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可能，他早该进入元婴，在腥龙潭的时候他就该破境了甚至更早的时候。

好在一切还不算晚。

只是为何会有俩个元婴魂魄浮现在月少旭头顶。

在场的人不知道那是因为《玄狱三生经》的缘故。

两道元婴分黑白又相融，黑白相衬就像道家的太极图。

只是太极图的背后还有一道人影略显单薄，没人察觉到了那道人影，不是初成的元婴而是真正的一个不算高大的人影。

那个人影与月少旭至少有八分相似，若只论身形轮廓的话。

···

···

但进阶了元婴又如何？

聚灵巅峰的姬思邪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一个刚刚进阶元婴的小子又能如何？

“别说元婴了，哪怕你是进阶聚灵都没用！”

林长仙很快按捺下心中的震惊，他甚至没有去思考对方是怎么在他的一击太仙轮回掌中活下来的。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进阶聚灵试试。”

月少旭没有开口，但他的脸仿佛这样说到。

“什么？”

林长仙一愣只见月少旭挺了挺身躯，他的后背显得有些僵硬，两道元婴魂魄回到体内他的身子才算舒展开。

那些从他体内钻出的黑点已经如蒲公英上的绒球被那一掌给带走了，百里之内尽是黑色的种子落在每一寸的土地上。

他的体内黑骨已经被抽离干净，而挡下那一掌的也是他体内的所有黑骨。

但黑骨没有被泯灭它们只是被吹散了，它们有着意识知道怎么找到回来的方向。

不光是这些，包括之前被月少旭散去迷惑林长仙的黑骨也陆续跟着返回。

它们的回来不仅仅那么简单，它们还带回了很多东西，比如充足的灵气。

林长仙那一掌所残留在这片大地的灵力以及法力碎片被那些黑色的点一点点的搜刮着，而他们不仅搜刮着这些，周围生物的灵气，植物的灵气百里的范围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量。

最重要的是，挡下林长仙那一掌的黑骨没有被抹去，相反它完全的将这一掌的所有能力给‘吃下’了。

现在是回馈给那具身体的时候了。

前提是他能撑得住这么多的能量与灵气。

林长仙伸出手，一道寒光斩向月少旭的脖颈处。

轻微的摩擦声响起，月少旭脑袋微微向后扬了扬，他的脖颈上出现一道血痕。

这已经让林长仙吃惊了，因为应该出现的画面是月少旭的头颅被斩下，脖颈处鲜血如柱般喷洒向高空。

没了黑骨，他的肉身竟还能这么强悍。

但所有人甚至包括月少旭自己在内都错误的以为了他是因为拥有黑骨才肉身强悍，然而真正的情况却是因为他的肉身强悍才能拥有黑骨。

没能斩落对方的头颅这让林长仙很意味，但一次不成就有第二次，而他们的距离很近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相继使出，直到对方脑袋落下为止。

黄泉出。

月少旭手握黄泉剑挡下了林长仙的第二招。

只是他的脚下的土地没能挡下，土地破碎与周围的深坑连城一片。

都是金丹境的人，所以脚下没了东西他们也可以御空飞行，只是月少旭却一手持剑一手抱住林逸晨。

林逸晨未曾反应过来，当她醒悟时下意识就一巴掌打在月少旭的脸上。

但当她看清月少旭的脸时她才发现不对劲。

月少旭的双眼中竟有两颗瞳孔未能完全重叠，他的视线是什么样没人说的清，甚至从他表情来看他是否清醒都还说不准。

“这一次···换我护你。”

说完，《都天坤罗大法》在他的识海处点亮，他撕开的识海中绽放着金光，就像初生的朝阳那般。

···

···

黑骨都回来了，它们带着能带来的所有能量灵气灌入月少旭的体内。

无力挣脱的林逸晨能隐约感受到那些庞大的能量猛灌这具护着她的身躯，她看到月少旭嘴角上扬起的笑容，她知道对方把她错当成某人了。

她还记得天阳城外的那个夜晚。

林长仙暂且住了手，他看到那些灵气能量，其中包含着他先前那一掌的能量进入对方的身躯。

他突然不着急动手了，若那些能量月少旭支撑不住，那么不需要他动手对方也会爆体而亡。

那若支撑住了···那么他可能将见证大明皇朝历史上第一个在同一天之内接连突破元婴与聚灵的奇迹。

林长仙本身想见识见识，而那具仙魂也很有兴趣。

灵气法力入体，就像倒灌的水涌入茶壶。

茶壶只有那么大，但倒灌的水却远远不止。

月少旭主动松开了林逸晨，他的身躯颤栗着体内的能量在横冲直撞。

他一只脚单膝跪下，一只手捂住了头。

“我那一掌是聚灵后期的一击，尽管是残碎的能量但依旧还是惊人，而这一片的灵气也是充裕，”

