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被十多名刺客逼到了墙角,德邦军神用他宽厚的胸膛掩护着国王,一丝不苟的军装因为打斗凌乱不堪,上面沾满血污,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拉莫斯无愧于德邦军神的称号,从异变突起到现在,起码一半的的刺客倒在了他的脚下,可是蹒跚的脚步却将他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尽数出卖,他的眼神犹如重伤的雄狮,疯狂中带着英雄末路的寂寥。
被施展了默言术后的卡特,捡了一柄掉落在地上的长刀,旋转飞出的飞镖犹如死神的请柬收割着对面的生命,只是现在她现在的处境也不太妙,面对诺克萨斯精心策划的阴谋,仓促应战的卡特显得力不从心,尤其是小丑萨科加入战团以后,虚幻的走位,精妙的剑法,层出不穷的暗器逼得卡特手忙脚乱。拼命应付刺客的同时更要考虑身后萨尔陛下的安全,小LOLI嘴角泛起一丝悲苦。
如果不是忌惮拉莫斯强横的战力不敢逼得过紧,诺克萨斯刺客团恐怕早已得手。
“噗哧!”随着拉莫斯一声暴喝,一名急于显功的刺客被拉莫斯手中的银枪筒了个透心凉,而拉莫斯也因为一瞬间露出的破绽被一剑刺入右肋,虽然伤口不深,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右手上的银枪“当啷”一声落地。
左手剑光再次暴起,逼退趁机收缩的包围圈,拉莫斯再也坚持不住,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左手奋力拄着长剑,拼命想再站起来,不断颤抖的身体却再也无法听从他的指挥。萨科果断一团剑花逼退卡特,剑尖一划,直指萨尔的咽喉。卡特眼见回救不及,气苦之下不管不顾对面的刀剑如林,拔出匕首,娇小的双脚在身后墙上猛地一蹬,身体如穿心之箭猛地向萨科电射而去,去势之急,如电闪雷鸣。
至少三道寒光向卡特身上袭去。
下一刻,卡特将用她的生命证明:德邦军人,永不言退。
稍微恢复一点体力正指挥阿布上前增援的我看的肝胆欲裂。
刚刚苏醒过来的盖伦看到此幕猛地跃起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双手捏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眼睛里闪烁的怒火能够毁灭大地。
嘉文不顾尚未恢复的身体,捡起我扔掉的木棍怒吼就往看台上冲。
战争学院之花,即将凋零……
我不禁想起初见卡特时的场景,一个暴躁又可爱的小LOLI……
“铮~~~”一声穿金裂云的琴音传来,看台上的所有诺克萨斯刺客的行动为之一窒。电光火石间刺向卡特的利刃全部出现了一下短暂的停顿。卡特险之又险的与砍向她的刀剑擦肩而过,匕首轻轻在萨科肩上一带,一道翻卷的伤口飙出一道血箭。
一道身影以不可思义的敏捷,窜上了台阶通道。两把金钢长刀同时出鞘,电光飚过,一蓬血雨从首当其冲的两名刺客身上飞起。看台的台阶上洒上了一连串红色水滴。
“该结束了,诺克萨斯的蠢货们!”撞开一条人巷,瓦里手持两柄长刀挡在拉莫斯与卡特的前面,他的眼神如同穿破极夜千年风霜的犀利长箭,闪烁着毁灭一切的光芒。慢慢扶起体力透支过度的拉莫斯,瓦里在他的耳朵轻轻说道“今天这里的一切,都要用鲜血来洗刷”冰冷的语气正如他的心,用亘古不化的冰雪铸就,再用钢铁塑造。
娑娜手里抱着一把宽“V”字型的七弦琴出现在我们身边,和普通七弦琴不同的是,这把造型古朴的乐器周边镶满一个个魔晶,一看就知道是件极品魔法装备。娑娜盘膝坐下,随着纤纤玉指迅速的拨弄,琴声如清泉般从七弦琴里流淌出来,一道道白色魔法光芒随着清越的琴声飞射而出。
一道白光罩向我们,剧痛难忍的身体生出一阵清凉,接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慢慢遍布全身,痛苦如蚕茧拉丝,一丝丝的抽离,虽然治疗术的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可是在这么艰难的处境里它就像孤寂无尽的寒夜燃起了一堆篝火,给人无线温暖和希望。看台上重伤的慎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一丝血色。
默言术是一个针对法师职业的高级气系魔法,5分钟的时间内魔法范围中任何魔法的气息均无法通过声带引发共鸣,可以发声,却无法通过吟唱施展任何法术。可是琴声是语言吗?如果一定要说它是,那它就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语言,而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到一颗愤怒的灵魂。
诺克萨斯人前一刻还在为这个时机把握到妙到巅毫的默言术击节叫好,这一刻他们纷纷跳进了为自己挖掘的坟墓,谁也没有料到战争学院里面有一位曾经辉煌,如今默默无闻的魔法天才竟然无需吟唱就可以施展魔法
德玛西亚,永远不能小觑。
德玛西亚人,男人如山,女人如水!~
战场上,藐视法师的下场就是接受死神的请帖。
琴声一转,变的高亢激昂,隐隐带有金戈之音,看台上的瓦里动了。刚刚被斩开了吼管的刺客居然还没有倒下,兀自捂着自己的喉咙打着晃步,污浊的鲜血从他已经砍断茬的手掌缝吱吱地往外飞溅,混沌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琴声再响,刀光再闪,一刀横斩,将这个身材粗壮的刺客砍了就地一个大旋转,又是一刀,他的后脑勺延伸到背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可怕伤口。
琴音落,刀光收。大汉地无声的惨叫硬生生顿住了。他的喉管已经被两抹闪电般的刀光砍成了两截,黑色的污浊血液一下字蹿起了老高。
“我要让你们用鲜血和生命刻骨铭心地记住一句话!”瓦里刀收入鞘,双臂交叉抱在前胸。强壮地肌肉,雪亮的武器,坚强的眼神,直面强敌的淡淡微笑,彻底镇住了所有人。“犯我德邦者,虽远必诛!”
