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当然不像，但只要用颜料按照一定的规则将这些刻痕连接起来，就能得到一幅幅完整的古代壁画了。”说着，馆长便从梁正东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支铅笔，开始当着众人的面涂鸦起来。

生怕耽误了时间，楚衍对梁正东说道：“你在这里看着馆长，我跟不为去墓室里面再看看情况。”

取下各自的背包，楚衍、何不为二人再次通过两扇石门，进到了半封闭式的丽妃墓室。

七盏长明灯依旧在燃烧，阳光照耀在墓室的石壁上，草影斑驳。墓室内的布置与前天楚衍所见到的几乎完全一样，除了微缩城市里横七竖八躺着的蜈蚣妖、蝎子妖，就是那条长大了嘴巴咬着丽妃墓的大青蟒了。

“居然还敢回来？”

何不为大惊，手上运起灵气便要操控身旁的藤蔓向一众小妖攻去。

这时候楚衍拦下了她，摇了摇头道：“已经死了。”

“死了？”渐渐恢复冷静，何不为试着感受了一下那几只小妖身上的灵气。果不其然，整个丽妃墓室除了原先那种淡淡的自带灵气之外，她不能感受到任何别的灵气。

“不好意思，我太鲁莽了。”

走上前去查看几只小妖的尸体，楚衍道：“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保护自己，这在任何场所都是对的。只不过，现在我们还在帝国国境范围内，出了帝国，出去别的国家，尤其是妖国，一定要管控好自己的力量。”

“明白。”

跟任务等级一样，圣灵学院将除妖师的等级分为A、B、C、D、E五个层次，层次中又以加减代表除妖师在该层次中的成绩。虽然目前何不为的评级还只有B-级，但距离B级别已经很近了，楚衍估计等暑期重新评级之后，她应该就能成为楚衍小队第一个B级除妖师。

对比于妖国，譬如卫国，何不为完全相当于其中级妖卫水平，算是比较厉害的除妖师了。所以如果她不能管控好自己的力量，一旦使用灵术攻击了别国的妖卫，那么很容易造成国家之间的纷争。

一面帮着楚衍搬动几只小妖的尸体，何不为一面问说：“我其实很不明白，既然帝国的实力明显强于周边妖国，为什么还会任由它们建国，成为一支支实力不俗的力量呢？”

掰开大青蟒的嘴巴，楚衍说道：“你以为我们人类为什么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种族？”

“聪明？”

“算一个。”

“努力好学。”

“也算一个，但不是最重要的。”

“嗯……妖族太笨，衬托的。”

将大青蟒的尸体斩去上半身，楚衍道：“一种网络上流行的解释，却也不是根本。赤鬼还记得吗？一只半妖就将整个江汇城闹得风风雨雨，那些比他多活了几十上百年的大妖怪会差？”

“那你说是什么吧，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团结。”

“团结？”何不为不由得怀疑道：“虽然我不怎么清楚高层的事，但我也见识过不少贪污腐败欺凌弱小同类的事。人类几个国家之间也经常发生摩擦和冲突，国家之间的居民相互谩骂、攻击，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团结的样子啊。”

早就猜到何不为会这么说，楚衍问道：“你觉得妖和妖之间的关系好，还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好？”

“一样的吧。”

“错了，你之所以会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将‘妖’认为是一个种族。实际上，妖族还分为各种妖族，譬如狼妖、犬妖、蛇妖、狐妖、鱼妖等等，五花八门。狼虫虎豹吃鹿、羊，鹰吃蛇、兔，牛吃草、树叶等等，食物链之间吃与被吃的关系是无法解除的。”

“所以狼妖一族和鹿妖、羊妖一族是仇敌，鹰妖一族和兔妖、蛇妖一族是仇敌，牛妖一族和各种植物形成的妖族是仇敌，无法调和？”

“即便勉强凑在一起，心中也会有异。帝国虽强，终究压不住所有的妖族。即是如此，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条活路，承认一部分妖国，不承认一部分妖族，让他们各妖族间分化内斗，减轻帝国的压力呢。”

“原来如此，受教了。”

重新打开丽妃棺椁，出现在楚衍面前的不再是一具空棺，一枚青色的妖怪灵核凌空悬于棺中，散放着青光。

“是大青蟒的灵核，谁取下来的？”

走进丽妃墓室，见到如此辉煌庞大的历史遗迹，馆长和梁正东都惊得呆了。他们左看看，右瞧瞧，硬是一面探索着墓室内的构造和各种已经被破坏了的遗物，一面感叹道：“想不到丽妃墓居然是如此建造的半封闭式墓穴，如果没有阵法守护加持的话，估计几百年前就被当地的妖怪、盗墓贼发现并破坏了吧。”

指着“护城河”内的小妖尸体，何不为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前天来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些妖怪。当时虽然打跑了，现在却发现死在了这里。”

仔细估算着丽妃墓的剩余价值，梁正东道：“我看这里并没有打斗的样子，它们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抽取了魂魄。”馆长语出惊人。

除了楚衍，其余人都围过去了馆长身边，问说：“抽取魂魄？世上还有这样的妖术吗？”

“当然。”跨过“护城河”，馆长一面走向那七盏长明灯，一面说道：“古中州大陆上生活过数不胜数的妖族、人族，他们当时所接触到的环境跟我们现在完全不一样，会一些奇怪的妖术也不足为奇。”

见馆长盯着几盏长明灯目不转睛，楚衍问说：“七盏续命灯？”

摇了摇头，馆长道：“只有寿命短暂的普通人类才会以这种阵法续命，所续寿命居古书上记载也不会超过一年。这一年，对普通人有什么意义吗？”

“依馆长的意思，这七盏长明灯放在墓室里，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北斗七星阵，应该是用来防御外人的主力阵法。”

“可现在我们已经进到了墓室，这北斗七星阵还有用吗？”

“主阵法被破坏了，但这七盏长明灯依旧亮着，说明阵法还未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