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全身四处都疼!
吸口气都夹带疼痛感!
张明慢慢睁开双眼,额头上冷汗被湿毛巾敷着,一群人因为张明的伤情忙里忙外。
“过多久!明儿怎么还未醒,非逼我把你们打成明儿的模样,你们才肯好好医治不成。”
红装女子的话给大夫们巨大压力,张明外伤明明痊愈差不多,可偏偏醒不过来,他们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何况病患家属一个比一个狠,他们双腿正在打颤。
“陛下,殿下只是皮外伤罢,过几日便能醒来,不必过于担忧。”
“你的意思躺过些许天,连眼皮子都能没动过一次,朕应该放宽心咯!”
“臣等知错,只是殿下确实是皮外伤,为何至今不醒,臣惶恐。”
大夫们瑟瑟发抖,他们对于自家的老板的声誉太明白,一个回答不好,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谁都不敢保证。
“陛下说的话不管用,本宫说也不管用,你们是不是雍州之人,殿下万一出现任何差错,你们担当得起吗?”
夫妻俩分别施压,让大夫们伤透头脑,日盼,月盼就等着张明快点醒过来。
所希张明听到大夫们的呼唤,满足他们的心愿,终于睁开眼来。
“殿下醒啦!娘娘,娘娘!”
小橙子屁颠屁颠跑去告诉红装女子好消息,娘娘急了好几日未曾合眼,连带陛下都不高兴,整个皇宫接连好几日都愁云惨淡。
“明儿,明儿,你快醒醒看看为娘。”
张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勉强点点头,回应着红装女子。
他晓得眼前中人,张明便宜老爹的夫人,自己的娘。
在这个世界中,唯一对张明真心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张元礼服软的女人。
“娘!”
张明的话语微弱,还是能让红装女子高兴极了,她可是不眠不休等好几日,日日向上天祈祷。
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转了性子,怎么遭遇这些事情呢?
要不是李墨然伤情和张明差不到多少,红装女子非得带领雍州卫上门抄家不可,她就是这般霸道。
张明成为恶霸殿下不是没有原因,亲爹不管,亲妈宠爱,活脱脱成为长安府一霸。
张明羡慕极了之前无恶不作的生活,怎么就沦落到非得跟人家拼死拼活的地步。
红装女子心疼摸了摸张明的脸,如此般英俊的样貌,现在倒成这般模样,为人父母一定是心疼。
“娘改日给你出气,该死的李墨然,敢对我们雍州皇子下黑手。娘听说,李墨然用大落日剑,可把娘吓坏了。”
张明听到娘护短的话语,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有娘护着的感觉真不赖。
太徽殿内
“夫人,我该给你说过多少次,明儿参加证道大会,真的是他自愿去。我当父亲能不心疼自己孩子吗?”
“你少来,张元礼。几月前明儿到你这太徽殿,便足足晕倒好几月,我是心如刀绞,合着不是从你身上掉下的肉,你不心疼是吧?”
张元礼懵逼了,好歹自己是一代枭雄,被自己夫人为难成这幅模样,真是有苦说不出。
“张元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只是这一切哪有一家团圆来得重要。”
红装女子没有给张元礼辩解的机会,她清楚自己丈夫的性子。
“红妆,我是逼不得已。不管明儿他能不能挡住大落日剑,绝不会有半点意外。”
赵红妆没接着逼问张元礼,有些事情过犹不及,多说反倒失去意义。
张元礼看着赵红妆愤怒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反派不好当。
文乐阁
“殿下,殿下,娘娘来啦!”
张明躺在藤椅上,正在跟两位可爱的小妹妹聊聊天,畅谈着人生理想。
看着全身绑着绷带的张明,小宫女憋着笑,硬生生和张明聊了许久话。
殿下不是传说中的可怕,相当有趣的很。
两个小宫女暗送秋波的眼神,差点让张明坚守的已久的道心崩塌。
“自己有未婚妻,自己有未婚妻。”
张明背不了佛经,靠着一句话来提醒自己。
小橙子每当见到这一幕,都会十分的讶异,自家的殿下自从太徽殿病后,完全不同了。
“明儿,明儿。”
张明敬佩母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整个皇宫恐怕只有母亲有这个本事。
“娘来了吗?儿子不孝,伤病在身,不能请安,反倒劳烦娘来看我。”
赵红妆眼泪都快掉下来,多好的孩子,张元礼臭小子,还不懂得珍惜。
“你讲这些做甚,你好好痊愈就是娘亲最开心的事情。”
张明充分发挥自身的演技,让赵红妆恨不得受伤就是自己。
“娘,这几日我身体还是不太好,恐怕不能见父皇,你替我转告,免得让他担心。”
“他敢,你这几日先好好静养。若是他张元礼胆敢踏上门来,我赵红妆第一个拿扫把给他扫起门去。”
“娘,你真好。”
“傻孩子。”
赵红妆摸了摸张明的额头,对他的小孩子心性,感到颇为无奈,也颇为欢喜。
“那元宁宁小妮子,这几日想要看你,都被娘给挡住了,你自己的想法呢?”
赵红妆第一次打趣自己的儿子,她想让张明的心静下来。
她儿子能击败李墨然,她是最欢喜的一人,对张明之前的荒唐事,她不是不知道,只要他能开心,赵红妆都能任由他撒野。
张明沉默了,他不是不想见元宁宁,他有许多事情要跟她倾诉,相信她也是如此。
四方书带来不只是他一人的变化,影响他周围所有人。
“娘亲先回绝她,改日再见吧!”
赵红妆说声好,她看得清自己孩子身上的顾虑。
张明看见赵红妆离去的身影,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千言万语的思绪只能化作一口气。
张明透过四方书见到往前许多年月,明白四方书所讲的因果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十五年前,长安府
“元礼,你真要这么做吗?明儿刚刚出生不久,万一有个闪失?”
赵红妆不舍抱着怀中的婴儿,肉嘟嘟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睛,让她原本坚硬的心瞬间软化。
“别无他法,明儿的出生是为了这一日,红妆不要犹豫了。”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你看明儿他,他……”
赵红妆全身颤抖起来,紧紧抱着怀中孩子死死不放,她终究是个母亲。
“再怎么样,十五年后会再见面,这不仅是为明儿一个人,为了所有人。”
赵红妆看了最后一眼张明,忍住内心的悲痛,放下孩子,自顾离去。
“娘,我把父皇的花瓶砸了。”
“没事,娘罩着你,你父皇不敢说半句屁话。”
“娘,我把李先生给打了,谁让他天天催我读书呢!”
“没事,娘给你赔罪去,你下次可不能再犯。”
“娘亲,娘亲,我把表姐裙底给掀了,她跑过来要打我!”
“你!你!你你先躲起来吧。”
张明明白赵红妆的心理,她在补偿。
他从十五年前张元礼和赵红妆行为,猜测出更为可怕的一种可能,让他更加害怕。
他没有勇气面对元宁宁,张元礼,甚至不想见到赵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