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地下空间，昏暗的灯光下赤鬼身旁汇聚着大量形形色色的小妖怪。

看到了萧宇静发在江汇日报推送上的挑衅文字，赤鬼一面擦拭着手中的唐刀，一面笑道：“她终于忍不住，在主动找我了呢。”

“弱智小妖怪？再等等，很快你就能知道本公子的手段了。”

正想象着自己战胜萧宇静的那一刻，赤鬼的手机再一次接收到了来自江汇日报的推送新闻，内容既是楚衍后来编辑给萧宇静的那条消息。

看到“半妖”、“兄长”、“小狗狗”、“妹妹”等字眼，赤鬼先前自信而轻松的表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怒容。

狠狠扔掉手中擦拭唐刀的棉布，赤鬼怒气冲冲地说道：“连她都知道我在家族中不受重视吗？小妖怪，半妖？这些日子她也没闲着嘛，居然在偷偷调查我。”

随手用刀斩出一道剑光，几只没来得及逃离的小妖瞬间被斩成了碎肉。

“赤鬼公子……”

“我究竟哪里不如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莽夫了？聪明才智？能力？对帝国除妖师的了解？除了妖气，哪一项我都在他们之上。”

见赤鬼性情大变，卞魉提醒他说：“你今年不过才三十多岁，大公子他们都已经五百多岁了，跟他们比妖气，尚需时日。”

底下的小妖也劝道：“这肯定是萧宇静刺激公子的手段，聪明如您，肯定是不会上当的。”

“上当？”赤鬼冷笑几声后说道：“我怎么可能被这样幼稚的语言激怒。她喜欢骂就骂吧，等到时候这个空间布置完成，击杀萧家二小姐的功劳将就此记录在我的身上。”

这时候有小妖又说道：“可是……可是……”

用刀抵住那只小妖的额头，赤鬼道：“可是什么，说。”

后退两步，小妖道：“可是萧家二小姐说不久之后就要离开江汇城了，如果到时候这个空间还没准备好的话……”

卞魉道：“这不过是她的阴谋而已，目的就是为了骗你出去跟他决战。人类除妖师那边你比我了解得更多，出去决战的话，说不定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不对……”赤鬼道：“她先是对我极尽谩骂，而后又明确说自己即将离开江汇城，为什么？不是她逼我出来的阴谋，而是她想为自己找个借口，不丢面子，又能迅速逃离江汇城。”

“已经在心里小看萧宇静了吗？”有人如此嘀咕道。

江汇城下的小妖受尽除妖师们打压，早就想报仇雪恨了。现在城中下水道系统终于来了一只A级大妖怪，他们怎么都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乎有小妖添油加醋地说道：“前两天那只A级的水母就已经弄得整个江汇城丑态百出了，我们还趁着这个机会拔掉了警卫部那么多监控系统。像赤鬼公子这样的强大妖怪，肯定比水母要强上许多倍的。”

见赤鬼的心理有些动摇，卞魉道：“关于那只代号为‘水母’的妖怪，赤鬼公子应该知道的吧……”

“我已经见过了，的确是老头子派来劝我回头的妖仆。”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山里，对这件事从长计议？”

赤鬼笑了笑道：“不，它来的正是时候。只要有它在，记录战斗并向全世界直播的事我就不用自己想办法了，你也能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找机会报楚衍的暗算之仇。”

“楚衍？”再一次听到楚衍的名字，卞魉双目放光，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冷静。“那，族长那边怎么办？”

“我会承担一切后果，以及褒奖的。”

自从上次水母袭击江汇城之前有发现小妖协助赤鬼以后，楚衍等人便知道了一个可以联系上赤鬼的渠道。将这个信息告知给萧宇静之后，她顺势在住处附近击杀了抛头露面的小妖，最后只留了一只小老鼠回去向赤鬼报信。

此时围剿水母残余的二号作战任务正在进行，低级别的除妖师小队已经在开始清理表层的下水道系统，不少跑得慢且目标明显的小妖都被趁机捕捉或击杀。

为了避开圣灵学院后勤组的追踪，萧宇静这段时间几乎是一天换一个地方。白天天气炎热，她就一直待在酒店宾馆休息。一到半夜温度下降的时候，她便会裹着不厚的风衣外出搜寻赤鬼的下落。

农历六月十五，月圆之夜，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萧宇静正好看到何不为跟另外三个不认识的人在附近陪同保洁人员清理下水道。

“这段下水道堵塞了，积水都有半个人身高，你们真的要亲自下去检查吗？说不定里面真的有妖怪呢。”

为首一名貌不惊人的男子笑着说道：“我们已经检查将近三公里长的下水道了，怎么能因为这点积水就枉顾任务呢？”

随手创造出一个黑色的小船放在保洁员的面前，男子道：“我能使用塑料元素的灵术，自然能在下水道里面创造出一个不受腐蚀的小船。”

何不为也在一旁说道：“放心吧，我们都是圣灵学院的除妖师，找的就是妖怪。”

留下一个人在上面观望，男子和他的一名队友跟何不为一起下去了堵塞的下水道。浓重的腐臭味通过井口不断向外释放，路过的行人受不了这种气味，纷纷绕道而行。

顺着钢梯下到井底，何不为只见一堆黑色、白色的垃圾浸泡在腐臭的黑水中上下浮动。铁栅栏拦截着大量的垃圾，它们多数因为体型庞大不能通过，堆积在一起，长年累月之后，在没有足够保洁员的情况下终于堵塞了。

跟随下来的一名队员名叫田蕊，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也还是被这段下水道中的景象熏得差点吐了出来。

拍了拍她的后背，何不为问队长木维心说：“我能不能为师姐创造一个过滤球？”

木维心摇头道：“木元素过滤球的确能净化空气，但如果我们在这里遇到妖怪的话，她将行动迟缓，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