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自然是不肯轻易就这样认罪,毕竟他从来就没有干过,便说道:“殿下,此中之间,定有隐情,小人从不知府上尚有高家所失之物,想来定有他人谤也,而应是小人招待之客,或是下人遭人收买,此不关小人之事,请殿下明查。”
许景锦又说道:“吾自信顾临兄之人品,不过铁证如山,吾实难于此中寻物以证顾临兄之清白,不过此案尚有些许可疑之处,吾定稍有其漏,时日尚短,而步伐甚快,自会稍有不慎,若顾临兄清白之身,在下定会寻顾临兄清白之证,不过若使百姓信服,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可委屈顾临兄以嫌犯之身,而入刑狱,以待此案再判。若对顾临兄无所惩戒,群众便会流传‘殿下徇私之徒也’,此等消息,吾等自深忌之。想来顾临兄深知灼见,而自会安然受罚。”
赵迎听得许景锦这么说,也再没说什么了,不过赵极此刻却说话了:“殿下,小人斗胆,敢问若是殿下手下栽赃,而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高累听到这番话后,马上反驳道:“大胆,殿下何人也?为何与汝区区一郡守过意不去?强词夺理,小人之行径。”
“哈哈哈!殿下来广汉城中时日虽短,其中事迹,鄙人却略有闻之,殿下亲近百姓,而侠肝义胆,又从家中小子口中而有知,殿下对亲近之人,甚是关心,不过殿下亦热衷财物。想必顾临虽与殿下亲近,却未甚也,而若有人从中作梗,以无法之价格,而欲使小子牢狱之灾,殿下定会答应,此人知小人脾性,吾则定有僭越之为,便寻一借口,取吾头上斋冠,以终赵氏之责,而扶高氏上位,从此以后,广汉城中,再无他人,便是他高家一手遮天,而其余人等,皆在其下。百姓受难,民不聊生,实乃王国之灾。”说完,便朝着许景锦再说道,“殿下,小人愚钝,不过一族控一城之命脉,一人掌一城之权,又与城中王族何异也?古时立官,不过各官掌其中之责,以相制也,高家如此,官官相护,百姓遭其难,而岂有优待之时也。”
高累强势回应道:“赵郡守,至今为止,吾不过就事论事,殿下亦然,而汝辱及殿下,又是何意?殿下虽宽宏大量,不追胡言之责,而此等行径,过分至极。殿下乃是荆益之魁首,而深知官宦之利弊,怎会因区区财物,而使广汉城中,少一显贵?不过若有顶撞殿下,而损殿下之名望,不知殿下是否轻饶。”
许景锦眼睛轻轻瞟了一眼赵极,虽然他现在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却让赵极感受到一丝害怕,许景锦说道:“赵郡守不过以为臣之道,而提及些许建议,此等贤良之人,自如管仲、比干,而有谏言之德,又有何错也?高员外多虑。赵郡守之言,字字在心,而有其理,不过高家亦非行恶之人,不必过于担忧,况且顾临兄一事,只是有些许嫌隙,而非明判之,还须再行细查。”
许景锦还没说完话,群众有些人就开始起哄,仿佛是对着自己的某些话有些反对。许景锦倒是有些猜到了,不过却也懒得制止他们,毕竟这种时候自然有人会帮他的。
果不其然,见到公堂上如此,高累一下子便回应道堂下的群众:“安静,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众人声音渐渐小了,许景锦这才又说道:“既已宣果,而吾尚有两三事未结,定在几日之内,给诸位所有答案,木华,此刻便将赵公子请入监牢,以待再判。”
这时候,人群中却有人冲了出来,说道:“狗官,赵公子义薄云天,深得人心,而高员外大恶之人,汝亦以为其为善者,又是何意?吾以为公堂之上,必有正言,不料汝官在其上,而受其蔽,吾自知汝深切百姓,以救父焉,而天下正道,非一行一事而具现,一恶一非而具毁之,汝不过伪善也。”
许景锦饶有兴趣地盯着堂下这个人,此时人已分为两边,而中间只站着一个小女孩与一个大汉。而那个大汉身上绑了很多的绷带,再一看脸,正是昨日被自己和赵少爷救下的那个男子,而谴责他的人,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看起来两个人好像是父女。
那个大汉的女儿虽然不知道此刻许景锦的身份,可是他的父亲却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没有力气去制止自己的女儿,现在就只好道歉,说道:“草民林双,叩见殿下,萍晶,跪拜殿下,不可失礼。”那林双拉着不情愿的萍晶跪了下去,再说道:“殿下,小儿戏言,望殿下莫要计较,草民妻亡矣,仅留一后,望殿下赦之。”说着话起来声音都是发颤的,林双知道这个时候若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搬出来,便可能一下子就会被人追加死罪,而这样,许景锦可能会稍稍心软。
不过许景锦可不是常人,自然不会将这种话放在心上,何况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反正自己不过装装样子而已。
不过他乐意,则自然有其他人不乐意了,高累看了看这两人,说道:“哟,这莫非是昨日子愉家中所盗之人?”说完之后,便转头向着许景锦解释道:“殿下,此人本是广汉城功曹高乐家中仆人,怎料子愉待他不薄,却如蛇蝎一般不知恩也,本想帮他寻一门亲事,怎料此人翻脸不认人,还盗取子愉家中财物,子愉遣人捉贼,而正遇赵少爷解救,便不知在何处,此时却在此,实是不知为何也。”
林双回道:“殿下,此人所言,句句为虚,小人虽为高大人家仆,不过平日遭人唾弃,而所给财物,亦有克扣,勉强够吾父女二人生活,不至有难也,而小女日渐长大,高大人见其相貌姣好,而生觊觎之心,所许配之人,正是那高大人家中幼子,而其幼子平日花天酒地,为人放荡,小女自不愿也,而草民虽惧高大人权势,不过小女终身大事,又岂敢不顾其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