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便是冥王。
回宫便是回冥王宫。
澹台辅竹等一众老臣热泪盈眶,感叹王位终于回归了澹台氏正统的手上,而像谷瓷元这样的更多是五味杂陈。
毕竟他们与先王无旧,且基本都是澹台砚执政后才一个个被扶持上来的也算得上是澹台砚的人。
禹和带着冥界部众离去,而人界方面则是钟离打了招呼说了什么。
她没有与太玄皇宗的人交谈,而是直接选择了万修盟的人,然后万修盟的人再与太玄皇宗说了些什么。
宫遇决定了先暂时退回人界,反正压力已经给冥界带到了,冥界也不敢对宫颖如何。
唯有宫妮不愿离开,带着不愿听取任何人命令的冷漠表情伫立在通幽谷的上方。
“你是不相信冥界还是不相信钟离?”
其他人不敢问只有作为她丈夫的宫遇能问。
宫妮看向宫遇,眼神中的情绪像是在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我是想知道白斩离现在在干吗。”
巫云灼山站在寝宫中那巨大的窗前,不久前澹台砚也站在与他同样的位置,静心享受着暮晖照耀在身上的感觉。
只是现在他没有心情体会对方当时的心情,就像他的身前站着的也不是当时推门而入的月少旭。
如今的冥都已乱,虽然明面上一切还是维持着井然有序的状态但暗下早已是暗流涌动。
巫云灼山并不关心这些,即使那些一心还向着澹台砚的臣子向他进言也都被他统统拒之门外。
那个有着澹台氏正统血脉的禹和已经收复了冥河外的各路大军,包括他的第四军最终也放弃了抵抗。
在兵马方面即使有着号称最强的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冥都也不可能抵抗的了五军以上的联合压制。
再者澹台砚已死,以新王身份进入冥都的禹和第一军与第二军也没有理由阻拦。
朝中旧党为此欢呼,仿佛经历了澹台砚的黑暗统治后终于迎来了光明。
但他们实则只是高兴能够重新受到王上的重用,而那些心向澹台砚的臣子担心的也不过是新王对他们的态度。
最近几日那些关于澹台砚屠灭先王满门的消息闹得整个冥界都知晓,而禹和作为先王唯一留下的血脉也是澹台氏唯一正统继承王位那是名正言顺,而过往遭遇又将博得整个冥界的同情理解。
所谓运势所及天时地利人和,现在看来禹和也至少占了两样天时人和。
而巫云灼山虽然坐拥冥都,但也并未占据地利之势。
因为他不是那个能将整个冥都拽在手上的人,甚至他自身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徒劳。
“你在等什么?”
宫颖不解。
那个站在寝宫中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她。
她原本以为巫云灼山因为澹台砚的死想要报复,但对方近日来却始终蜷缩在宫殿内无所作为。
她后来又以为对方想要通过她胁迫她的父母和人界的修士替他做些什么,但结果对方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一句话。
等待了太久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而这也是这些天来二人的唯一一句话。
巫云灼山扫了对方一眼,在对方的眼神逐渐变得不耐之前说了一句,
“你走吧。”
这让宫颖愣住,直到对方第二句带着些暴戾的滚字出口。
转身离开直到确认了对方真的已经离开宫廷离开冥都巫云灼山才略微松了口气。
接着他略带倦意的说了一句,
“最多三日新王就会到冥都了,阁下说的一个月时间我怕是只能撑半个月了。”
不知道他在和谁说,他也不确定寝宫内是否有别人,但他就是自顾自的说仿佛只要他说了对方就能听到。
“没关系。”
一个声音安慰道,而听到这巫云灼山眼中的倦意变成了煞意。
“没关系?”
“时间我会想办法,而且我也相信他能在这时间之内有所突破。”
“你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巫云灼山说着朝着某处振臂一挥,寝宫之内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放心澹台砚的事我不会忘记,待完事之后我会履行承诺。”
“”
场面短暂的沉默,随后对方继续说到,
“禹和入冥都你们便再无任何机会,相比今后一直带着澹台砚流亡要不要考虑来我人界?”
“我是冥界修士到了人界还能光明正大吗。”
“或许少了自由,但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是太虚修士,即便新王想要拿下我也不是容易的事,况且我也不想成为你在人界藏匿的锋刃。”
“你不需要成为我的锋刃,因为我已是人间最锋利的那把。”
这句话好生嚣张,但巫云灼山想到了对方数日前出现在宫中的场景,当时自己与对方对了三招,然而结果却是被碾压。
人界他不知道,但冥界哪怕算上冥河之外的老怪也绝没有一个能和此人比拟的。
“你会这么好心。”
他不相信,尤其是对方以澹台砚的魂魄为注让他拖延一个月的时间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对方的算计。
对方笑了笑,
“你不用成为我的锋刃,但可以成为我天山的锋刃。”
冥河很长,长到贯通了整个冥界。
所谓冥河以外真的就是外面的世界,与冥河之内截然不同且没有尽头。
冥河外的世界滋生出了许多怪物,这些怪物天生惧怕冥河的水所以不敢靠近,但却不妨碍它们在冥河外的土壤上肆意妄为。
在这里杀戮如吃饭一样随意,怪物们屠杀其他活着的东西并不仅仅是为了果腹,就单纯的只是为了杀死。
这些死掉的怪物都会化作能量,而这些能量则是流向通幽谷。
可最近几天流向通幽谷的能量比以往要少了许多,当然这并非因为杀戮的减少相反杀戮更多了却很少有能量流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冥河外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家伙,将这些能量统统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