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20:从来互惠才共赢(1 / 1)一了伯和尚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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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愿意打败战。

也没有人天生就乐意做贱骨头。

奴颜卑膝的好玩么?

是人皆有上进心,哪怕一身紫袍了,也想着穿蟒袍是什么体验。

王昭远与军略上,凡兵书战策皆能倒背如流,在纸上谈兵上是真下了功夫的,曲江池上,无人辨的过他。

这是他傲笑朝堂的底气所在,也是他上书请缨的原因所在。

否则,在家与二三女嬉戏不好么。

可惜,尽信书,不如无书。

纸上得来终是浅。

名将从来是天生的,那种战场敏感性,那种临机决断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秦越非常有自知之明,从军这么多年,他自个就没举过一次令旗。

专业的事,专业的人去干。

木云的帏幄运筹,曹彬的临机决断,都不是一般的强,秦越只能是敲敲边鼓的份。

用曹国华的话说,尽是小聪明,虽然话里有些酸,但秦越却认。

他甚至怀疑木云有心要栽培甲寅,是否方向搞错了,那根棒棰

那根棒棰趁着还未出发之际,还跑到关城上先放一把鹰,这才心得意满舒心爽气的坐下绑脚帮,套草鞋。

然而,白穿了。

斥侯飞报,蜀军烧了栈道,自燕子砭往西,足足毁了有三十里。

曹彬爆了一句粗口,却也无可耐何,昨天将士皆疲,以疲军对疲军还好说,但西蜀在这栈道上每隔三十里便有一座平安寨,平时护商保民,战时便是军寨垒堡,所以谨慎考虑后,昨日未将剩勇追穷寇。

还有一层担忧的便是怕把兔子赶急了,几下就能毁了栈道。

然而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蜀军是真下本钱了,一口气毁烧三十里。

这栈道自三泉关西进,依旧伴着嘉陵江蜿蜒而行,名称却又改了,此段名金牛道,“石牛粪金、五丁开道”讲的便是这条栈道上的故事,却是比凤州道上又险上三分。

盖因为凤州道左之故道水被控了,水浅如沟,而这里的嘉陵江却汇聚了包括西汉水在内的多处水源支流,走在潮湿水滑的栈道上,道右是悬崖危壁,道左是浊浪滔滔,真的是胆战心惊,连牲口都不安。

军议。

曹彬于帅案后高坐,秦越则坐于左手第一位,依次陈仓、木云、顾北雄、薛俨、方正德等,甲寅发挥主人翁精神,座次连连让。右手位则是潘美领着吴奎张侗等一帮广捷军将校依次而坐,可惜没事也要瞎热闹的白兴霸与胖熊武继烈尚在西县养伤。

“蜀军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栈道毁之易,于这峭壁危崖上重新搭建却是万般难,哪怕没有敌军守卫,也得花费好大的工夫,大家说说,有什么好主意。”

曹彬开了口,秦越则帮腔:“我们都是睁眼瞎,这粗略的舆图看了也等于白看,不如请薛将军、方将军先说说。”

见秦越把话头递过来,薛俨轻咳一声道:“既然不能西进,走罗川小路南下,沿雪溪再折转西向,也可到大小漫天寨,这两寨依山而筑,左右犄护,寨前峡谷形如新月,地势险峻异常,乃利州北大门。”

“不止有大寨坚守,还有参狼羌。”

方正德道:“南下就要取道宁羌城,那些羌民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个个能武善射,脾气还属顺毛驴的,若是逆着他们了,比数万大军还难缠。”

“多给钱粮如何?”

“给钱粮当然好,但不能象做买卖,不然反而会让羌人以为你看不起他们,他们好面子。”

曹彬道:“既然此路不好走,九郎,你部斥侯利索,就多辛苦一下,把路探好了先。”

秦越正要答话,方正德道:“斥侯不急着出,搞不好就是刀枪见血,一见血就不好办了。羌人把自个一亩三分地看的比命还重,最最头大的是山里规矩多,一犯忌有理也说不清,要走这条道的话,必须有得力向导,还要懂羌语。”

秦越点头道:“提醒的好,这叫到了哪座山头要唱什么歌,安善,去俘虏里找找,只管开高价砸。”

“诺。”

“还有”

“薛将军但说无防。”

“这一路兵力太多无用,峡谷仄迫,展不开。”

曹彬揉揉太阳穴,谓然叹道:“看来还得修栈道呐。”

“此剑名勇毅,乃当年御前演兵时,太祖亲赠,今无以为报,先以此剑相赠,供寨主补壁,待某回利州后,再牵牛驱羊以谢。”

铜钵山上,桃沟寨前,赵崇韬解下佩剑,相谢留宿供食的羌人寨主后,方率众下山,取道向利州而行。

“大郎还没有消息?”

全师雄边系披风边问,这大红披风已残破不堪,眼下却不是丢弃的时候,当此溃退之际,这披风尤如旗帜,能安军心。

“没”

“那某也安排人去找一找。”

“不必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看其自己的造化,走吧。”

赵崇韬用力的压了压两腮软肉,因急火而红肿的牙龈疼的厉害,令他时不时的嘶声吸气。他看了看迈着沉稳步子前行的全师雄,心想,自己应该早些时候认识他的,枉为自己出身将门,却需要这年轻后辈来激发血性。

若非当日目睹三泉关外的血战,被全师雄的悍勇激发了胸中的血杀之气,他虽然常年戎服在身,久经军旅,但却在益州雅士文人的唱和下,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个武人。

大郎倒是一身血气,可惜,太刚了,如今下落不明,回去后又如何向老妻交待?

唉!

“报栈道烧毁无法西进。”

负责探路的亲卫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不利消息说出来后,赵崇韬反而略有展眉,呼出一口浊气道:“王帅经此一败,反而更有决断了。”

全师雄却把眉头皱了起来,于他想来,此计甚劣,栈道难行,正好阻击,沿途那么多寨栅都是现成的,何用毁道。但他却又不好说什么,便问道:“那我们却是如何是好?”

“南下,走罗川小路。”

兴元府,白虎节堂。

帅案后的王彦超怔怔出神,这位周军北路行营统帅抚着战报默然半晌,最后感慨道:“二三子果建大功也。”

自言自语毕,方署名盖印,下令:“八百里加急,即刻进京。”

“诺。”

“令康延泽率精锐一千以为偏师,沿米仓道进军,多设旌旗,呼应曹秦部,能进多远便进多远。另派人送讯给三泉关,本帅头痛病发作,前敌军机一应由都监曹国华全权负责。”

“诺。”

堂左角落里,隐形人一般自顾着煮茶的申先生问道:“大帅就不怕御史言官参你两本,说你畏敌不前?”

“巴不得。”

王彦超踱步过来,伸出两指拈起小小的茶碗,轻闻了闻,却又不喝,自嘲笑道:“自家事,自家明,某这北路行营统帅,本就是护卫一个,圣上在意的是曹秦两小辈的培养,既然这两柄剑锋利,那么某做好坚盾,便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否则,秦轻云那亡八蛋,哪来的胆子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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