这不是刻意的伪装,也不是娇柔地做作。这是一个无数次穿越刀光剑影的强者的气质,这是血杀神无数次经历生死之后的沉淀出的霸者雄风。
琴音绵绵不绝的流淌,似乎是一种孤傲,又似乎是一种无畏,琴音中仿佛一位不知名的强者开始向千军万马发起挑衅,琴声激昂清越,对面洪水一般的军队杀声震天,战马嘶鸣,一个孤独的勇士孤军奋战,对面的强敌被他一个人逼得节节败退。
瓦里随着琴声大开大阖,跟随着琴声的节奏,精妙的刀法快速的收割着生命,刺客人数虽众,在瓦里和娑娜的配合下,呆滞的身形犹如一群等待宰杀的猪猡。与其说瓦里是在厮杀,不如说他正踏着节拍且歌且舞,一场与死神的圆舞曲。
娑娜白衣胜雪,衣袂无风自舞,飘飘然如仙女下凡。
瓦里玄衣如墨,阵阵刀影带起阵阵劲风,惶惶然如乞婆跳楼。
随着琴声的变化,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遍地碎尸,敌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血杀神孤独而坚强的挺立,血染战袍,血染的双刀。
唯一挺立在场上的诺克萨斯人只有两位,弗拉基米尔和萨科。
“杀了王子!”弗拉基米尔指着嘉文歇斯底里的吼道!。
话音未落,萨科已经幻做一道灰影飞向擂台与看台间的嘉文,瓦里想拦,却被弗拉基米尔死死缠住。如果刺杀国王不成,那么舍命换条王子的性命这次行动也不算无功而返了。
嘉文看到形势不对丢了棍子掉头就跑。
“赵信,就看你的了”盖伦伤势太重,就算娑娜给了他及时的治疗,可是治疗术并不是万灵丹,如果那么快就能够让一个重伤的战士站起来重回战场,那么战场早就变成了一场治疗术的大比拼了。
“放心吧,小白脸就交给我了。阿布,去帮你卡特姐姐!”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句,抽出盖老大的匕首就向嘉文飞奔而去——属于我的比赛,还未结束!
在雷霆之森练就的速度被我发挥到了极限,越过嘉文转身一个回劈,匕首与匕首硬碰硬的一记碰撞。力道之大,我与萨科同时感觉匕首将要脱手而出,萨科大惊之下疾身而退,我揉身追上。
霎那间,只见一灰一绿两道身影化作一道飞射的流光,一退一进快愈飞矢。毫无征兆的高速转折变向犹如一道道在无数镜面折射的光线,让人目不暇接。
萨科动作虽快,可毕竟是倒退进行,没有任何转身的机会,我的贴身逼近如狼似虎,一把匕首始终如影随形不离萨科胸口,铁了心的欲将萨科毙于刀下。
萨科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汗毛倒竖,想不到这个看上去瘪三似的的毛头小子打起架来竟然如此凶悍。自己的身法一瞬间已经发挥到了十足,可是,始终摆脱不了对面的追杀。换做平常再来两个这样的对手自己也不会当回事,可是刚才响起的琴声中竟带着一种强烈的麻痹效果,让他有苦难言。
被卡特刺伤的肩膀渐渐感觉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生涯的萨科知道——这是流血过多的后果。
我越逼越近,近到萨科可以感觉到利刃上散发出的冰冷寒气。一种萨科从未体验过的阴冷威胁,让他喘不过气来,那是第一次感觉到濒死的恐惧,那是与死神共舞的感觉。
我越打越快,在实战中,原本自己感悟中晦涩不明的部分一下子融会贯通了。流畅的攻击一下子激发我所有潜力。
五步,三步……我现在的眼中只有眼前的敌人,手中匕首如同手臂的延长般刺向萨科的破绽,这种感觉好像一出生就自带的本能,熟悉而流畅。
飞射的流光渐渐重合到了一起,就在匕首几乎已经贴近萨科咽喉的时候,一丛银光从萨科腰带的机括中激射而出,我的身体在极度的扭曲中猛地向右侧窜了出去,就算见机的快,半边身子还是扎满了暗器。
萨科毕竟是瓦洛兰排名第一的杀手,老道的经验不是我这种愣头青能够比拟的。没有丝毫停顿的萨科迅速扑向身后的嘉文。勉强控制住剧痛的身体,将匕首奋力投向萨科的背心,我一点点软倒在地上。
萨科听到风声自背后响起,头也没回,匕首轻轻向后一挑,我的匕首被他轻易击飞。
2秒,只需要2秒,不管这次有没有机会活着回去,刺杀王子这件事将给他的刺客生涯浓墨重彩的书写一笔。
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缕黑色的烟迎面向萨科袭来,化成一道魔法箭,攸地射进他的胸口,萨科愕然,他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已的胸口,衣服破了一个洞,伤口却没有流血。
一抹恐怖的灰色从伤口处迅蔓延开来,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胸口,手指一按,手掌立刻也变成了灰色,灰色从胸口和手指迅向全身蔓延开来,就连衣服都成了同样的颜色。
萨科张口欲喊,这时灰色已蔓延到了脸上、头上,整个人都僵化在那儿,就连头和眼珠都成了毫无生命力的灰色,看起来仿佛是一座石头的雕象。
图奇站在他的面前,血红的眼睛一闪一闪,渺小的身影很难让人想象这么可怕的魔法源自这只小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