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天差不多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一开始是根本不想吃什么。
海云天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心慌,呆呆的望着那个窗户,也不知道会看出来什么。
会有人定时从门那里塞一个装满液体的杯子。
起初的时候,海云天根本不想喝那橙黄色的液体,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要活下去,就只能喝了,味道很怪,很难喝。
任凭他叫喊,也没有人理他,那个声音不再出现,他面对的只有墙壁上自己的镜像。
失去了同伴的海云天,觉得自己就跟一条失去家人的狗一样,被丢在了这里。
门开了,进来了四个士兵,带着头盔,穿着黑色的铠甲,端着枪,还推着一个金属的架子。
海云天盯着那个架子看,还没有明白到底那个架子是做什么用的,就被四个人牢牢绑在架子上。
一个人背着手的站在海云天跟前。他与其他的哈仁星士兵稍有不同,没有戴头盔,惨白的面色,似乎让海云天想起了什么。
“真不知道我们统帅大人为什么点名要把你留下来。”那个人的眼里闪着轻蔑。
“是你?”海云天认出来,这就是在海底把他抓住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随即暴怒,“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那个人哈哈大笑,说:“我们吉克大人都想杀了你,关住你算是便宜你的。”
他一面说一面从背后抽出一把长长的皮鞭,在空中甩出了几个脆响,就开始结结实实的抽海云天。
鞭子抽在身上,带出了“啪啪”的声音,连带着海云天的惨叫,道道见血。
抽回来的鞭子梢滴了血在地板上,海云天身上的衣服就跟纸片一样,几鞭子下去,就变成了破布。
一直抽到海云天浑身都是血痕,连脸上也有几道赫然的血道。
那人把鞭子扔给士兵,另外几个人把海云天解下来往地上一扔,不做任何解释,就离开了。
海云天疼的喘气都困难了,一呼一吸都疼,他腿脚并用地爬到床边,抓着床脚往上爬,结果碰到了绽开的伤口,疼的叫了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回荡着。
他躺了下去,疼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能无助的望着那扇小窗户,咬着嘴唇,忍受着。
海云天睡一阵醒一阵,海伦娜,蒂南,酷乐,科尔,瓦吉岛,尚马,修臣,所有的所有在脑海里面杂乱的浮现。
飞马座的太阳升起又落下,窗户上的阳光时而大时而小,海云天只能看着,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
过了几天,当海云天的伤口快慢慢愈合的时候,那几个士兵又过来,把海云天绑起来,又拿皮鞭狠狠抽打,海云天惨叫着,惊恐的望着飞来的皮鞭,无处躲藏。
如此往复,每次当海云天伤口快结痂愈合的时候,他都会再吃一顿皮鞭大餐。
慢慢地,他不再反抗,变得逆来顺受,他不再恐惧,不再惨叫,只是忍受着皮鞭带来的疼痛。
仇恨,隐忍,坚持,冷漠——这几种情绪在他心底渐渐凝聚,让他的眼神渐渐透出另外一种感觉,恐惧,逐渐在他的眼神中消失了。
到了第十九次,皮鞭再次抽打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只留下白色的印迹,海云天只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抽打他的士兵机械一般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等那些人把他从金属架上解下来的时候,海云天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们离去。
士兵刚走没有多久,就有人送来了食品。
这些半凝固的食品,就是之前他们经常吃的那种酸奶,味道同样很怪,但是还是可以下咽。
因为饥饿和干渴,海云天一口气吃了好多。
过了几个小时,这种奶酪就又被送上来一些,海云天不太饿,吃的不多,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进来四个士兵按着海云天,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塞……
被塞进去的食物,很快的消化了,吸收了。
恢复了力气,海云天身上的伤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愈合了,而背部的那个伤疤,也渐渐的淡的看不出来了。
瘦高的他,肌肉有些鼓出来了,臂膀变得结实,皮肤开始呈现一种大理石一般的光泽。
青灰色的头发变长了,遮挡住他的一只眼睛,露出来的浅棕色的眼睛透着冷漠。
嘴唇紧紧的抿着——他已经习惯沉默了。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默默的盯着门口,或者是那扇小小的窗户,像是一座雕像。
晨曦初露,海云天还在酣睡,有个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拎起海云天的头发照着他的左脸就给了一拳。
海云天被打醒了,耳朵嗡嗡作响,一只眼睛几乎被封住了,眼前的房屋都在转,他不由分说爬起来和他扭成一团,两个人像拳击手一样扭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海云天甩甩头,终于看清楚,这还是那个想勒死自己的人。
海云天咆哮了一声,全身的肌肉绷的紧紧的,扑过去抱住猛打——他心里面满是仇恨,需要发泄。
但是,那个人灵巧的躲闪了海云天的攻击,而且,他的拳头都硬邦邦的,只是一击,海云天就被打的倒在了地上。
海云天重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然后又扑了上来,然而还是扑空,那个人敏捷的左勾拳击打在了海云天的下巴上,他闷哼了一声便飞起、砸在了墙上。
海云天忍住满眼的金星和火辣疼痛的下巴,从地上爬了几下,然后猛的一跃,抓住了他的脚腕,用力一拉,那人应声倒地,海云天抓住他的脚一寸寸的往上拽,然后两个人又拧在一起。
第一次,海云天被狠狠的打了一顿,浑身青肿。
第二次,海云天还是被教训了一下,不过稍微有点进步,能够让对方也挨不少重拳。
第五次,海云天和对方打成平手。
第十次,海云天逐渐占据了上风,虽然无法攻击他随时会变得坚硬的四肢和躯干,海云天还是给了他的嘴唇一下重击,让对方的嘴唇血流不止。
一直监视着这一切的蓝色长袍人,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