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阵法破了，尽管并非支离破碎但那也终究是破了。

书院的阵法代表着什么只有姬思邪与左丘庭最清楚，虽然秦雨璃等人不知但也能看出林长仙的那一掌代表什么。

他那一掌若是留下至少可以击杀他们在场一半的人，但他却选择了击碎大阵然后离去。

“···”

场间一时沉默，哪怕是姬思邪从山上走回，哪怕是左丘庭重新睁开双眼。

在场之中唯有月少旭身上的黑火在燃烧，就像无尽海域上孤独的轻舟。

···

···

玄若山出现在天阳城上，山中的一举一动自然吸引着无数视线。

丰司烙与霜愚在山外等到了整个山体动荡，等到了阵法破碎山上的灵力泄出，但却没能等到林长仙的身影。

玄若山坠下又重新坐落回了天阳城内，而城中早有无数人等候着。

“是胜是负？”

“又或者是生是死？”

丰司烙自言自语，而霜愚的眼神很好但此刻他也看不穿天阳城内玄若山上的一切。

“回去便知。”

霜愚说道，而丰司烙看着天阳城上空隐隐约约流动的法力元素他心生一念一掌带起滔天火势，火焰化龙朝着天阳城落下。

龙啸声震荡二人身躯，那不是丰司烙火龙发出而是天阳城的上空发出。

一头青色巨影掠过疾如闪电，它将火龙撞碎成火花四处落下，而它朝着丰司烙与霜愚的方向发出危险的信号。

原来这就是青龙！好一个青龙！

没有像林长仙那样与眼前的青龙较量过，但只是一招之间二人还是看出了此阵的凶险。

于是二人不再逗留相继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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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若山前有很多人，大唐朝上的大人物近乎一半在此。

书院撤离山下外院众人且离开天阳城内必然是有所行动，而能让他们如此大费周折的必然便是那林长仙。

腥龙潭的顾仟倚与穆唱然对此最是关心，因为他们都是亲身体会过林长仙仙魂入体后的恐怖实力，书院很强但真的能击杀的了那足有大乘的人物吗？

是胜是败或者是生是死，这同样是他们关心的问题。

此时山上的阵法明显出了问题，但他们每人会因此主动进山。

好在山上的人没有要他们多等，有人从山上走了出来。

月少旭一看山下战的竟都是熟人。

他换了身袍子看着还算干净，这是书院山上不得失了礼数自然也不能失了气势，最重要的是月少旭是众人中少数几个没有受太大伤的。

月少旭出现的瞬间他便抬起手阻止了众人的问话，这里人太多且地位身份又太杂要应付起来很麻烦。

当然他也并不会藏着掖着，他会主动说出一切但不是这里。

“去宫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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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若山上，众人该养伤的养伤该收拾的收拾。

“真可惜，若非太格烈那厮眼下一切可能已经结束了。”

蓝泓愤愤的说道，只是真的如此嘛，姬思邪回想起林长仙的谨慎看来对方虽然实力大涨但还未沦落到彻底迷失自负的地步。

太格烈这样的不确定的因素都可以成为他的底牌，他不相信对方会没有其他的后招。

左丘庭睁开了双眼，但此刻他已经很难视物。

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姬思邪的忧虑，所以他朝向对方问道，

“在可惜吗？”

“也不全是。”

姬思邪站了起身看着眼前破碎的山头，其余师妹师弟纷纷望向他的背影。

“光叹息没用还是得应该检讨一下的好，下一次便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而林长仙也会更谨慎···”

这话在场的都清楚，只是能怎么做呢？

红尘画卷想必林长仙会异常谨慎防备，然而事实是红尘画卷他们之中已无人能有能力用画卷中的幻境再困林长仙一次。

玄若山上还有其他东西，但林长仙应该也不会孤身一人来山上了。

“我本以为少旭能将那仙魂吞下···”

左丘庭突然这么一说，其余人只道他是在惋惜但只有姬思邪清楚左丘庭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他回过头看向左丘庭对方脸上没有擦去的血是那样刺目。

“少旭那厮的吞噬真要那么好使要不我们就找东西喂他，反正那白舟上有那么多修士若是让他吞噬完然后炼化掉看能达到什么境界···”

蓝泓突然提议虽然是带着几分调侃的说出目的只是想缓解缓解紧张的气氛。

但在场瞬间的沉默让他突然紧张起来。

“开玩笑的，那小子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身体内的那东西我们又怎么能强求呢。”

话说完场间反而更沉默，只因姬思邪与左丘庭的双眼对视着，他们之间离得很近此刻却又像是隔着一片无尽的海域。

···

···

白舟悬浮与空中，身后联军已经赶上了步伐。

修士不再妄动全部集结在白舟上，而白舟与天阳城对峙着就像一座堡垒。

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尤其对于那些高阶修士一个个走后。

当白舟上只剩下林慕心时就连林慕心自身都变得有些焦虑起来。

他看着天阳城的方向，他可以想象此时天阳城中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他。

好在很快有一道气息飞回，那道气息很强不用打量都知道是谁回来了。

所有人望去对方那么远便暴露自己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林慕心离开白舟上前相迎不了对方直接掠过且不一言交代。

林慕心无话可说，因为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已经让他感到不适。

他立刻转身欲回到白舟上，而身后丰司烙与霜愚也赶了过来。

双方互视了一眼然后一同回到白舟上，然后出乎他们预料的是白舟上竟并无林长仙踪影。

“难道是回神域了？”