林长仙背负着手，似乎全然忘记先前月少旭曾蚕食他肉身精血的事情。

“而最重要的是你的境界还远远未达到聚灵的资本，你以为聚灵靠的仅仅是灵气足够就行了，若真是这样这皇朝何至于百年才进阶那么一两位聚灵。”

月少旭大力吸了口气，那些回到体内的黑骨开始逐渐中和着体内的能量，而他的身躯表面重新浮现出黑色的纹路。

他呕出一大口血，那些血没有直接落下，而是顺着下颚滑到他的胸口处，而月少旭的胸口黑色纹路恰好在胸口的位置露出的一片空隙，那个空隙恰好被那些血给填满。

林长仙眼神突然变得很冷，眉宇之间皱着犹如一把锋利的刀。

他看出了那血并不是月少旭的，而是刚刚从他体内吸取的。

所以这是早就打了他的主意是吗？

林长仙负在身后的手狠狠握力，他倒要看看和小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哪一步都不是现在这一步，至少他即使现在进阶元婴也逃不出林长仙的掌心。

他聚灵不是真的意气用事下要挑战所谓的奇迹，因为即使进阶聚灵他也不会是林长仙的对手，哪怕有黑骨能让他的实力再提升一个低档。

那些能量他终究还是消化掉了，他有这个自信。

只是他并非要用这些能量进入聚灵，他这么做是因为积攒足够的能量，因为接下来所做会彻底消耗他的身体，若没有这些能量恐怕他无法支撑他要做的事，也无法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不过是把能量集中在体内罢了，我还以为你真能创造一个奇迹进阶聚灵呢。”

月少旭不答话，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搭话，其实他根本不具备开口的能力，他先前几句也完全是无意识下的话语。

对，无意识。

现在的他更本没有意识。

所谓御敌防御还是黑骨噬人都不过是他的本能驱使，而护着林逸晨却是他的本心。

而他眼中那不断重合的两个瞳孔，在那个逐渐代替他视线的那双眼睛压根就不是他自己的。

他们没有察觉，那道最初出现在太极图身后的单薄身影，那个和月少旭八分相似的人影。

“金酒酌，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

月少旭开口了，这一次他是有意识，但不是他的意识。

···

···

他的语气很委婉，说出的话更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但所有人都诧异不已，因为此地没有什么所谓的金酒酌，没人是他寒暄的对象。

不！

林长仙很快愣了愣，在场的没人叫金酒酌，但却有一个没有姓名的，他扪心自问而那道仙魂却从他体内钻了出来。

仙魂显现，是一个穿着华丽袍子的中年人。

威武不凡气宇轩昂，这些词本不该形容一道魂魄的，但偏偏却就给人这种感觉。

只是这中年人的脸上有太多疑惑，看着对面的月少旭而林逸晨却同样生出疑惑。

“你是谁···我又是谁？”

这问题没什么意思，但若放在场中的二人那就很有意思。

月少旭是谁，书院先生月少旭，但现在用这副语气说话的很明显不是这个人。

那么我又是谁？

这一刻就连林长仙的脸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现在的你不足当年的万分之一，忘记已是好事。”

“回答我！”

仙魂咆哮，即使没有林长仙的身躯他这一吼同样震动天地让人耳聋。

近距离下的月少旭没有丝毫影响，他看着对方着急的样子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仙魂一怒，冲向月少旭，他张开手欲图抓住月少旭的脖颈。

一抹剑光竖着斩去，从仙魂的肩旁擦过，差一点他便被竖着斩成两半。

仙魂顿住，那一剑压根不属于人间，那一抹悸栗似乎勾动了他残存不多的记忆。

“还没记起吗？”

月少旭将黄泉剑负于身后，他抬起手黑骨从指间生出，如烟般聚集在月少旭身侧变换则。

最后黑骨幻化成了一头外貌似虎大小如牛，但却又生着一双翅膀的妖物。

这妖物出现后很亲切的蹭着月少旭的手掌，温柔的像一只大猫一样。

“凶兽穷奇，可还记得？”

于是乎记忆随着月少旭的话落后便如潮水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他似乎想起了某个狰狞的画面，比如血盆大口，比如万剑归一，比如仙人陨圣人落。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绝不可能！”

仙魂抓着自己的头，他脸色扭曲看着对方眼中全是惊恐，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已经死了才对！”

“很可惜我还活着，而且比你活的要好。”

仙魂颤栗着他的脸变得扭曲，他开始重新拾起那些残破不全的记忆尽管仍旧是缺少的严重，只是恐惧却不是记忆打碎了仍旧是恐惧。

林长仙却在这时动了，他强行将仙魂收入体内，这个举动很冒犯很大胆，但也很明智。

林长仙由他掌握自身与仙魂的力量，他不认识对方也没有那段记忆，所以他不会有任何负担。

“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但你现在的实力只有元婴这是不争的实事，而我···”

话未说完，他体内的能量全部爆发气息疯狂飙升着，林逸晨与赤脚男子皆是承受不住的往后退去。

“而我···已然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