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少旭心中又重新生出警惕,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如豹一般但又立刻熄灭。
但这逃不过左丘庭的眼睛。
“我非刻意,只是几年前在书院你们迈进‘红尘画卷’时曾展现过一些。”
月少旭偶然想起些什么,然后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其他师兄师姐也都知道?”
在短暂的沉默后,姬思邪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再次沉默。
“我说过书院的人都不平凡,你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书院无意打扰但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
月少旭眉眼轻挑,看着姬思邪眼神有着质疑。
姬思邪一笑,一巴掌拍在月少旭头上,
“我是大师兄,书院我说了算。”
月少旭摸了摸被拍的脑袋,然后看着和颜悦色的大师兄心想这大腿以后可得抱紧了。
···
···
再是一个响指,二人回到了原处的房间,月少旭重新躺倒那了那张软塌上。
他摆成一个大字,尽力的去吸气呼气。
姬思邪起身,然后放下卷轴朝着门外走去,月少旭一瞥立刻从床上蹦起,拔腿跟了上去。
走出房间姬思邪却已不见踪影。
月少旭左右看去四处张望,甚至是放出神识都未能发现一丝踪迹。
他挠了挠头,有些惊讶。
“别找了,已经不在城内了。”
脑海中传来‘黑骨’用神识传达的信息。
一听到这声,他才想起他还没找对方算账呢。
“你他*妈怎么才出现,之前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又被你害死,若不是大师兄···”
“如果不是察觉到了你大师兄在,你以为我会你怂恿你去送死吗?”
对方打断了月少旭脑海中的想法。
月少旭为此一愣,然后问道,
“所以说大师兄一直在楠香?”
“不说一直在,但至少比你和那个叫伯汉生的回来的要早。”
“你能察觉到大师兄?”
“可以,但很难,如果他决心要掩盖自己的踪迹那边真的无迹可寻。”
“那他能察觉到你吗?”
月少旭反问,而久久之下神识都没再传来任何消息,不用对方回答了他已猜到结果。
若非担心大师兄发觉,‘黑骨’何至于沉寂到此刻才开口。
“想什么呢?”
突然一个柔软的女声将月少旭的思绪拉回,他一转头只见三师兄李雨清与四师姐姚倩雨并肩而立。
姚师姐上下打量着自己,而李师兄则是挂着温和的笑朝之点了点头。
刚刚与黑骨的谈话让他在原地杵了太久,对于二人的到来竟是没有察觉。
月少旭笑着打了招呼,而看到他举止如常的动作姚倩雨很是感叹的说道,
“你恢复的速度真是令人惊讶。”
说完月少旭看到李师兄的笑容变得深有意味,他连忙打着哈哈,
“皮糙肉厚皮糙肉厚。”
“对了,李师兄怎么也来楠香了?”
对于月少旭的扯开话题李雨清倒是毫不在意,
“我们是随大师兄一块来的。”
“我们?还有其他师兄师姐吗?”
“蓝泓,不过现在和苏言一起在闭关,一半是疗伤还有一半应该是在感悟准备突破聚灵吧。”
月少旭哦了一声,然后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露出思索的表情,李雨清示意姚倩雨不要打扰,二人准备绕过对方走去,但走出数步,李雨清突然回头问到,
“对了少旭,你见到大师兄了吗?”
月少旭啊一声,然后回头看向李雨清只见李雨清真微微眯着双眼看向自己,他不知为何突然向改变自己的回答想说没有,但却又犹豫不决没有说出口。
沉默,尽管还很短暂但足以让局面变得微妙。
姚倩雨这时也转过了头看来,月少旭没有去看李雨清的双眼,而是选择露出一个极度灿烂的笑容。
酒窝深陷。
李雨清嘴角微翘,带着姚倩雨离去。
···
···
楠香宫中,萧敬生处在自己的寝宫内,窗外是冬风阴冷绵绵小雪。
但这不是最凌人的,那隐隐待发的聚灵气息几乎扼住了楠香的咽喉,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也感到有些窒息。
“将近四五股聚灵气息,真实人数可能还不止。”
萧敬生开口而四下无人,也不知他是说给谁听还是自言自语。
“若一举来犯,靠剑阵能杀几人?”
有苍老的声音从某处的角落传来,阴影下的暗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如影子般持剑的人。
“剑阵?那玩意儿对只对中期以下的聚灵管用。”
“有高阶聚灵吗?”
苍老的声音变得严谨和警惕,而萧敬生听到这话竟是发出一声冷哼。
那个躲在阴影下的人闻声抬头一看,只见萧敬生的脸上有着一股孤高的神情。
“聚灵就是聚灵,没有什么低阶高阶之分。”
苍老身影的主人没有开口,在阴影之下的身躯更显死寂。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不可意气用事。”
对方似乎猜到了萧敬生想做什么,于是开口劝阻。
而萧敬生既然开口实则心中便已下定了注意。
“为所欲为,真当我楠香没有聚灵就可随意拿捏了吗。”
萧敬生的气息突然高涨,元婴巅峰顷刻而至,然而不止如此气息在巅峰之境仍旧有高涨之势。
萧敬生竟打算强破聚灵境!
