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牧似乎是懂了一样,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表情上仍是一脸的疑惑,只不过许景锦倒也懒得再与他多说什么,便转头过来再看两人的决斗。
那人也不再着急,毕竟刚才那一试只不过是再确认对方武功路数,加以对比双方实力,况且看到了对方的空档,只不过对方的反应倒还是快了一些才会一击不成,现在对方聚精会神,自然是只能对峙。
星彩这边却是被刚才那人的力道震惊了,刚才那一下,自己的手都有一些微微阵痛,对方的力量极大,比起之前的对手,他们都是着急强攻,虽然星彩年龄尚小,但还是可以互相打斗,而此人的力道,星彩却是根本不能直接,应该以自己的灵巧取胜,但她也不敢贸然进攻,对方的防御看起来更是无懈可击。
两人就这样一直轮转着绕着中间的圈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星彩终于按奈不住了,左撤一步,往前进的反方向疾走,想趁对方未反应过来给予一击,那人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这突然的速度吓到,微微一笑,轻轻也往左进一脚,用棍子想要抵住那一击。
星彩仿佛是早就料到了这一步,马上将手中的棍棒换了一只手,朝左边狠狠一劈,那人也丝毫不慌张,反而是迎着那一棒冲了上去,自己的双手也在变换着,可是就要在自己的棍棒就要接到星彩的武器的时候,那人却发现,自己棍上所接的,根本没有力道,星彩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朝反方向一个转身,将手中的棍棒再从胸口处直刺出去。这一下仿佛是无法躲过了,场上那人也是稍稍一惊,而在场下所看的观众,更是看得头晕目眩。许景锦自认为这一招自己是根本没有想象到的,这一下对方换做自己上的话,一定会被击中。
可对方比起许景锦来,更是高了一个层次,只见他将棍棒反手一背,将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无法置信的角度往下一收,甚至还将星彩刺过来那一棒给卡在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背上所背着的棍棒之间,星彩见事情不妙,想着要将自己的武器抽回,但是对方的力量极大,一旦卡住便是直接将自己的身体往上一挺,便将星彩的武器折断了。然后趁着星彩愣神的时候,便用那棍子架住星彩的脖子,说道:“你输了。”
星彩稍稍摇了摇头,而可盈则是相当地担忧,毕竟平日里,自己的姐姐养尊处优,与人对战,要不然就是对方实力不够高,要不然就是对方会让着她,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还没有人让她输过,况且有时候几个哥哥都会稍稍让着她,不过也得亏她自己天资聪颖,有时候的招数却是是无法防住的。哥哥输给她,也看不出来究竟是实力还是有意所为。
星彩垂头丧气地下来,把头盔取下,这才看到了许景锦和可盈,一下子脸上的乌云好像就消失了一样,直直地冲了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再说道:“殿下,小女子失礼,应不受罚吧。”
许景锦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你自己都已经这样做了才问,当然是不怕了,但是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出来。
可盈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姊姊,此中尚在营中,如此行径,是否有失礼教。”
星彩才不会管这些,既然她想做,那就做就行了,哪来那么多的规矩。
旁边的许景锦也只是笑了笑,便转头去看刚才与星彩比武那人,那人似乎是一个武痴,直到现在,还在那空地中站着,手里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想着刚才那一场的比试。
许景锦想着过去跟他打一声招呼,问问他的名字,他和谁学的武艺什么的,只不过他似乎太沉醉于武学了,许景锦叫了一声,他还是没听见,许景锦只得自己走了过去。
走到那人身边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发难,一掌便打了过来,许景锦虽说是没有防备,而且距离尚近,但许景锦终归是身手敏捷,尽管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许景锦还是将身体一扭,连头都没有偏过来,整个身体却是先动,虽然受到了些许掌力,不过好歹没有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损伤,不过腰间还是隐隐作痛,衣服上也被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刚想着反身一打,没想到那人却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马上朝着许景锦前跨一步,再跪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许景锦甚至都怀疑他的这一套动作是练过的。
那人开口说道:“殿下,此为吾之过也。”
许景锦见到他此刻服软,气得不行,好不容易感觉此人水平,对于磨砺自己,应当能作为磨刀石的作用,现在他又突然认怂,还这么彻底,让他着实有些无法接受,便说道:“汝为何营之人,此刻应非认输之时,乃是对与也。”
那人却说道:“在下不敢,殿下乃是万金之躯,今若稍有不测,罪则不在已,而在乎此营之忠士也。况在下已犯不臣之罪,求得殿下原谅,已是最优之措,何敢再有失也?”
许景锦不说话,觉得这样一点儿都不过瘾,但是他又无可奈何,毕竟无论现在怎么说,那人都不会再出手了,只可说道:“此番之行,过自不在于汝,而乃武学之道,武至其极,则必有其过,过之所在,则为天下万物皆为武,天下万事皆由武。是故武登其极,而天下众事,皆不由之。”
那人听得直直点头,仿佛是好不容易遇到了知音一样,说道:“殿下之所言,在下深以为然,而营中众人,皆以吾为武痴,而聚众而嘲之,不明人情,不知礼数,故武虽至极,而难为用也,”
“汝名为何,军中所任,又为何?”
“启禀殿下,在下名为龙楝,字木华,说来惭愧,军中所任,不过掌营中锅炉,为众将士烧水做饭,两军对垒,倒轮不到吾等卑贱之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