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去到出来,后面的几人像是各种工具人一样,连一点重声都不敢发,让许景锦都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而出来之后每个人都缓了一口气,或许他可能也是从这里才会有那种感觉的。可能是还有什么规定吧,可是许景锦现在也不想在乎了。这么久了,许景锦现在才算是想起来自己出益州是为了什么。明明这只是路途之中小小的一件事,竟然让他逗留这里这么久,既是晚了自己送信的时间,又是缩短了可供自己休整的时间,是有些浪费了的。
出来之后,许景锦看了看后面的四人,说道:“事已至此,吾等便去也。”
也是不管后面的人了,直直的走了,许景锦的脾气有些奇怪,虽然总是和和气气的样子,但是有时候就会突然这样心情忧郁,可盈星彩虽然在许景锦身边多年,却还是有点不习惯他这种性情。但是很多时候倒也能见怪不怪了。
赵迎还以为许景锦生气了,呆在最后面,悠悠的走着,不敢上前搭话。
许景锦突然抬起头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行有四五日,而止数十里,天当恨怠事,空无国之关。今若再滞庭,笑醉卧后宫。城垣起孤色,车马已备齐。”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他们旁边已经稍显绯红的太阳。
赵迎虽是读书人,却也不知道许景锦哼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许景锦吟唱的究竟是哪个人的诗歌,自己竟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得是默默地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许景锦也是走着无聊,委婉地想两人表明一下自己将要离去的意思,没想到看了看赵迎之后,他仍旧是低着头,也不问,也不言,什么都不干,许景锦这回可理会不了他的意思,他觉得现在公子都是要读书的,自己说得也并不难啊,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的。
可谁知道,这赵迎不是不懂多少,而是散发性思维似乎有些活跃,首先想起的并不是许景锦在表达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尚且还没有自己大的孩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就算了,连文学方面的造诣都比自己高,赵迎可是认为,其他方面可能靠的是记忆,而文学可不仅仅是记忆而已,赵迎自诩平时文学造诣不错,此刻只能想着许景锦是哼着哪位不知名的作家的诗歌,倒是没想那么多,自己又不懂,只好什么都不做。
一行人又是这样没有什么话语,就是又来到了高府之内。
高府之中此刻似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地方可能还是有些不整洁,但是大多数的物品已经是清理出去了,很多人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来在做最后的休整工作。
许景锦稍稍见了一下龙楝,汇合几人就在大厅里说了一些东西,许景锦自然是第一个说的:“诸位,吾等来广汉城已逾四日,而若论及目的地,尚有十日之久,木华此刻便为吾之家臣,伴侍左右,而顾临兄、萍晶妹妹,吾等虽有不舍,但路途遥而不可不行也,此时吾尚肩负重任,若有不慎,则其果不堪设想,故不可以再留于此地,望诸位珍重。”
赵迎这回才想起来许景锦的那几句诗歌,原来是在说他们自己,不过他此刻当然也不会提,说道:“殿下深谋远虑,广汉城数万人,皆感殿下爱人之德,而为黎民铲除奸凶,殿下圣恩,不敢忘也,不过殿下将行,吾等虽深知不可留,望殿下一路无阻,坎坷不行。”
“倒是谢顾临兄吉言,时日不早,木华需尽早处此事,待得无甚后,便来军营之中,再行打算。此番行径,尚需与子龙将军言之。而吾不敢独断。”
龙楝听闻许景锦的传话后,很是懂事,便就走了,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虽然这样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有些不礼貌的,但是许景锦想来不在意这些,该做事就做事,他反而觉得这样会好一些。
许景锦又朝着赵迎说道:“顾临兄,汝欲往何处,今当远离,吾虽有不舍,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便在此别过,以免送别之痛。”
赵迎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吾虽知别必以心伤,不过相见终有缘,临别思不灭。若无别离,何来相见,别离不过相见之匙,若无别离,何来再见?生离死别,不过尔尔,人生意在遇人知人,而不毁在离人别人。人之一生,不过相见重叠而已,别离不过一泣,往来亦可通书信,有何可恨乎?”
许景锦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再说话,便走了。
可盈倒是笑得很开心,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只是星彩跟在后面倒是有些奇怪,不过倒是也并不在意,和妹妹手挽手地走着。赵迎仿佛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看到许景锦走了,肯定也是不想再说了,马上便是跟了上去。
几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回到了这军营之内,几人的气氛终于没有那么沉闷了,在路上倒还算是有说有笑,不过大多数的尽是可盈与萍晶无可事事的对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不过是小女孩的随口说说而已。
来到军中,许景锦仍旧是那样先去找赵云,不过这下子速度可是快多了,毕竟他基本上已经完全熟悉赵迎军营内的布置的,对于赵云在那个地方,也是早就摸清了,一般来说主帅在这种闲暇的地区是肯定不会换地方的,毕竟若是更换新的地方,其他人也会很难得寻找。
只不过令许景锦意外的是,里面不仅仅有赵云一个人,还有高牧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听着赵云在那里说这些东西。
赵云自然是早就注意到许景锦一行人了,毕竟这一群人又不是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而且许景锦甚至还探头来看了,若不能很早就能感觉到几人,那赵云这身功夫可算是在战场上白学了,不过直到看见其他人进来之前,赵云倒是也不避讳,仍然是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