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夏和阳的病房里,迎来了一个人,洪啸,夏和阳的班主任,也是除了女警李绣白之外唯一一个走进这间病房里的人。
他是在今天上午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昨天夏和阳来找他请假,他批准了,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学生都这么大了,而且也是快高考了,所以他认为有些事情他们自己都应该再明白不过了,请假也就爽快的批了。
但是为了学生的学习,所以他也就只批了一天的假,几天早上点名的时候没有见到夏和阳,他还特意给他的家里打了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一直到第二节课大课间的时候,他家里的电话还是一直打不通,他心里就有一些担心了,毕竟,以他对这个学生的了解,这不是一个会逃课的学生,所以,他打算去夏和阳的家里去看一看,反正又不远。
可是就在他刚要出发的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女警察打过来的,然后他就知道了关于夏和阳父母的事情,那个女警察说,因为他的这个学生家里没有其他人了,也找不到人过来照看一下,害怕夏和阳经历这样的事情想不开,所以没办法只能将电话打到这里,想让他这个班主任去开导一下学生。
他听到这个消息也就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里来了,毕竟,按照那个女警察的说法,他的这个学生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发生了意外,还因为情绪的原因直接昏了过去。
可是当他到达那个女警察所说的那间病房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夏和阳,询问过往的护士,也没有人看见夏和阳的身影。
这可把他急坏了,毕竟一个刚经历过那样事情的少年,心里可是极有可能想不开的啊!
也顾不得医院不可以喧闹的规定,洪啸在医院里来回的寻找,问旁边经过的人,打听他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直到遇见来探望的李绣白。
“你是洪老师吧!出什么事了吗?”李绣白疑惑的看着碰到人就是一阵询问的洪啸。
洪啸听到询问,目露焦灼的看着询问自己的这个年轻的女警察,也猜到了她是谁,直接开口道:“李警官,是这样的,我接到你的通知赶来医院,但是并没有见到夏和阳的人,到处问了也没有人见到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担心他……”
洪啸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李绣白却清楚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毕竟,那只是一个少年,说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
“你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他能去哪再一起找,我去医院的保卫处调一下监控,以防万一你先到天台找一下。”
李绣白的声音略有一丝沉重,洪啸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等电梯,直接走楼梯向顶楼跑去。
而李绣白则快步的奔向医院的保卫处。
身处冰冷太平间的夏和阳完全没有想到在面积广大的医院里,还有两个人在满心担忧的找着自己。
天台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影,但是喘着粗气的洪啸心里却暗暗的庆幸,不在这里就好,不在这里就好……
转身再次走向楼梯,虽然这里没有,但是他的学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洪老师,这边,夏和阳去了负一楼。”就在洪啸干着急的时候,一道声音喊住他。
是李绣白,旁边还跟着几个保安。
洪啸听到李绣白的知会,连忙向李绣白的方向跑去,一行人向负一楼走去。
负一楼是空荡的,在场的人也都知道负一楼通常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有人说话。
在太平间的门口停下,他们都可以明显的看到虚掩着的门。
有一个保安推开门,一股寒气袭来。
一眼望去,自然也就看到了蜷缩着坐在地上的夏和阳。
抽泣声已经没有了,夏和阳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陪伴父母最后一程。
洪啸看着坐在地上的夏和阳,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其他几人先不要进去,自己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夏和阳自然也感觉到了来人,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坐在那里。
他现在不想说话。
两具被掀开白布的尸体展现在洪啸的眼前,看着那两张面孔,洪啸的眼神暗淡了几分,他自然是见过夏和阳的父母的。
没有说话,洪啸在夏和阳的身边坐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夏和阳的身上。
没有人说话,两人就这样又坐了半个小时。
洪啸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凉透。
“我们走吧。”夏和阳开口,看向冻得已经开始打哆嗦的洪啸。
将洪啸拉起,夏和阳转身将被掀开的白布重新盖回去,熟悉的面孔消失,只有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躺在那。
两人走出太平间,李绣白和医院的保安还站在门口,他们一出来就接受了几人的目光洗礼。
“夏和阳……”李绣白开口。
“我没事。”夏和阳打断她的问询,面无表情。
但是他的这幅样子却更让站在周围的几人担心。
“同学,谁都有个遭难的时候,挺过去就是对逝者最好的报答,好好的。”
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的保安忽然开口说道,语意里透漏着安慰。
在医院工作久了,这样的事情也就见得多了,他们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安慰安慰对方。
夏和阳向他点头,表示明白。
众人也就从负一层上去了,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一道身影从拐角出现,那人穿着白色的医士服,戴着口罩,眼神冰冷的看着一行人离去,直到众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转身走向太平间,将太平间的房门带上,上锁。
然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消失在负一层。