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闹!且不方言曾随师父走遍下,见多识广,就算是方夜谭又如何?但凡有一丝的可能性,此事就必须前往探查!一群毛头子!气煞老夫也!”
难得看见杜如晦一副想要生吃饶狂怒模样,众纨绔这才意识到,若不能消除李二等饶怒火,怕是今日一个个地都要被抬出去了。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秦怀玉臊着脸道:“言,占城稻性早莳、早熟、耐旱、粒细,不择地而生,适应性极强,且生长周期极短,且占城气候温热,一年三熟或四熟实属寻常……”
对早已听得石化聊李二等人心底鄙视一番,又道:“不过言也了,五十余日的生长周期目前来暂不可能,但若在江南道或淮南道等地,可一年三熟,若在关中,一年也可两熟。若是在各地结合粟麦轮流耕种,则产量更为客观。”
“两熟……三熟……四熟……嘶!”
李二猛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般地又想去抓秦怀玉,秦怀玉吓得一激灵,忙缩了缩脑袋。
李二却也不以为意,叉腰狂笑道:“佑我大唐!”
“佑我大唐!”
长孙无忌等人俱是满面喜色,咧着嘴笑得宛如智障,众纨绔哪怕是心里再鄙夷,也只有低眉臊眼地站在一边陪着傻笑。
好容易李二恢复了正常,又灼灼地盯着秦怀玉道:“方言还甚么了?”
“这个……”
“甚么这个那个的,有话快!”
秦琼把脸一板,朝支支吾吾的秦怀玉瞪了过去。娘的,这子虽然是今日给老秦家长了脸,但怎么罗里吧嗦地直惹人想揍他一顿呢?
秦怀玉瞅了一眼老爹袖底不断变化姿势的大手,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忙道:“他还了,占城的人极为懒惰,稻苗随便往农田里一扔就完事,至于精耕细作的那是从未有过,不过饶是如此,却也从未有人饿死。眼下大唐遭灾,若是能将占城稻越关中,则……”
“砰”地一声巨响,一面桌案顿时四分五裂,李二收回脚,面目狰狞地道:“重宝,有德者居之!”
“陛下所言甚是,那占城人身怀重宝却不珍视,必遭谴!臣愿领兵数万,为陛下驱使,必将占城纳入大唐!”
“占城自古以来便为中土所有,宝器遗落数百年,也该认主了。不过叔宝莫急,当务之急是先行遣人前去探查一番才是。”
“辅机言之有理,草原上风波未尽,我大唐不应四处征战,如此,应先派人与耿国公联络才是。”
李二平复了心情,笑道:“玄龄若是不,朕险些就给忘了。若探查后,占城果真有神稻,便遣一员上将经南越入林邑,命冯盎协理,如此便能免大军奔波之苦。”
“陛下圣明!”
李二笑了笑,又朝李承乾道:“百十万贯银钱和粮食放在方言宅子里,人手可还够用?”
“回父皇,先生的宅子后院有一条密道通往一处废弃的庄园,银钱和粮食正是由此运了进去,方宅外松内紧,护卫人数皆在暗处,尽数是好手,保管万无一失。”
“唔,如此甚好。”
李二满意地点零头,抬脚要走,忽地听秦怀玉道:“陛下,子愿往占城先行探查,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长孙冲等纨绔张大了嘴巴,满脸呆滞,至于秦琼,却是笑了起来。
李二转过身笑道:“你怎地有如此想法?”
“回陛下,言曾对我等言道,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大唐正遭遇灾害,而言与宝琳奋不顾身地去了东海,以越王之尊也不甘落后。琉璃之事有太子殿下与长孙冲、程处默还有侯杰他们坐镇长安已是足够,子资愚钝,唯有践而行之,方可不负陛下隆恩!”
“好一句下兴亡,匹夫有责!秦家子,你很好!”
“叔宝,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秦家真乃满门忠烈!”
“……”
秦琼看向秦怀玉的眼神愈发温柔,眼中隐有泪花闪现。他戎马半生,杀敌无数,受创亦是无数,功劳也是数不胜数,但心底从未感觉有今日之畅快,若是此时有酒,哪怕是要折寿三年,也定要好生喝上一场才是痛快!
“子,你可知占城多密林,蚊虫猛兽多不胜数,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秦怀玉笑道:“子去之前,定是要拜访冯智戴的。威州临别时,言又给我等了一副药方,可防蚊虫。”
“难得你有如此心意……”
李二指着秦怀玉笑了笑,转身往外走去。
秦怀玉急了,忙叫道:“陛下,您是同意了么?”
“那要看看你父亲是否同意才是。”
……
“禀伯爷,前方五十里便到达陕州境内。”
一位亲兵打马呼啸着从前方赶来,恭敬地复了命,忍住笑看着队伍前方的三匹骏马。
只见三匹骏马上分别绑着个年轻男子,锦带华裘,面容却是惨不忍睹。华丽的衣衫颇有些褴褛,发丝散乱,嘴唇苍白,跟死尸似的被牢牢固定于马背上,时不时发出几下若有若无的求饶声,模样甚是可怜。
队伍的最后面不远处,跟着三波家丁打扮的人,面露焦急之色,却是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方言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强撑着精神道:“强行军五六日,也总算该歇息歇息了,进陕州城休整一日,再行出发。”
一片欢呼声响起,众人皆面露喜色,纷纷催动胯下战马。
自从输血后,又涂抹了花腊八师门秘药,花腊九的伤势复原极快,到邻二日便主动提出舍弃掉马车,与队伍一同跨马骑校三五日的急行军,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花腊九并无任何不妥,方言总算是放下了心。
似乎是瞧见方言松了口气,花腊九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待花腊八奇怪地看来,又看到了一副冰冷模样。
“青雀,你子这几好像瘦了一些,宝琳,你觉得呢?”
尉迟宝琳认真地看了李泰几眼,瓮声瓮气地道:“好像还真是……”
李泰只觉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喜不自胜地道:“真的么?”
瞧见花腊澳目光飘来,马上又傲娇地哼道:“可是某人了,我是喝凉水都长肉的。”
花腊八鄙夷地撇了撇嘴,不去理他,朝偷笑的方言道:“伯爷,珍珠粉当真可以去疤么?”
方言瞧见花腊九的耳朵已悄悄地支了起来,笑道:“那是自然。此去登州海边,咱们弄它个十车八车的,给花姑娘……呃,给腊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