”

不止李舒云,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左丘庭的动作,但没人会蠢到猜测左丘庭这是恼羞成怒。

左丘庭面色透露出一丝严峻,这让人浮想联翩,李佑勋终于动了,剑未出鞘人已出鞘。

“敌人来了?”

李佑勋问到,而许小晓与浅浅也靠了过来。

左丘庭没有回答,起身走出大殿,而他的身后数人跟其左右。

他们交谈了很久,殿内沉闷的气息以及有些干燥的口舌让他思绪有些乱,但刚才他应该没有感觉错。

敌人是不是来了他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出事了。

李雨清身上有他留下的法力封印,而他感觉到封印碎了。

为何会碎?

他算不到,李雨清是聚灵,这大明皇朝能有几人逼他撕破封印。

“释仙神殿···”

他隐隐猜到,但他没有打算,只是眼神渐渐平淡,这或许并不代表平静,也可能是风暴前的酝酿。

背负双手,右手食指敲打在左手手腕上,每一次敲击都发出一阵清响。

可见左丘庭有多么用力,而事情有多么严峻。

李舒云示意李彦甫与田博均,二人受命,刚打算退下左丘庭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他转过身来,所有人都等着他开口,而他轻轻一笑,

“无碍,刚刚我算了一卦。”

“敢问左丘先生算出了什么?”

李彦甫难得开口问到,而左丘庭重现望向远方,

“有惊···无险。”

···

“你是精神系修士?”

他不信,李雨清杀人无数,身染血孽,这样的人一般会在自己的气势以及杀意上大做文章,不会修枯燥无味的精神一类功法。

尤其精神系对精神系,他境界比他高太多,这么大的差距是个常人也绝不会选择正面相敌。

毕竟,对法术,输只是伤,伤能痊愈,而精神对决,造成的可能就是识海乃至大脑不可挽留的情况。

但书院里出来的没一个常人。

没有一个。

李雨清的手从脸上拿下,李雨清的脸缓缓露出。

“!!!”

对方脸色大变,这一变不是恐惧,而是惊世核俗。

···

···

霜愚,十一岁修道,至今已四百余载。

他是怎么入道的他早已忘了,为了什么而修炼的也已记不清。

哪怕聚灵记忆,也早晚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忘掉一些事情。

人生太长不可能所有的事都能铭记于心,而人生又太短,短到蓦然回首,才发现这条大道只剩下他一人。

他自认这一生走到这里足矣,回首看着空空如也的路,他一辈的,他长辈的,甚至连小他一辈的都已经化作白骨,而他还活着,他还有何不满足?

只是他望着来时的路,一个身影模糊的女子若隐若现。

那个女子是谁?

似乎对他很重要,不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自己为何又记不得她是谁,记不得她的名字,甚至,记不住她的脸?

···

“这就是‘奇经八式’?”

霜愚打通任脉后的第一拳,便是将院子内那颗父亲最爱的杨树一拳打折。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力量。

出身世家的他,尽管只是庶子,但世家的好便是即便你只是个庶子,你依然可以过得比普通人家好上数倍。

娘亲很高兴,父亲也很高兴,父亲并没有因为他打折杨树而怪罪他,相反当晚大摆宴席,好生在家族面前赞扬了他。

那一年他十一岁,他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

这之后他的天赋愈发惊人,离十六岁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整个‘奇经’全部打通,而他没有人教导。

天才的话他听的太多已之余有些麻木,但母亲满足的眼光让他得到了足够的干劲。

因为他的天赋,这几年父亲来母亲院内的时间都比曾经多了太多。

然而灾难也从那一刻开始。

一个月后,当他过完十六岁生日之后,他的奇经废了。

废的彻底,毫不仁慈。

后来家族请了仙师为他查看究竟,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仙师,据说乃是修真第四步冲煞的高人。

仙师的回答是,基根不稳,导致八脉破损。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他的境界进步太快,但他的身体又无法支撑。

最后望着仙师离去的身影,以及母亲的眼泪与父亲失望的眼神,他只觉心死如灰。

后来,当他发现父亲的正房将一盒药材递给了仙师,而仙师露出欣喜若狂连连道谢的表情,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

