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将成,剑斩明王身,一时之间丰司烙似乎败入了谷底。
《圣源天火令》
丰司烙没有理会二人的动作,他的周身有圣火在栩栩生起,圣火的光泽化作一层护罩,丰司烙在护罩之中不受外面二人的打扰。
他盘膝而坐,双眼之中自有烈火熊熊而烧。
他唇齿轻起,口中念着难以捉摸的法决,他的气息还在不断节节攀升。
持剑的挥出最后一剑,一剑挥出却是万剑而落。
如银雨倾泻的剑气穿打在明王的身躯上,明王生生被穿成了一个筛子,而另一个人的阵法已成,随着他双手最后一划,阵光反衬,照射在阵中的丰司烙与明王身上。
明王开始最后的挣扎,然后他的身躯像是烈阳下开始融化的冰块,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烟尘灰烬慢慢飘散。
但丰司烙不为所动,不论是在这阵法之中的自己,还是为了明王。
明王身形散去,他的异象就这样被二人碾压式的破了,但无所谓,因为他还在。
异象可以重聚,只要人还在,还是那句话,他该出手了。
《圣源天火令》,他所修炼的火系功法,其中没有什么大威力的法术,若与法术变化莫测的二人相比没有占据太大的上风。
但这法术自有他的玄妙之处,视之而论,用在他身上比用在明王身上要强得多,从他一招便毁去周身阵法便可而知。
阵法破,阵法法力碎屑散落一地,化作尘土漫天飞扬。
对方二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姿态,包夹着丰司烙,一人持剑一人没有剑。
“不管你二人是何东西,烧成灰烬之后便都是尘埃无需落地。”
丰司烙盘着的双腿放下,他一只手负在身后,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
他周身圣火所形成的护罩陡然生变,无限扩大朝着周围所有的事物冲击碾压。
持剑的提剑而上,剑斩在护罩上却也阻挡不了此物的推进,他被强行逼退。
而没剑的先是唤出风雪强降,落在护罩上结出层层冰霜。
但这样同样无法阻止圣火的脚步,他只能退后然后不断释放出冰雪期望为此能灭掉圣火的威风。
持剑的也换做了法术招呼,同样的冰同样的冷,二人同样的手法让整个世界都天寒地冻。
可这仍旧阻止不了丰司烙的圣火。
圣字一字或许高谈阔论,但不得不承认此功法下的火焰却是非比寻常,二人尽管能使用冰系法术,但终归不像蓝泓那般炼至极致。
仅仅是靠境界法力来对抗,明显落了下风。
“此人不是霜愚,火系功法的他更擅长进攻。”
没有持剑的人在数息无果之后终于改变了方法,继续布阵,一道道阵法没能摧毁圣火护罩但却逼停了护罩的推动。
而持剑的人也同样布下法阵,一层接着一层,犹如大饼裹葱。
然后丰司烙动了,他随手点在护罩上,护罩四分五裂,其内有热气腾腾而出。
燥热烦闷的温度代替了这天寒地冻,二人的冰雪在丰司烙的火焰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毕竟境界相差不大,火这一物丰司烙又浸淫了一生,而冰系法术对他们二人而言不过是一页纸书,看过但从未看细看,也只是打发时间教导蓝泓时才所学一二。
就像剑术阵法也是如此。
丰司烙朝着二人走来,天火令为他塑造出一片火海,如脱缰野马般已经迫不及待要奔驰出去,踏碎二人皮囊。
“看来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但不是不能对付,只不过相比较霜愚而言却是要棘手太多。
火这个东西他实在不擅长,或者说书院的人没人擅长。
书院包罗万象,什么法术皆有,兵器剑法也是一绝,但偏偏无人习火,除了那个赶到补全了第九这个位置的月少旭之外,书院的典籍之中也没有火系法术的功法,不然月少旭也不用苦苦只靠着那耗法巨大的《都天坤罗大法》。
“杀鸡儆猴,一个霜愚自然是不够的,况且死了的鸡才能震慑住泼猴,如果你真想杀人震慑释仙神域,那么此人最为合适。。”
“击杀与击败不一样,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斩杀任何一名聚灵后期都负担太重···”
没剑的人抿了抿唇,看上去并不多无奈,也不觉惋惜,说出的话更像是一句无关轻重的随口而论。
二人的话依然没有掩饰的送入丰司烙耳中,他走近二人双眼之中自有不怒自威的威严。
他没有太把二人的话放在心上,这二人是何身份他有所猜到,只是为何是两个这让他有些不解。
既然不解就不要解,就如他所说,烧成了灰烬的便是归于尘埃化作尘埃,一切便就不重要了。
他看着一个拿剑的一个没有剑的,他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打量着,没有了圣火护罩的他似乎比看上去要对付,但二人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双方都在寻求对方的破绽,他们不需要像金丹元婴那般上来便搬出一大堆法宝法术,丰司烙也不需要,那是对付不入眼的人,或者聚灵之中实力低下的。
对付这二人,若再像先前那般又是异象又是法宝的,杀不了二人空耗法力那才是不智。
剑修过招往往讲究一剑封喉,像他们这样的也是如此。
持剑的那个出手了,这并不难理解,有兵器在手的,而且是兵器之中最锋利的剑,不出剑难道还有掖着藏着不成。
只是不光是他有剑,丰司烙也有。
火焰化作的剑自然不如实物来的顺手,但那毕竟是圣火所化,而且又与自己的法术相连,这第一手他不吃亏。
然后另一只手中也是一把剑,他不是剑修,但用剑这种事即便不是剑修也会用上手。
一剑挡住‘逐风’,一剑随之斩下。
然后没剑的人出手了,他的手臂上结出一条长长的冰刃,他的脚下踩着一朵朵冰晶雪莲,雪莲含苞待放被他脚尖点后开出一幅幅妙幻难言的图案。
“又是冰系法术,就没有别的了吗?”