“若是如此那他大可直接离开便是，何必惊动所有人。”

没人知道林长仙在哪，若对方是有意不见那么他们想找也找不到。

“随他去吧。”

丰司烙这样说道，而随后其他聚灵也一一返回白舟上。

“那天阳城？”

林慕心询问，然而丰司烙想到刚刚那道龙影眉头皱下。

“这一战是他要打，那一切等他下令便是。”

···

···

林长仙确实回到了白舟上，只是他并没有待多久便离去。

太格烈随他一路，他们二人竟是去向了北荒。

那整个皇朝最寒冷的地方，随着如今蛮族举族迁移去往吴国此地的生物便更少了。

林长仙一抬手漫天风雪戛然而止，他随手一扫扫出一片空地然后盘膝坐下。

他的气息很乱容不得一点的打扰，所以太格烈便出马将周围近百里会发出动静的东西统统扼杀。

当他回到林长仙身旁时林长仙总算安静了下来。

唯有一路与林长仙同行的他才深知林长仙这一路从书院离去后体内的能量是怎样的难以压抑，那仙魂在他身体之中就像一只蹦羊用角狠狠的撞击着他身躯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知道那仙魂到底是在干什么，是暴躁还是恐惧。

林长仙长吸口气然后拿出一块盒子，太格烈认出了那盒子就是之前装那道仙魂的盒子。

林长仙吐出浊气，而那道仙魂也从他体内流出。

“你在害怕。”

林长仙直言了当，他盘坐着看着眼前不大的仙魂也不知是否是被月少旭吞噬的缘故。

“你入我体我们就是一体，你的强大便会成为我的强大，而你的恐惧也会成为我的恐惧。”

“你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仙魂显得战战兢兢，而能让本是仙人的一缕魂魄吓成这样即使是太格烈都不得不猜想起来。

然而林长仙却是无动于衷，他微微眯起的双眼显得有些冷漠低头看着仙魂问道，

“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

“那你···想起什么了？”

“也没有···”

接着是沉默，林长仙双眼不再微眯而是睁开但睁开后的双眼反而更显得冷酷。

“你想干吗？”

仙魂察觉到了异样，而且他也看到了林长仙身前摆放的盒子。

“若你带来的恐惧大于了带来的实力那么你也便没多大用了。”

林长仙的话很认真语气很是冷硬，并没有丝毫婉转的意思即使他说话的对向是一具仙魂是释仙神域一切的开始。

“需要我就将我祭出不需要就扔回去，你以为自己是谁？又以为我是谁？”

太格烈发现气氛很是不对，尤其是林长仙已经不仅仅是语气上了。

“您是神域的起源也是神域的开端，没有您就没有释仙神域甚至没有我···”

没人会因为林长仙的语气中用的您这个字便放松下来，尤其是林长仙口中尊称为您的仙魂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反而显得更加警惕。

“但人生在世无非八个字：生死，是非，成败，荣辱。到说到底就一个字：我。”

“生我无法决定，但生死我想决定。”

“你想决定谁的生死···”

“这皇朝···这天下···”

语毕仙魂暴起，然而空白的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阵图，阵图上是一幅巨大的莲花图案。

“焚莲落世。”

早有防备的太格烈早已退出阵图的范围，而仙魂想要退但却被那阵图内的莲花所困，这阵图好生厉害竟然连他都可以困住。

只是林长仙也在这阵图里面，仙魂看去他本是缥缈如烟的下身长出了人形双腿。

“以为困住我就行了？”

“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

仙魂的脸上有怒，而林长仙起身将那仙魂寄宿的盒子一脚踩碎。

“而我也不想搞得太狼狈···”

说完他抬起手一口小钟浮现，而这口钟出现的瞬间那道仙魂便生起了寒意。

“神煌钟！”

“怎么会在你手上！”

林长仙手中的便是释仙神域的至宝神煌钟，此刻连巴掌大小都没有却散发着足以泯灭一切的闪耀光辉。

而这口钟竟一直在林长仙身上，那在玄若山上时他为何没有拿出来。

“难道你···”

仙魂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惊色越来越浓。

“书院一役让我充分的认识到了不是自己的终归会有破绽···”

说话的同时神煌钟被他扔了出去，那口钟落向仙魂仙魂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

“愚蠢！”

说完他一手将神煌钟定在了半空，而林长仙借此催动起了《最仙录》。

“你的功法来自于我，而神煌钟也本是我的，你凭什么跟我斗！”

随之林长仙也伸出手一指点在神煌钟上，神煌钟一动接着朝向仙魂靠去。

“怎么会！”

仙魂双手出而林长仙也是全力以赴，二人以神煌钟斗法而让人惊讶的是林长仙竟隐约占据上风。

“混蛋，若非那小子吸走了我的能量···”

想到这里仙魂看向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的林长仙，他这才意识到山上所发生的一切是书院对林长仙设下的一个局但林长仙何尝不是借此对自己也设下了一个局。

“原来你早就有此打算···”

仙魂突然感受到一丝悲哀，然而当太格烈也进入阵图中时那悲哀更是被无限放大。

“帮我！我可助你得到一切！”

尽管几率渺然但他还是朝着太格烈开了口，然而太格烈还是看向了林长仙，林长仙没有看他只留下一个冷峻的侧颜。

于是太格烈出手了，极擅伤人魂魄的鬼爪落在了仙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