正房夫人的孩子只比自己大一岁,论修炼,现在才打通‘带脉’,此生难以及他。

她怕将来自己的孩子被自己压在脚下,所以她才选择了这么一种方式,正房夫人的家族本身也是一大家,她知道自己的天赋将来成就会多么不可限量。

仔细想想,这些年因为自己的天赋父亲愈发关爱自己疼爱母亲,不时会冷落了夫人也冷落了兄长。

这么做似乎无可厚非,但真正让他生气的是那个仙师。

为了一介药草,就可睁眼说瞎话,为了一己私欲就可暗地对自己下手。

这算他*妈*的算什么仙师?

之后的日子,一切归于平淡,但谁都清楚这不止是平淡。

比如,院子的生活愈发沉闷,比如原本十几人的仆役只剩下了几人,再比如,父亲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而正房夫人看待自己的眼神愈发的冷,毫无感情,像是看一只被主人撵出家门的狗。

尽管如此,但他还活着,尽管不能修炼了,但活着比什么都强。

这是他用了两年时间最后领悟的道理。

但是有一个人却改变了他的这个想法。

这个人是一个女子,曾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

那女子也是修道之人,不过不是世家,是宗门的外门弟子。

他们认识十余年,他未打通奇经之前就认识。

而那时的院子跟现在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相对要更加融洽。

因为没有期望,所以也就不会失望。

而对于她也是一样。

因为在他突破‘奇经八式’之前,他便已下定决心,他要入宗,而入的就是女子所在的门派。

以他的天赋,他会得到足够的重视,那时或许他便有勇气了吧。

但现在,他除了整天躲在屋内,他不知去处。

而女子在屋外,一墙之隔,却已是天涯海角。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女子至始至终没有开口,二人的交谈仅仅是沉默相对沉默。

这一日一直如此,而这近一个月也是如此。

女子转身走了,走的干脆,因为这一次不会再回来了。

而他也淡然,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他已配不上她,而她要开始突破奇经的最后一脉。

只是当他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并非来自她打通奇经八式的消息,而是她要嫁人了。

嫁的是那门派的内门弟子,据传天赋很高,而且家境很好。

只是那弟子已有家室,据传他是某隐世大家的少主,妻妾都已不下五人,她嫁也只能做妾。

他没有生气,更不会懊恼,因为现在他没这个资格。

他做着家里的小买卖,看着正房夫人的脸色行事,他在他兄长面前低声下气,只为将来兄长当上家主后能可怜他母子俩,让他们过的稍微好些。

这样的他如何有资格去面对她?

只是他有些惋惜,因为他母亲也是妾,他知道妾不受宠后可以过的有多糟。

那个他曾经视作性命的人,若是被人也这么对待,他该有多心疼呢。

尤其当她最后一次来找他,在屋外对他说她不愿嫁,一切都是那内门弟子逼的之后,他才会毫无反顾的拿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冲了上去。

凡人对修士,他还记得他打通任脉的时候一拳打折的树,对方是修炼至半步入微的存在,打他不会比打一颗树难。

当对方夺过锈剑,然后反手插入自己胸膛的那一刻,他看着女子跪下的身影,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真不忍心。

还有可怜他母亲这些年身体愈发的差,他就这样死了,他母亲将来可怎么办?

一怒为红颜这种故事里的事果然还是只适合故事啊,他不是故事里的主角,所以注定只能为故事陪葬了是吗···

但,故事真的是这样吗?

他不记得胸膛有伤啊,他分明记得,当时伤的是眼睛···

···

鲜血留下,他握住剑身的手也沾满了血。

他试着将剑从身体抽出,而李雨清双手握剑,再如何动,但剑也还是被他抽了出来。

李雨清腾出一只手,而这只手手中又变换出一把血色长剑,这一剑直接朝着他瞎了的右眼刺去。

他左眼仍旧有些失神,意志似乎还未清醒,但在剑尖穿透他脑袋的前一刻,他的右眼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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