丰司烙讥讽,对方法力不逊自己,但这冰系法术却并不入他眼,或许功法品阶不低,但对方施展的手段也不能称作高手,对方先前的几手完全是靠法力将法术撑到聚灵级别的。
就像是一块棉花,在金丹修士手中扔出去打在人身上,也肯定是比那石头在凡人手里扔出去要疼的道理是一样。
所以丰司烙毫不担心对方的冰能压制自己的火。
只是分明是说出口的话为何自己却听不到呢,自己分明是张开了嘴的,可那声音却是石沉大海般没了下落。
这一刻他有些熟悉,想起了先前的秋云机。
然后他看向手中的火焰,尽管已化作了剑身,但依然应该有着熊熊燃烧声。
声音不见了,谁搞的鬼都一清二楚,只是丰司烙实在不愿相信,剑术过后是冰术,冰术过后是阵术,阵术过后是音术。
还有什么?
声音没有了又能怎样,他这个修为又不只靠声音辨别对方,他的神识散出去就像洒向湖中的网。
然而他的神识之中出现了太多嘈杂不堪,甚至让人有些头昏目眩的声音。
音入耳,再入脑,只是何时竟能直接冲击神识了,这样的手段丰司烙未曾见过,有些好奇也有些心悸。
火焰卷起巨浪,圣火在丰司烙周身如女子的裙摆一般开始转动,手中火焰化作的剑也化作了绳索朝着持剑的身上缠绕而去。
另一边被圣火逼退的人没有再动用冰,而是彻底消失在了丰司烙的眼前,丰司烙没有理会一边清理着神识之中让人头疼的杂音,一边对付那个拿剑的。
区区绳索自然困不住对方,对方想要再离近一步也是无法,挥剑几剑但又圣火护体又是近不了身,于是对方丢了剑硬着身子不惧火烤朝着自己一拳便来。
对方一拳他自是不惧,因为那一拳很是普通,尽管对方还是身前集满了寒意,但那只是驱逐圣火的,他的拳头上什么都没有,他也什么都感受不到。
既然如此他也一拳迎上,但他这一拳便不普通了,火焰顺着指缝向后吹的呼呼作响,火焰拳头之前,若是与对方相撞那也先是火烧拳头。
砰的一响,令丰司烙惊疑不已,因为被击飞出去的人竟是他。
咔擦声响起,似乎是指骨裂开了。
他不敢相信,整个人朝后不断的在退,那一拳如何他心知肚明,有圣火在前这样的一拳依旧没能撼动对方,反而是自己被击飞出去,那对方的一拳又当时如何?
对方也看了看烧焦的指节,灼人的痛但还是比不上丰司烙,因为丰司烙的的指骨甚至整个手掌还有手臂都是又痛又麻,就像被雷击中一般。
“这是雷系法术?”
可他从对方的手臂中看不到任何电闪雷影,甚至没有一丝雷电的气息。
功法之中,论攻同阶之下能比火更强盛的那边只有雷电,相对的雷系修士进阶也要更慢,至始至终他都没能看透对方到底主修的是何系,那是否雷系就是对方的底牌。
有圣火在,他们的招式来的再多都只有被化作青烟的命,他们破不开他的天火令,就只能用音术这种非正统的法术来扰乱他,而这一拳就是趁着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来的。
很好的打算,那个消失的家伙又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他管不上那么多了,他使用《圣源天火令》不是为了与二人纠缠不休的。
就如对方先前毫无避讳所说,击杀与击败不一样,但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要动用《圣源天火令》。
耗了这么久,那一招也该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