“陛下!”
“我破镜之日,朝中事务交给萧遇兰与萧寒玉!”
“可是···”
“还有何事去找书院!住我楠香的吃我楠香的就必须出点力。”
···
···
丰司烙很是受伤,无论是身躯还是心灵。
前后两次的伤都是出自书院,第一次以劣势而败虽恼但还未恼羞成怒,但第二次被书院的一群元婴加上一个聚灵初期所伤那就有些难堪了。
姬思邪至始至终都没给予半分压迫,没有掠阵甚至都没有出现过。
那个一身血腥浓烈的聚灵带着一群元婴嗯是与他纠缠到差点便是不死不休。
他从未见过那样无谓的聚灵,他也从未见过那样不怕死的元婴。
丰司烙看向自己的右肩,肩头还有一刀清晰可见的剑伤。
剑伤细腻,不长不宽却深深入骨。
没有伤到骨头,可骨头却被冻的发麻。
他有伤在身,但伤之根本的不是之前的姬思邪,而是月少旭从他手上被那黑袍家伙带走前曾吸住了他的手臂。
那一瞬尽管很快,但瞬间也是抽走大半法力还有精血。
法力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精血受损,让他整个人在后来与书院的其他几人交手中都饱含血衰之痛。
手臂上有火伤,里面应该还有火毒。
只是这火毒非他能解,只能慢慢用法力去消化。
当真是可笑,在大明皇朝火中如帝王的他竟也有解不了的火毒。
如今细细回想,他越发对月少旭那身上的黑火感到后怕。
若是实力相当,不,哪怕对方只是聚灵初期,恐怕都会将自己吃的死死。
“···”
他还被困在楠香外,丰司烙应该还在楠香内。
至城外一战之后,楠香城的戒备更严,随处可见佩剑的甲士以及宫中豢养的剑客横行。
楠香城的护城大阵也是早早开启,宫内的剑阵也是随时待发。
这一切有些头疼,但若他一意孤行并不难。
只是姬思邪很有可能也还在城内。
甚至可能就在城外默默的注视着一切。
他隐藏里气息,掩盖了容貌,换了身份混入城外的商客之中。
他还是用的那个叫谢思烙的化名。
烙是他的烙,谢思反过来叫思邪,他用的是姬思邪的后面两个字。
其原因吗,当然是因为姬思邪给予他这一生当中最沉重的败北。
若是不出意外,将来或许也不会再有了。
但不知为他想起月少旭,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用月思烙这个名?
他摇了摇头,自己都不自觉冷笑出声。
若再有下次,他不会给对方使用那黑火的机会。
金丹修为,覆手灰飞烟灭。
丰司烙随着商客骑着瘦马,看着即将入城却又突然回头。
一个稚嫩的孩童望着他,脸上是不容侵犯的威严庄重。
他站在人群之中,负手在后伫立着,但无一人对其看上一眼,也没人察觉到这孩童的古怪。
凡人的眼自然看不出什么,但那些城门旁的修士以及法器竟也没有半分所动。
他不动,身下瘦马也不敢动。
但他不是不敢,只是略有深意的看向对方。
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对方不是深渊但也能让人坠入无尽黑暗当中。
“几十上百年了,我们该好好聊了丰司烙。”
孩童直呼丰司烙名字,且出口不含丝毫别扭,丰司烙望着对方,最终轻声一哼不是不屑而是觉得有趣,
“是该好好聊聊了,林长仙”
···
···
枯藤老树昏鸦。
无雪无风却仍旧显尽这山野的肃杀。
此地荒芜,本不该有人烟,但却有马蹄声而来崩碎山林。
几十骑赵国的人马飞奔而掠,未溅起尘土飞扬却是撞落这漫山的寒气。
这几十骑人马装备精良,为首的青年英武不凡有大将之风,他率领着身后几十人快马加鞭似乎是要赶往某处。
“驾!”
为首青年似乎急不可耐,他眉眼之中似乎藏有大事。
“停!”
他突然扯住缰绳,死死拉住胯下骏马,而身后几十骑也是骤然反应过来,虽来不及但也尽力拉住马儿。
他们的前方,必经之路上一个人影萧条冷漠。
却又有股万夫莫敌的架势。
为首青年完全可以直接碾压过去,在这战乱之时,一条人命实在不值几个钱。
但对方摆明了是在此等候多时,但敢独自一人更是说明对方胸有成竹。
“来者何人?”
为首青年身旁有一副将上前开口问到。
对方慢慢转身,一身粗布衣衫与对方身上锃亮的护甲形成鲜明比对。
对方竟是闭着双眼,直到转过身后才慢慢睁开。
内有猛虎,丛林贯出。
“来杀你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