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锦跟着他来到了一个非常大的营帐之内,尽管几人的样子都已经是非常的狼狈了,但是那人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进入了营帐,才发现里面有人守卫着,后面摆放着各类各样的衣物,那人指着其中几套,说道:“尔等便在此处挑几样合身的。待得汝等完毕,再各自分配。”
许景锦与龙楝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挑了几件最普通的,仿佛是命运在捉弄龙楝一般,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碰巧地被安排在了炊事方面,给人做饭,对于这个结果,龙楝是相当的不愿意的,但是他又没什么办法,只是小小的抱怨一下,就被那人给否决掉了,那人也不知道什么身份,竟然只是打了几声招呼,便可以将龙楝给妥妥地安排在这里。
那人又看了一眼许景锦,让他继续走了一会,终于,来到了马厩旁边,说道:“任选其一,汝便为轻骑兵。”也不问他会不会骑,反正就这样给他了,许景锦有些奇怪这人为什么能知道自己会骑马,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对龙楝有些惋惜,毕竟他比起自己肯定更想要上战场,只不过倒是让自己占了些便宜,现在好不容易混上一个上战场的地方居然又干这个,许景锦不只是有些感叹,倒也有些想笑,毕竟能连续做这个,运气也是不容易的。
许景锦看了看那群正在吃草的马,可能是大多数的好马都被挑走了,剩下的尽是那种较为瘦削的,而且许景锦又不会挑,他只好按自己的直觉进行选取,便是挑了一个站在最角落的马匹,反正也就是一次的功夫,对这东西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选毕后,他们两人仍旧是脚步不停,直到来到了另外一个营帐内,营内已经有几人分站两边,站得倒还是挺拔且有序,那人竟然直挺挺地走过去,站在了他们两排人的正中心,许景锦大概猜到了对方是整个团队的领头人,自然不再跟着,反而是待在原地等候命令。
那人站定之后,转身,再也不见刚才那种卑微的气场,尽管现在营帐外雨点声响有些大,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话传出,只见他说道:“众兄弟,今日关少爷与吾言之,便将此人并入营中,请众兄弟安心,此人非鸡鸣狗盗之徒,乃是少爷家仆,不过错事,故逐军中,请诸位待他好些。”说完便让许景锦自行去打招呼,许景锦倒是也不含糊,一般军营里的人最重的便是义气,这种时候关系打好了对很多情况下都有用,即使只有这一次要上战场,起码也要保证他们对你没什么阻碍,不会添堵。
许景锦礼貌地向着周遭做了一个四方揖,对于每个人的面容,几乎都只是小小地瞟了几眼,然后便略过,不过眼神里似乎都是饱含着真诚与积极的想法,没有了往日那种贵族公子对于其他人的多多少少的轻视感觉,起码他觉得自己是做到了的,其他人也不回礼,他们都是长辈,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东西,许景锦对于这些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就是要装孙子,也要装得很像。
不过似乎是那人想到了什么,便问道:“敢问阁下何名?方才竟急于一时之快,竟忘及此也。实是吾之过。”
许景锦现在肯定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便随意编了一个假名:“阁下自无过,小人之过,甚阁下十倍百倍,不知身份,出手不知轻重,亦未能自报家门,而少爷虽略有提点,不过一时间竟忘名,实是可惜,小人徐迁,字公嗣,阁下只管叫公嗣便是。”
那人点了点头,又说道:“嗯,公嗣,便牢记一下诸事,吾名为赵若,在军中所任校尉,而在座诸人,皆是部中精英,休得无礼!”
许景锦虽然很想说明明是赵若他被许景锦教训过了才加的这句话,毕竟他都是一个校尉了,那这些人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其实他的意思大概就是让许景锦别去欺负别人,许景锦自然不会这样做,毕竟谁又能料到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呢,他也是很快地就答应了。
这时,营外传来一声:“报!请校尉大人到主帐一叙。加急!”说完,那人便走了,明显是要去下一个营帐内继续传话,那赵若一听得这个命令,也是再随意交代了一下众人,便着急地马上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在弄,可能是一切东西都大概安排得差不多了。那赵若一走后,许景锦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了,这一群人倒是没有傻傻地就直接过来警告他什么,但是他们都站成了一团,许景锦完全地挤不进去,那些人对于许景锦似乎有相当的排斥。许景锦倒是也不怎么慌,反而是听起了外面细细碎碎的雨滴声,什么都不去想,那些人见这样没什么用,反而是自己这边的人被许景锦的动作吸引了,他们也想知道许景锦正在干什么,便是也去看他的样子。
领头的人似乎有些生气,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说道:“公嗣小弟,吾等有要事相言,请阁下移步。”这一下服了软,邀请许景锦过去,许景锦见这种无视的方法有用,也是心里有些开心,但是便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示,仍旧是专注于自己世界的东西,一会盯着上面的帐篷,辨别雨滴落在上面的声音。
毕竟如果第一次就去整新人,校尉肯定是不高兴的,而且看起来这个人是有些身份的那一种人,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惹到了,那可就是糟糕了,尽管现在下马威给不成,但是这一个步骤其实是可以省去的,倒是没有多大的事情。
领头的人尴尬的咳了咳,仔细地向着众人讲解着:“适才,襄阳城此刻已经发来急报,恐此刻已被曹贼诸臣攻下,而关将军令吾等按部就班,吾等实是可惜,竟不可冲锋陷阵,英勇杀敌。”他们的脸上尽是可惜的表情,仿佛是在抱怨着世道的不公平一样,正巧不巧,这时候的外面传出来一道惊天的雷声,仿佛都能够把整个营帐劈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