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事情是不是没那么简单，水鬼其实是很厉害的妖怪？然后几个C级民间除妖师都被杀了？”

笑了笑，孔武接着说道：“你算是猜对了一半吧。几个C级民间除妖师被杀，但并不是死于水鬼之手。”

“那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担心孩子，当地村民们硬要跟随警员和除妖师一同前往。沿着之前他们跟踪得来的水鬼逃离路径，一群人很快便在靠近河边的一处悬崖上找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不大，刚好够一个人进出的。或许是因为水鬼经常出入的关系，从洞口滑落的碎石和泥土堆积在了不深的河道中，看起来还很新鲜。”

趁着孔武喝茶的时间，何不为不禁说道：“怎么感觉孔老板好像自己亲眼见过一样。”

“不是我亲眼所见，而是我的客人，一位死里逃生的民间除妖师亲口描述。”

“死人了？”两人的眼睛瞬间放大。

“死没死人我不清楚，但当时进去山洞里面的人只有不到一半活着出来了。据我的客人所说，他们进入山洞之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庞大的人工挖掘的，用坚硬大理石堆砌加固而成的墓地。进入墓室的过程他说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当推开几米高的两扇石门之后，墓室之中竟然还闪耀着昏黄的火焰，细细一想，应该跟你们进来鬼市时路上见到的长明灯很像。”

孔武继续说道：“墓室里的陈设非常复杂，各种琳琅满目的珠宝镶嵌在墓室四周的大理石墙壁，坚硬的地板上堆砌着大量反射着白光的银锭和闪耀着金光的金条。要说一般人认为值钱的东西肯定是金银财宝了，可我的客人却发现，那群跟进来的村民居然完全无视眼前的金山银山，反而见目光投向了摆放规整的瓷器、陶器以及各种手工成品上。”

鬼道三也喜欢金银器，但听到孔武说“居然”二字，他未免出尽洋相，干脆选择了闭口不说话。

楚衍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帝国统治稳定，古董自然要比黄金值钱。”

“的确是这样。可诸位有没有想过，他们只是跟着前去找小孩的一辈子可能都没离开过莱山县的村民，为什么会知道古董比黄金值钱呢？就算有人知道，他会告诉其他人，他又有出货的渠道？”

何不为听孔武这么一说，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他们不是去找小孩的，就是冲着墓地里面的财宝去的。而且他们也不是单纯的村民，也许是……盗墓贼混了进去。”

双手抱拳托着下巴，楚衍道：“但凡能独吞的财富，不说盗墓贼了，你们也不会随意分给别人。更何况他们还找来了当即警卫所的警员，以及发布C级任务后前来帮忙的除妖师。”

“那是因为……他们明知道墓地里面有危险，所以……”

“财富重要，性命更加重要。那些警员、除妖师都从中得到了好处，谁知道会不会是串通演戏的呢。”

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鬼道三又问说：“不是说大部分人没能出来吗，是不是墓地里面真发现了妖怪，把他们都给……那个啥了？”

“我的客人说，他只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凉风袭来，紧接着自己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他是靠着自己的意志一步一步从墓地里爬出来的，落入水中，最后被下游洗衣服的当地百姓救了起来。跟他一起被救的还有另外十几个人，他们比我的客人幸运，大难临头居然还顺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看着眼前的茶盘，鬼道三问说：“那他……是怎么把这么大一坨东西带出来的？”

“他卖给我的只是这几只茶杯，至于下面的茶盘，据说来自另一位死里逃生的除妖师。因为茶具这种东西越完整越值钱，所以他们勉强凑成了一套卖给我。”

“这一套，多少钱？”

“也不多，两千万吧。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五千万转给你。”

“额，你这行脚商人，绝对是个大富翁啊。”

“往来人类的国家和妖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帝国很多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却不愿意出高价。相反，妖国的妖怪们有不少王公贵族喜欢研究人类的文化，也出得起这个价钱。”

凑近了些楚衍的耳畔，鬼道三轻声说道：“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们可买不起。”

听到了鬼道三的话，孔武道：“没关系，反正你们也要去那里的，要是能带点东西回来，我这里高价回收。”

“我们要去那里？”何不为有些为难地问楚衍说：“那我清理下水道的任务该怎么办？田蕊师姐他们还等着我呢……而且这应该是个盗墓的案子，应该会交给警卫部的吧。”

不理会何不为的为难，楚衍道：“据说事后拥有从墓地里带出来古董的人都死了，是不是真的？”

“除了我之外，好像的确是都死了吧。”孔武微微笑道。

摸出手机，楚衍一阵点划之后，翻到其中一条短信，问孔武说：“这个任务是你发的吧？”

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短信的内容，鬼道三惊讶地发现里面的悬赏金额是一百万。

“一百万？”张大了嘴巴，鬼道三看着楚衍，问说：“A级任务的赏金都没这么高吧。”

“鬼市的任务价格基本上是警卫部任务价格的五到十倍。刚好我们要去莱山县，顺便接一个这样的任务，也能发一笔小财。”

看着楚衍手机上的信息，孔武的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又立即恢复了正常。

“如果我说这个任务不是我发的，你会信吗？”

“这几只茶杯和茶盘我刚才都鉴定过了，的确是梁朝末期的。其他拥有过丽妃陵墓古董的人都死了，其中不乏像你一样的富商、实力不俗的妖怪和除妖师，既然你说自己是现如今唯一活着的那个，那么这个任务肯定是你发的。”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孔武道：“我发布的任务只有A级以上的除妖师或者排名前一百的赏金猎人才能看到，你们这种C级除妖师小队，怎么会……”

站起身来，楚衍道：“不管你发布任务的限制条件有多少，只要我想，都能看得到。”

将手机推向孔武，楚衍淡然地说道：“按照你给的条件，将我需要的武器和消耗品准备妥当，我希望明天就出发。”

半眯着眼睛，孔武问说：“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