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醒啦?”
“亲爱的,你——你你你……”
“娥什么?”
“你竟然抢先把我的台词说了:你醒啦!?!能下地走动啦!!!记忆都恢复啦???什么时候醒的……不对,你不是我的‘亲爱的’——你刚才在说‘你醒啦’的‘你’字的时候发的是‘妳’的音,而在说‘我什么’的‘我’字时,发的是‘娥’的音——这种咬字的腔调很像粤语,但是我的亲爱的从来不会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你到底是谁?他在哪里?”
……
“妳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我的亲爱的变成植物人已经这么久了,现在突然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说话还怪声怪气一口一个‘娥’呀‘妳’的,这让我怎么冷静得下来?你快说!”
……
“哎呀,难道你是存心想急死我不成?怎么回答我个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这费劲!我亲爱的他在哪儿!”
“娥对妳的语言还不熟练……”
“回——答——我——!!!”
“好啦,妳往那个方向看……”
……
“怎么会这样?!那不是我?”
“就是啦,就是妳啦。”
“还有那躺在病床上的是……”
“就是啦,就是娥啦。”
“胡说!那是我的亲爱的,不是你这个怪腔怪调的家伙!问题是,怎么会这样!既然现在手里抓着我亲爱的衣角伏在床尾正在打瞌睡的那个人是我的话,那我又是谁?而我亲爱的还在那里昏迷不醒,你又是谁?!”
“娥……妳……娥好晕啦……”
“好吧,看来不管你是谁,你每次好像只能一小句话一小句话地往出蹦……我不催你了,你就按你习惯的思维方式和速度组织语言,然后前因后果一五一十把眼前的状况给我解释清楚,反正我现在除了等,貌似也没有别的选择。你慢慢来,我等着。”
“妳果然优秀,娥没选错人。”
……
“妳也看到啦,那边也是妳。”
“嗯,然后?”
“妳的‘亲爱的’并没有醒。”
“嗯,继续。”
“娥同妳的‘亲爱的’一样。”
“嗯……嗯?打住!不一样!”
“哦,抱歉,长得一模一样。”
“……嗯,往下说。”
“妳相不相信世界上有灵魂?”
“一定要用这个词儿么?说得好像我已经死了似的……灵魂出窍?”
“哦抱歉,那娥换一种说……”
……
“我不得不承认:和你交流,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考验我的耐性……”
……
“有了:全息具象化脑波……”
“呃,行了行了,您还是别麻烦了——就直接说‘灵魂’吧,我大概猜得出你要表达的意思,嗯我信这世上有灵魂存在,然后呢?往下说。”
“妳,是那个‘妳’的灵魂。”
“嗯,这个我已经看出来了。”
“娥,是那个‘娥’的灵魂。”
“嗯……嗯?等会儿!我也是醉了,这怎么又绕回来了!呐,我再郑重其事地跟你重申一遍:那边病床上躺着的是我的亲爱的,好吗?能理解吗?你是你,他是他,这不能乱!”
……
“得,您了这是又死机重启了是吧?看来刚才我一不小心又踢到您接线板开关按钮上了……那我现在换个问题好吧,劳驾跟您打听打听:您所谓的这个‘灵魂’状态,能写字么?如果能的话,您干脆一次性把想好要说的事发个文档过来行吗?要不长微博?短信息?实在不济手写稿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