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演奏完毕之后,自己的眼中已然全是泪水,听到许景锦的掌声后,不由得赶紧擦干自己眼中的泪水,向许景锦说道:“公子见笑了,小女子闻曲而感,不禁如此。”
“姑娘多虑了,古人云‘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姑娘境界不仅动人,更是感己,又有何笑可言?”
突然,外面有人在大喊大闹,许景锦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眉头稍稍一皱,向着柳笙说:“姑娘可否再奏一曲?”
柳笙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不过既然客人都不在意,自己也没必要在意,答道:“这是自然。”
柳笙便再演奏起来了,这一次演奏的是蔡文姬所创歌曲《胡笳十八拍》,既是名曲,许景锦自然已经在乐府中听人奏过,虽然乐府中人所奏之曲,一分一毫,无所差别,但是在柳笙手中,此曲似乎更加婉转动听,仿佛柳笙便是谱曲之人,历经多年塞外生活远望家乡,纵使回中土亦难归家的悲伤之情,一调一音似乎就是蔡文姬本人在演奏一样,许景锦似乎都深陷入琴音之中,仿佛它有魔力一般。令人无法自拔。
虽然许景锦很想安静地欣赏着美妙绝伦的音乐,但是总有人想来破坏这种安宁,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个长相粗犷的人推开了大门,一身的横肉似乎都因为推开了门而颤动,用了极其猥琐的声音叫道:“柳笙小美人在哪儿啊?”
柳笙的脸上微微泛红,不知是生的气还是害羞,或许两者都有,也不回答。
许景锦皱了皱眉,那人满身的酒气,令人有些生呕,浪子一般的打扮,更是让许景锦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人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点令人想揍他而已。
只见他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也不管许景锦在这,朝着柳笙就冲了过去,许景锦自然看不得这些,也不管他满身酒气,对着他整个人就是一脚,本来希望着一下子就能把他撂倒,但是那汉子似乎也学过武功,身体即使是在醉酒的时候,也是本能地躲闪了这凭空出现的一脚,那汉子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许景锦,鄙视地说道:“架子不错,力道太软。”
许景锦听到这种嘲讽,自然恼了,毕竟这是赵云教给他的功夫,虽然没有其中最重要的枪,但是基本的拳脚,也是学得颇有样子,此时他也不想再留余力了,调动了全身上下的力道,再用力踢去,这汉子也不是个傻子,他也察觉到了这一下的危险,自然想着轻巧的躲过,只不过许景锦这招,是留有后招的,一脚踢去,则用双手为后招,手脚并用,才是招式的精华所在。
那汉子自然不知道这一招式,躲过前招过后,便想着反击,谁知反击半途,便感受到了胸前一震令他着实吃惊,这一下也让他后退了四五步,这才缓过来。
这汉子这下子才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觉,毕竟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十六,单论习武的时间,最多就十二三年,自己已经年将半百,习武也有四十年了,自然有一股傲气,不过现在,他也放弃了这种东西,摆出架势,再也不管一旁的柳笙,柳笙在旁边虽然想做什么,但是苦于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只能够继续演奏《胡笳十八拍》,心中所愿,自然明了。
只听见这声音时而急促,时而轻快,时而柔和,又时而激烈,曲子虽然还是那首曲子,但是曲调,却已经截然不同,在这种忽快忽慢的变化中,古筝的琴弦竟然绷断了,啪的一声,既是琴弦的断裂,又是人落地的声音。
再看另外一头,却已经是分出了胜负,站在原地的,是那个身上沾满酒臭味的汉子,而倒在地上的,却是那名英俊潇洒的少年。
许景锦现在的脑中犹如被人一直摇晃着一般,脑浆在激烈的翻滚,似乎都想要脱离这束缚住它们的载体,嘴巴里虽没有血,却是已经再也没有什么知觉,,原来的锦衣上已经满是尘土,银两洒满了一地,却没有人去捡,或者是不敢去捡。
不过那汉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许景锦击中了胸口三掌,虽然他练的是外家功夫,不过这三掌似乎都是安排好一样,击在了差不多的地方,本来翻腾的肚子,变得更加作呕。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错了位。
两人似乎都已经是点到为止,又似乎下了全力,毕竟这一场争斗,竟然没有一点儿的血,不过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内伤。
此时的雅间已经不再只有他们三个人,在门口,有着十几二十几个人在护卫,而闲杂人等,都没有靠近这个房间,一开始来到的老鸨,也被人招呼走。那汉子见终于分出了胜负,也是叹了一口气,坐在原地,而许景锦却是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若靠近,便会发现他的气息,却以与平常无差了。
“没想到这娃儿小倒是小,功夫竟然有如此的造诣,一身富贵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武学高手,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那汉子自言自语道,此时的他酒已经完全醒了,虽然身上还有味道,但是脑袋已然是相当清楚了。
许景锦则是假意倒在那儿,学了这门功夫,比起其他的功夫会少了一点灵性,但是弥补的是惊人的回复力,毕竟在战场上时,灵性是没有太多的作用的,而回复力比起灵性来说重要太多了。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够脱身。现在站在门口的那群人,全是眼前这个男子的手下,看来只能从这名男子身上做文章才可以顺利离开。
正当许景锦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这个汉子是一个自以为机智的人,深知现在若不补刀,他是有可能会后悔的,但是他也是一个似乎很追求公平的人,补刀这种事情,更是不让其他人插手,所以便小心地靠近了倒下的许景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