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12:三杯鹿血酒,一场人间祸(1 / 1)一了伯和尚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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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州粮仓走水,损失粮草近半……

如此噩耗宛如一颗巨大的冰雹从天砸下,砸的曹彬头晕目眩,冰的他手足发冷,如此大事,怎会发生在秦九头上?

王彦超却瞬间恢复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浓眉一扬,一股无形威压自身上升起,冷声发问:“具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信使被大帅有如利剑的目光给吓住了,结结巴巴的道:“是……是隐藏百姓家的西……西蜀溃兵所为……纵火者已经被……当场格杀,但火势已起,一时救援不得。”

醒过神来的曹彬大急,一时顾不得尊卑,抢过话头便问:“放屁,粮仓乃重中之重,怎会没有重兵把守?”

“都虞侯昨夜放假,安排了庆功酒。”

“不可能,秦九谨慎惯了的,他不可能不知轻重,行军路上,将校还分时而食呢。”

信使吱吱唔唔,看看王彦超,又看看曹彬,欲言又止。

曹彬不耐烦,一拳将茶几擂的稀巴烂,怒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信使吃逼不过,这才缩着脖子轻声道:“都虞侯昨日下午游园,遇一小娘,相携去听曲子,一宿未归……”

曹彬爆一句粗口,起身道:“大帅,某去看看,要果真属实,某亲自将那亡蛋给揪过来。”

王彦超掩嘴轻咳,慢条斯理的走回桌前,端茶缓品,一杯茶下肚,这才笑道:“事即发,你再急也没有用,再说,你去也不合适,来人。”

“有。”

“请申先生来议事。”

“诺。”

亲卫正要离去,却听那信使又道:“都虞侯已在路上了,最多一个时辰就到了。”

曹彬一脚将那信使踹倒在地,骂道:“话也说不全,要你何用,他人没事吧?”

……

令曹彬大失常态心急如焚的罪魁祸首正懒洋洋的策马而行,只一双眼桃红成水汪汪的一片,怎么看怎么碍眼,他用绢帕不停的拭着眼睛,忍不住回头斥骂庄生:“下手没轻没重,你不知道姜是辣的么,痛死老子了。”

庄生缩缩脑袋,轻声辩道:“起初不是不见红么,哪知道过不了一会就红肿成这样呢。”

秦越见其还敢犟嘴,没好气的虚抽一鞭,这才哀叹道:“自作孽,不可活呀。”

“活该,我这就写信回京,丢脸丢到家了。”

能这样骂他的只有甲寅。

这家伙大半夜被惊醒,火急火燎如无头苍蝇般去救火,然后又被现场指挥陈疤子虎吼着让其去找秦越,结果等他七拐寻的找到小院子把秦越从暖香的被窝里拖出来,天都快亮了。

气的甲寅当场就想把那狐媚子给一刀劈了。

可粮仓被烧,实在是不得了的大事,秦越衣服也没时间换,便亲自来西县请罪,甲寅又怕其出事,只好黑着脸相随着护卫。

“这是军机大事,就莫吓着你嫂子了,我容易么。”

“呸,现在想着嫂子了,你爬上床的时候,怎就想不到她了呢。”

秦越幽怨着,一付生无可恋的样子,“我犯的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是生理需求呐,话说你就不想?也对,你是那种一上床就能睡着的和尚弟子,不能和你比。”

甲寅鄙夷的横他一眼,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是勒马后退三步,摆明了离他远点的态度。

秦越恼羞成怒,吼道:“有种你再摆个脸皮我看看,回头就下军令让你纳个蜀中女郎来当妾,看你怎么和家里说,哼哼,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甲寅理都懒的理他,伸手一探,从赤山那架过六年凤,开始逗鹰玩。

秦越只好悲催的自个擦着眼睛,越擦越红。

待到进了中军大帐,又急又怒的曹彬可不管他是不是自作孽,见面就一把揪过,骂道:“看你做的好事,嫌脖子上没疤是吧。”

“松……松手……气喘不过来了……”

秦越把脸挣的通红发紫,这才逃脱了曹彬的魔掌,略理一理衣冠,这才向王彦超请罪:“末将贪杯误事,险坏西征大计,请大帅责罚。”

王彦超肃容端坐于案后,沉声道:“粮仓何其重要,竟然起火,而且一烧就是二十余万斛,难道粮包底下架好了柴堆的不成?”

秦越擦擦眼睛,沮丧的道:“火是起了,粮也是烧了,不过很快就扑灭了,然后才晓得,那粮仓底下尽是泥沙,帐面上是有四十万斛,可实际上,也就只有一半是粮食。”

“哦?”

王彦超眼里精芒一闪而逝,身子却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问道:“把具体的情况说一说。”

秦越接过曹彬递过来的茶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有兄弟就是好,这茶一递,公堂问案的气场就破了,起码……不那么难堪。

秦越也算是倒了霉,走访民情是他惯用的维稳手段,可不该一时心动,慰问了正于柳荫下纳凉的女郎,还遇上的是那种熟透了的春色妩媚。

几句话一聊,琴弦儿一拨两撩,发现恰是知音同道人,少不得进雅室品酒吹萧,闻香探幽。

然后,有人奉秦越将令,三坛美酒送到了值守粮仓的守军那里……

曹彬听完秦越的自述,冷笑道:“少给大帅打马虎眼,你好歹也是打小走南闯北,环肥燕瘦阵里练出来的人,会这点定力没有?”

“我不知道那是鹿血酒。”

“你不贪杯。”

秦越见曹彬满脸的不信,一擦通红的桃花眼,怒道:“老子当和尚快一年了,哪象你美妾一个接一个的纳。”

“……”

曹彬还是不信,转头问甲寅,甲寅兀自语带怒气,“你问他,火烧屁股了还在那做美梦呢。”

曹彬见甲寅满脸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猛的就是一痛,再次一把揪过秦越,吼道:“好你个亡蛋,还真玩脱了……”

王彦超连忙起身圆场:“哎,那个,国华快快松手,有话慢慢说……九郎你这回也真的是孟浪了,少年戒之在色,这道理你也不懂?”

王彦超先充长辈相劝曹彬退开,然后才以一军主帅的身份对秦越道:“不管怎么说,粮草烧了还是缺了,总归是军机大事,查,是必须要严查的,军律在前,莫怪本帅出手无情。”

秦越捂着火辣辣的脖子,一脸晦气:“末将知罪,但凭大帅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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